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晟源憋着心中怒意,转身就拿了惊堂木,重重敲了一下。 啪! “于菲!” “啊?” 睡得迷迷糊糊的于小鱼从梦中惊醒。 其实这还真不能怪她。 原身坠楼身上的伤并不轻,要不是靠于小鱼的强大的意志撑着,这身体恐怕早就得躺平了。 何况纳晟源拿起架子没完没了,问一句得等十句话的时间,于小鱼还能撑得住才有鬼。 “本王问你,你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地方?” 纳晟源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还以为自己就够无法无天了。 没想到这个风月女子竟比自己还要夸张,胆敢藐视公堂至此? 纳晟源气得都想把竹签子往地上扔了。 于小鱼终于彻底回神。 她想了想,点点头。 “还请王爷带浣月馆里一个叫做莫琳的清倌上堂。民女之所以会去城楼,是受她所邀,根本就不知道死者也在那里。” 于小鱼揉了揉眼睛,还是觉得浑身酸痛无力的厉害。 警告的瞪了一眼于小鱼,纳晟源重新坐回了堂上。 “去把莫琳带来。” “是,王爷。” 几个捕快飞快领命而出…… 没多久,见于小鱼又开始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纳晟源也终于察觉过来有点不对劲了。 “去把百香堂的坐诊大夫也请过来。” “五王爷可是身体不适?” 一旁,陈守泽讨好的问道。 纳晟源指了指堂下的于小鱼。 “此女也从高处坠落,恐有不妥,让大夫看看才是。” “一个杀人凶手,王爷何必费神?” 不料陈守泽的话语才落,纳晟源就刷地一下看向了他。 目光竟是出奇的冷厉。 “陈老头,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问案的?什么都还没查,就确定她是杀人凶手了?” “这……是卑职失言。” 陈守泽急忙起身,双手抱拳。 纳晟源也懒得和他计较,挥手将人快速打发了出去。 百香堂是边城里唯一的一家医馆,就在离着县衙不远的地方。 坐镇的张大夫来的很快。 他给于小鱼号完脉以后,脸色变得极为凝重。 “王爷,这女子内腹损伤严重,若再不用药唯恐有变。” “可她之前还把人踹飞了。” 纳晟源有些不信。 张大夫摇摇头,躬身解释道。 “她从高处坠下,当时所受之伤可能没发作出来,现在她脉象极为微弱,还需立即用药静养。” 纳晟霖点了点头。 张大夫的意思他是听懂了,反正就是一句话,不能让于小鱼再继续跪在堂上了。 “来人,先将于菲羁押到大牢,张大夫你就移步受点委屈,上那块去给她治。” “是,王爷。” 张大夫急忙点头,转身拿了纸笔就开始写药方。 见状,羽卿悠眼神微闪,动了动唇角。 可还没等她开口,纳晟源就似笑非笑地拿起了竹筒里的黑头签在手里晃了晃。 羽卿悠心里咯噔一下。 立即闭上了嘴。 黑头签一旦落地,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可不愿意去给自己找晦气! 几个捕快将于小鱼抬了下去,整个过程于小鱼都清醒无比。 但她就是不开口。 反正现在有人给自己治病,也有地方可以休息。 多完美啊! 再说古语有云:说的多,错的多。 自己不说就没错给那个不靠谱的王爷挑! 权当碰瓷了。 于小鱼美滋滋的想着,对大牢里的环境她更是不挑。 反正又不是没待过比这环境还要恶劣的地方。 大牢内,于小鱼借着张大夫的金口良言,喝上了药还饱饱的睡了一觉。 但公堂上,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从浣月馆回来的几名捕快向纳晟源禀报。 “浣月馆的嬷嬷说,昨夜莫琳就已经替她自己赎了身离开了。小人们又在馆里打听了一下,这个羽卿悠虽然嫁人后还在抛头露面,但她和苏叶的关系确实如她所言,十分融洽。” “就问到了这个?” 纳晟源斜靠着椅子,把两条大长腿架在堂案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闻言,那回话的捕快不由一愣。 “不知王爷还想知晓什么?” 纳晟源顺手操起惊堂木就直奔他脑门而去…… “王爷!” “王爷手下留情!” 众人瞬时惊出一身冷汗。 陈守泽更是紧张地站了起来。 眼看着要闹出人命,纳晟源的手却硬生生在空中停了下来,反手便把惊堂木甩在了堂案上。 啪! 这一声空响,仿佛敲击在了众人的心上。 纳晟源直起身,一甩袖子。 “一群废物!都不会用脑袋想事么?莫琳只是个清倌人,哪里来的银两赎身?还有她到底去了哪儿,你们问过没有?今日辰时出事,在那个时间段里,浣月馆里有哪些人不在,名单呢?” 纳晟源一连提出了好几个问题,捕快们竟是一个都答不上来。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纳晟源。 完全没想到以纨绔而出名的五王爷竟然也有骂别人没脑子的时候。 好半晌,回话的捕快才找回了自己的舌头。 “小人这就再跑一趟?” “晚了!” 纳晟源重重往椅背上一靠,说得浑不在意。 “你们已经去过了一次,再去恐怕他们早就串好了口供,问不出什么的。去查一下,这个于菲是怎么回事?本王要看到她所有的一切,是所有!听懂了吗?” “是,王爷。” 捕快匆忙跑了出去,才惊觉后背早已是一身冷汗。 谁说的这个五王爷不学无术的? 站出来,自己保证不打死他! 五王爷问起问题来,思维可比自家县令大人严谨多了。 直到未时,钱仵作才匆匆赶了回来。 于小鱼不在堂上,纳晟源也懒得再摆架子,直接就让钱仵作动手验尸。 他不知看了多少遍宋小果的验尸手法。 如今再看这边城县衙的仵作验尸,纳晟源看得那叫一个兴致缺缺。 终于,钱仵作呈上了验尸单。 “禀王爷,死者苏叶是两天前丑时左右死的,致命伤为心口前的刀伤,并非今日坠楼而死。” “刀伤?两天前。呵,呵呵……” 纳晟源接过木知递来的验尸单,随意瞥了一眼,就扔到了堂下。 “羽卿悠,你告诉本王,你是如何看到于菲把一个已经死了两天的人推到城楼下的?” “这……回王爷,奴家是亲眼看到她推奴家相公下楼的。对了,她手里还有匕首。” “钱仵作,再验。” 纳晟源二话不说,直接让钱仵作验看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