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还要再说什么,江寒煦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够了,不用再说了。宋丞相,素以为,殊不知。在这等着江家和端王府,等很久了吧?” 此话一出,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都投向唯一知情的宋明瑞。 夏意也揣摩出刚才那句“我们”的意思,叹道:“原来如此。好一个计中计!” “啊?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场上只剩下宋泽然和窗外的陆锦言还是一脸懵的状态。 见事情已经败露彻底,燕岚心一横,怒目圆睁,趁众人不注意突然跃起,直直向宋明瑞脖子掐去。 “!!!” 宋泽然离得远,根本来不及制止。眼瞅那手离亲爹脖子不足半分,他一颗心都快跳出胸腔。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闪电夺势而入,抓住燕岚的手腕用力将他扯出好几个甩身。 在外候着的家仆护院见屋内打斗起来,纷纷涌入围成一圈,其中几个又及时上前将蠢蠢欲动的江寒煦制住。 燕岚这边刚刚落地,就瞧见夏意直冲他而来。袖口银光一闪,夏意握着短刃,毫不客气向他颈间刺去。 正在安抚亲爹的宋泽然都看傻了,夏意的衣服是他给穿的,这人是啥时揣了把刀搁身上的? 燕岚向左一扭堪堪躲过,锋利的刀尖划到皮肉,丝丝血色洇渗而出。顾不得擦去,一记飞踢又袭面而来,燕岚趁下腰之际翻转数圈欲拉开距离,可夏意速度更快,步步紧bī。 退到楠木桌旁,燕岚单手一撑,越过桌面,抓起砚台就朝夏意面门砸去。 倏然间,他似是听到一声冷笑,却见夏意不躲不闪,抬手将那道砚台斜划为二,在燕岚极度震惊之际抓住他的手腕向下一压,纵然翻身跃到他身后,下一瞬那把寒刃已经架在了燕岚的脖子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的不容人眨眼。直到感受到颈间的湿冷之意,燕岚才反应过来。 “呵,是我败了。”燕岚斜眼看向身后一脸煞气的夏意:“说我隐忍不露,意世子又何尝不是呢?” 夏意松开手,让护卫将其绑住,冷冷道:“藏拙,只是因为没遇到能让我出手的事罢了。” 燕岚苦笑,不置可否,转而又向江寒煦道:“现在我还有机会吗?” 他没觉得江寒煦会回答,但出乎他的意料,面色苍白的青年突然笑了。 “只要你别死。” 大燕发生了开国以来最重大的政事。 一代贤王端亲王,包藏祸心,勾结西南望族岐河江家,于耀州组织邪教,滥用瘾品,荼毒百姓,残害无辜,又将罪名嫁祸给渝西夏家,意图动摇边境根基,联合南梁叛君篡位。 然,幸得相府公子与渝西王世子合力相助,揭发yīn谋,挟郡王为质,揪出逆党,证夏家清白,还死者公道。 渝西王府屋后老树下,宋泽然接过茶杯,饮了一口缓缓道:“今天判决下来了。褫夺端亲王封号,举家迁往皇陵,终身不得回京。” 夏意垂着眸,注视着茶杯表面的波纹:“江寒煦呢?” “死刑。” 宋泽然顿了一下,沉声道:“竭力揽下所有邪教瘾品罪责,简直就是赶着去死。” 波纹停止晃动,表面归于平静。夏意轻啜一口,轻笑道:“他可不只是为了保下江家根基。或者说,他的主要目的就不是这个。” “小然,你说错了,爱情不是最不靠谱的,权势才是,让人盲目,心盲。” “啊……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要接受封赏吗?” 宋泽然有点犯难:“我是无所谓啦。可是你们家才重新起势,这么抗旨好吗?” 夏意被他的脑回路逗笑了:“为什么不接受啊?我还挺想当官呢。” “官家、宋伯父,还有我父王,他们三人演了这么出好戏,把咱俩当成饵等鱼上钩,被他们好一通骗。最后还把大部分功劳算在咱俩头上,推出去当靶子,那肯定有多少好处就捞多少啊,哪有拒绝的道理?” 宋泽然不解:“可是你刚刚还说权势使人盲目……” “我有说你吗?” 夏意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等哪天你官居高位,野心大了,我一个人满足不了你,你想要更多?” “确实啊,最近我瞧临安街上那些姑娘往相府门口溜达的次数都变多了。那说说吧,看上哪个了?宋副都指挥使?” 完全没想到只是提出一个疑问就能被解读成这个地步的宋泽然:“???” 尤其是最后那个称呼,别人叫叫也就算了,怎么从夏意嘴里说出来就那么羞耻呢? “尽瞎说。” 他哼哧哼哧搬着凳子凑到夏意身边,趴在他肩上蹭来蹭去,软着声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