江野略显烦躁地摸了摸后脖颈:“你要买什么样的,那个什么卫生巾,我帮你买。” 林知幼脸色绯红,怔怔地看着江野。 她的眼睛澄澈清亮,带着无暇的纯真。 她不懂。 虽然林岚曾和她提过一次女孩子的月事,但林知幼只懵懵懂懂地知道点皮毛,具体的她压根还没弄清楚。 江野吁出一口气,捏了捏眉心说:“你等着。” 片刻后,江野从便利店里给她带来了一整袋卫生巾。 林知幼摊开一看,里面有日用的、夜用的、网状还有棉状,各种牌子一应俱全。 江野微微别过视线:“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就都买了。” “谢谢。”林知幼声如蚊呐,脸颊烧得比苹果还红。 她进了家里的卫生间,折腾好久才重新换上新内裤,穿上那条粉色连衣裙,拄着拐杖缓缓地走到江野的面前。 林知幼低垂眼睫,羞赧与紧张全然显现在她的脸上,无处遁形。 江野的唇瓣动了动:“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的嗓音清冽,带着懒倦与轻柔。 好似在安抚她,亦像是在述说一个秘密。 只有他俩知道的秘密。 — 盛夏的日光熹微,暖风缱绻。 林知幼和思桃他们汇合后,众人分别坐上两辆huáng包车,开始前往滨城的老城区。 滨城素来有“历史文化名城”之称,老城区极大地保留了许多古建筑。 当地的huáng包车夫骑着车子,朝他们侃侃而谈,述说着这里的各种历史轶事。 林知幼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时不时地将目光瞥向侧前方的江野。 他倚坐在huáng包车上,漆黑的眼懒散半垂,长睫伴随车子的颠簸而微微颤动,仿若翩跹的蝶翼。 从林知幼的角度望过去,可以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弧度,锋利流畅的下颚线。 日光浸着他的眉眼,好看得令人迷醉。 林知幼有些看呆了,思桃的声音突然响在她的耳边:“你们快看!” 她的手指向不远处的广霁桥,哈哈大笑:“哥,你们还记得那座桥吗?之前小橙子在那儿撒过尿!” 周澄宙和江野、思年他们打小就住在鹿鸣巷,彼此是认识多年的街坊邻居,从小就相熟。 彼时他和江野、思年坐在一辆车上,因为位置太挤,他搬着小板凳就坐在他俩的脚边。 周澄宙气得大喊:“肥桃,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说这话害不害臊啊?那都是我两岁的事了,你还拿出来说!” 周澄宙的妈妈是鹿鸣巷里出了名的“大喇叭”,什么事都爱往外说。只要一经过她的嘴,家家户户的大小事都能抖搂出去。 思桃见怪不怪,朝周澄宙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周澄宙抱着胳臂,气得骂骂咧咧,奈何他没了主意,只能朝思年求救。 “年哥,你管管她!” 思年轻笑:“我要是管得了她,她就不姓思了。” 周澄宙叹气:“肥桃,你能不能像知幼一样矜持一点?” “我们幼幼是小仙女。”思桃眨眨眼,“仙女和我这种小可爱是不一样的,没法学!” 周澄宙比了个作呕的表情,扬声道:“那你问问野哥,是喜欢你这样的,还是知幼这样的?” 一直沉默的林知幼突然被CUE。 她的心莫名被戳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从心头升起。 江野倚靠在huáng包车上,唇边咬着一根烟,吐了个烟圈。 众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眸色淡淡,倦怠懒散地回了句:“都行。” “野哥,你这是和稀泥!”周澄宙不服地双手抱胸。 江野挑了下眉,眼里带起戏谑,随口骂了句粗话:“小子,你是不是想吃我烟灰啊?” “不敢不敢!”周澄宙带起讨好的笑,忙不迭地摆手。 众人继续说说笑笑,huáng包车的车轮碾过石板路面,徐徐地向前驶去。 盛夏的风chuī过林知幼的发丝,也搅乱了她的心神。 ——都行吗? 林知幼的脑海里盘旋着江野刚刚说的话。 在他的心里,她和思桃,亦或是其他的人都没什么不同。 林知幼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自私。 自私地希望江野能待她和别人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她微微失落,望着周围的风景失了神。 他们坐在huáng包车上,半晌经过寒江两岸,看了玉龙古庙、青湫宝塔、北阁楼等景象,又穿梭过古城的各条街巷。 思桃中途下了几趟车,买了不少小吃。 她和周澄宙在各式琳琅满目的美食摊前流连忘返,最后都被思年抓了回去。 林知幼坐在huáng包车上,有些心不在焉。 她捧着一个糖葱薄饼,咬了一口。 唇齿间没有尝到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