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在异世(下)

就是一篇简简单单的种田文,不涉及朝堂庙宇。只家长里短,斗极品,经商发家致富。周景一朝醒来,家徒四壁、四面漏风、一个破茅草房摇摇欲坠,随时倾塌。家里一个常年遭受暴虐的夫郎,一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但好巧不巧,就让上辈子单身二十多年的周景一见钟情...

26
    蒋氏从前就是位绣娘,做过许多名贵衣裙,其中有些特别贵重的都是连夜赶工,同样会被主家看管起来,不许与外人联络。所以对于这一要求她无异议,便点头表示知道了。

    刚进家门,跛脚的蒋伟便迎了上来,并不先问活计成与不成,而是道:“柳镇在咱们临镇,你走了这么远累了吧,喝碗水,我给你做饭去。”

    蒋父蒋母从屋里出来看到这幕,只能无奈叹口气,他们这个儿子已经被蒋氏迷晕了头,说什么也没用了。

    蒋氏跟着进了厨房,帮着忙活,蒋伟撵她几次,她不言不语却也不离开,蒋伟便只能随她了。

    两人沉闷地干了一会,蒋氏忽然道:“主家说,这次做工为了保密可能吃住都要在主家,做完工才能给放回来。”

    蒋伟一听就紧张了,“这,会不会骗子啊,怎么做个工还要住在主家。”

    蒋氏道:“衣裙贵在款式新颖,要是有绣娘将图纸偷出去传给外面,样子被提前泄露就不值钱了。”

    蒋伟呐呐道:“是这样啊。”

    蒋氏看他一眼,“不过主家仁慈,答应每三日可以与家人相聚两个时辰,免得家人担忧。”

    蒋伟立刻道:“那我到时候去看你。”说完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又小心翼翼添上一句,“可以吗?”

    蒋氏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吃过午饭,蒋家大门被敲响,竟是孟氏来了,拿着她当家的衣服过来要蒋氏洗。

    因蒋氏过几天就要去柳镇做工,蒋伟不愿意她累到,便替她推诿了。

    孟氏又生气又嫉妒,恨道:“她就是个丧门星,你看看自从她进了你家门,你家被害成什么样了。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她是给你下蛊了吗,你怎么就执迷不悟!”

    蒋伟倏然- yin -沉了脸色,“我家的事和她没任何关系,以后你也别来了,她要出去做工,我一个汉子不好招待你一个妇人。”

    孟氏被蒋伟轰出去,回头就看见蒋氏站在门口,听了全部,蒋伟脸色霎时白了。

    “那个,你不要听孟氏胡说八道,我家的事和你半分关系没有。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你不愿意嫁给我,是我没福气。他日若是你遇上可心人,我便给你休书,把你当妹妹嫁了,这里就是你娘家。想来你我二人并没有夫妻之实,你夫家也不会因此亏待你。”

    蒋氏低着头,依旧如往昔般没有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家寝房内,周誉趴在案几上看账本,周景在旁指点,偶尔和沈墨说几句话。

    “小墨,咱家的宅子我打算买下来,当初租不过是因为手里银子不够,周转不开,现在有了银子还是买下来放心。”

    沈墨自然同意,“李老爷肯卖吗?”

    “肯的,就是价格高了,要五百多两。但咱家铺子在这里开了这么久,名气也出去了,贸然换地方只会损失更大,不如买下来。”

    “虽是贵了些,不过也值当。”沈墨道:“私塾的事情你打听清楚了,准备什么时候送小誉过去读书?这个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明日,我打听妥帖古老先生的喜好了,明日便去。”

    古老先生五十有六,是先帝十五年的秀才,文章做的尚可,不知什么原因却次次与进士无缘。因家里穷为了糊口,后来便放弃了科举,回到柳镇开了家私塾。

    古老先生十分重礼,因不喜商人身上铜臭之气,所以学堂里大多是贫寒学子。

    为此,拜访这日,周景自己虽然穿着如常却叫周誉特意换了件好久不穿的粗布衣裳。

    “不是说叫你装穷,而是你同窗都是穷人家小子,只你一个奢靡富贵不仅有显摆之嫌,还非常容易被其他学子排挤。所以但凡其他学生问你家境,不好骗,你便语意含糊,糊弄过去就可。”

    “是,爹,儿子知道了。”

    打听到古老先生喜好,周景也不带大量铜臭,而是遵循古礼,带了六礼。

    拜师六礼指的是莲子,桂圆,枣子,芹菜,红豆和猪肉条。六物均不是贵重之物,然意在心思与寓意。便说莲子寓意夫子良苦用心;芹菜是为了鞭策学子于学业上勤奋好学,战战兢兢;桂圆乃是希望莘莘学子学业圆圆满满;枣子红豆便是讨个吉利,鸿运当头,早日高中。至于猪肉条,孔夫子时期传下来的,只不过那时是用于代替束脩。如今的束脩虽然加了银子,但猪肉条作为六礼之一却被沿袭下来。

    两人坐牛车到‘仁德’私塾前门,敲了几下便出来一个门房,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周景周誉几眼,看周景穿着富贵,便知道周景应该是个商人老爷。

    周家现如今已不是当初在集市上那个摆摊子的周家,做一身棉布衣裳还舍不得穿。现在有布庄支着,绫罗绸缎穿在身上早成了平常。这也是私塾门房一眼看出周景身份的原因。

    门房跟在古老先生身边,身份富贵者见之多了,再加之都是求古老先生收下儿子做学生的,来者态度大多谦卑,又因古老先生出了名不喜欢收商人之子学习,十有八九是要退回的。所以他不仅不怕反而学了古老先生也不大瞧得起商人,觉得他们满身铜臭味,没有读书人的清高。

    门房语气不大客气,指了指后门,“先生正在授课,你们去后门等。”

    后门可不是接待正客的地方。

    周景却不恼,反而对着门房揖礼,周誉也跟着同样作揖。

    从前商客听了让上后门等的,就算涵养好不恼怒却也只是碍于古老先生的情面,从没这般客气的。门房不禁多瞅了一眼。

    周景淡定地牵着周誉的小手往后门走,便走边问:“可觉得委屈?明明什么也没做,只因为不能改变的身份便要受这份莫名其妙的闲气。”

    周景的步子不大不小,正好够周誉小小的步伐跟上。

    周誉摇头道:“儿子为了学业受此刁难,不觉如何,只是连累爹爹受委屈,心里难受。”

    周景却笑了,“小誉,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断然没有分得清的道理。所以你以后长大了做事前要先想想爹娘,想想做事的后果,切不可一时冲动,否则爹娘与你同根同体,都会受到牵连。同理,如今说是为了你的学业,你不觉得委屈,爹便也不觉得委屈。因为日后你若有幸考取功名,爹同样会沾你荣光,受人尊崇,此等闲气也不敢有人给爹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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