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珰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_^内容标签:年下情有独钟因缘邂逅主角:谢一鹭,廖吉祥┃配角:┃其它:太监节选:

老人呛着气笑了,似乎是因为孩子叫他“爷爷”,他咳着喘着,很开怀地说:“燃冷生香吧,冷生香烟气直,叫人忆旧事。”孩子立刻把铜乳炉端到小香...

第67章
    馒头,是一点点发起来的,市面,也是一点点乱的,到流民闹事的第三天,大街小巷已经有人人自危的肃杀气了,谢一鹭一大早要去上衙,大天边收碗筷边说他:“你傻呀,人家都不去,就你去,还能给你个大官当?”

    “越是这时候,越要有人管事。”谢一鹭老气横秋地说。

    “哦哟,轮得到你管,”大天冷嘲热讽,“你先把家里的菜钱管管吧,再说了,”他抖抹布,“南京四围全是兵,还怕老百姓闹事?”

    谢一鹭不敢告诉他,那些兵常年吃不饱饷,也跟着闹了,眼下没闹的,不过是在观望:“老百姓一拿上刀,就不是老百姓了。”

    说到这儿,外面有人敲门,大天放下活儿去看,不一会儿,慌张地喊:“大、大人,是大官、大官!”

    谢一鹭连忙出去,到院子里一看,不是什么大官,是穿斗牛服的梅阿查,他带了十几个人,个个佩刀,见到谢一鹭,缓缓扯出一个笑来。

    谢一鹭请他进屋,给他敬茶,惊诧他也是有斗牛服的,既然这个身价,怎么会甘于给廖吉祥打下手呢,更奇怪的,圣上钦赐的斗牛服,他何苦穿着来找自己?

    梅阿查是有意穿给他看,谢一鹭有学问,他没有,谢一鹭有廖吉祥的偏袒,他也没有,他只有这点可怜的权势可以拿来炫耀了:“谢大人,梅某唐突。”

    “哪里哪里,”说实话,谢一鹭有点怕他,那天在马吊局上被他的气势镇住了,“梅大人光临寒舍,下官有失远迎。”

    这么假的场面话,谢一鹭一般是说不出来的,梅阿查看了看他,忽然说:“听人说了你对我家督公的意思。”

    谢一鹭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跪下去,低着头,不敢出声。

    “是那么回事么?”梅阿查高高在上地问。

    君子趋利避害,谢一鹭应该立即否认,可那不是他,已经败露的事,他耻于左支右绌:“下官……下官造次!”

    何止造次那么简单,这是坏了人伦纲常!梅阿查瞪圆了眼睛,根本没想到他敢认,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窜起来:“你凭什么!”

    “啊?”谢一鹭惊讶地看着他,这位梅大人可以责备他,可以义正言辞地羞rǔ他,可“凭什么”这话,听着却像是情场对手间的较劲,“下官……就凭着一片心。”

    “哈,”梅阿查嗤笑,摆摆手,“得啦得啦,你有什么本事,拿出来我看看。”

    谢一鹭不解。

    “你去跟上头要兵,”梅阿查终于转过头,拿正眼看着他,“把这帮乱民平了。”

    第32章

    “胡闹!”郑铣一巴掌拍在桌上:“这种时候领什么兵,给我断了念头!”

    谢一鹭没想到他发这么大火,低着头,没出声。

    “你自己的主意?”郑铣问。

    梅阿查的主意,但他没敢说,轻轻点了头。

    “现在你领的是兵是匪谁说得清,冒冒失失去了,乱没平,倒把命丢了!”郑铣不依不饶地教训,不经意看见他眉骨上发huáng的淤青,“就算这乱平下来,说到底你杀的不还是老百姓,能得什么好处!”

    他说的对,谢一鹭明知道,可为了在廖吉祥那儿挣面子,他铤而走险。

    “怎么,”郑铣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以为自己说重了,放下脾气,关怀了一句,“挨欺负了?”

    谢一鹭知道他说的是眉骨上的伤,掩饰地摸了一把:“没有,摔的。”

    “你呀,”郑铣叹了口气,“跟着我,你少不了受委屈,受了谁的委屈,告诉我,我给你出头!”

    “没有,”谢一鹭兴致不高,咕哝着说,“我自找的。”

    这像是赌气的话,郑铣横他一眼,要发火,想想这家伙的性子,没揪他,转而问一旁的屠钥:“龚辇去押粮,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屠钥听他提起这个人,想起上次郑铣的家宴他没来,嘴角就撇开去,“督公,他心思压根没在咱们这儿,回来了也指不上。”

    “我看就他指得上,”郑铣把横谢一鹭那一眼又横到了他头上,“南京周边的驻军扒一扒,就他那支兵堪用。”

    屠钥看到他的眼色,心里头别扭:“用他?我看应该找个机会治治他!”

    郑铣掀杯子了,长手指在茶盏上一扫,满满一杯茶全泼到地上,屠钥不吱声,谢一鹭也静默,肃然了一阵,郑铣郑重地说:“像龚辇那样不爱钱、不要官,一心窝在那里抗倭的,还有什么人?”

    屠钥答不上来。

    “就这么一个人,你还要治他,”郑铣撑着椅子站起来,像是乏了,“别说他没怎么驳我的面子,就是驳了,我也忍着他!”

    这意思很清楚了,屠钥只能咬着牙应一声“是”, 谢一鹭和他一前一后退下,从偏门出来,走到大道上,忍不住问:“龚辇上哪儿押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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