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珰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_^内容标签:年下情有独钟因缘邂逅主角:谢一鹭,廖吉祥┃配角:┃其它:太监节选:

老人呛着气笑了,似乎是因为孩子叫他“爷爷”,他咳着喘着,很开怀地说:“燃冷生香吧,冷生香烟气直,叫人忆旧事。”孩子立刻把铜乳炉端到小香...

第54章
    这个人救过屈凤的命,金棠不跟他虚与委蛇:“老祖宗舍不得要我们督公的一根头发丝儿。”

    谢一鹭简直想不出还有谁能左右廖吉祥了:“那是谁?”

    “别说我们督公,就是老祖宗,也得按日子孝敬他。”

    这说的难道是……谢一鹭拂袖:“荒唐,我不信!”

    金棠倒笑了:“大人不信最好。”

    谢一鹭却是信的,谨小慎微地凑过来:“这天下都是他的,他还贪图太监的孝顺钱?”

    “他也是人,也要盖大屋、娶美姬、蓄珍宝,”这话金棠不该说,“难道叫他去跟户部开口,动老百姓的田税钱?这是内官都知道的事,你以为戚畹那些人贪的钱全是自己的?”他摇了摇头,“谁敢独吞,就安个贪赃的罪名,剐了。”

    谢一鹭惊得后退,金棠则压上一步:“宫里都把谋到织造这个位子叫登仙,谢大人,你说这仙是白登的么?”他朝谢一鹭做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让他走,“督公已经够难了,你不要bī他。”

    第26章

    谢一鹭吃了粥,戴上官帽出来,院子里大天坐着个小板凳,哈着腰在给他洗褥子:“老爷,”他吞吞吐吐地说,“要不……你出去找个姐儿吧,梭子巷那边有不少便宜货。”

    “胡说,”谢一鹭被他的话烫了耳朵,可褥子上那些荒唐事确实是他gān的,赧着脸,他磕磕绊绊地说,“我、我这两天身体不好,你不要造次!”

    他穷斯文,大天却是个糙人:“可我这天天给你洗,手都要洗断了!”

    谢一鹭躲着他出门,门临关上,还听大天在里头说:“再说你天天晚上这么空耗也受不了啊,我是为你好!”

    谢一鹭苦恼,他管得住自己的手,却管不住自己的梦,梦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个人,变着法地诱惑他,跟廖吉祥同chuáng共枕那一夜,他怕自己荒唐,硬憋着,可越是憋,那个劲头儿越要命,脐下三寸总是火烧火燎的,想找个地方发泄。

    走到衙门,他愣住了,门口停着一乘软轿,绣花帘子大绒顶,是屈凤的。

    他兴高采烈往里走,老远就看见大堂上的热闹,那小子穿着莺背色的缎子,被众人拱月般围在当中,左脚仍扶着拐,但气色好极了。

    “思慕!”他不由得笑着上去,一刹那,周遭静了,所有人的目光扫过来,那样疏离,那样冰冷,让他不得不停住脚步。屈凤是那些人的中心,卷着袖子不作声,躲闪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中有许多东西,多得谢一鹭来不及揣摩,他便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众人随之四散,只留谢一鹭一个在阶上,一时间,他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最不该厌弃他的那个人,推他到了这步田地的那个人,却明哲保身地,成了他的对头。

    他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确定无人再来了,才灰溜溜地走开。

    下午刘侍郎派宴席条子,连副使、司务都有,唯独没有谢一鹭的,临下衙,郑铣的帖子到了,让他去锦衣北园赴宴,也是巧,到地方一看,竟然和兵部的席是隔壁屋。

    刘侍郎替部堂大人请屈凤,算是部里给他压惊,谢一鹭身子坐在这边,心却在那边,听他们觥筹jiāo错,听屈凤被赋予了这样那样的溢美之词,越是听,心里越冷。

    回过头看,这边安静多了,郑铣请的是个生面孔,穿罩甲,佩刀,经屠钥介绍,才知道是新来的总兵,之前在浙江抗倭,姓龚名辇。

    浙江,这个地方引起了谢一鹭的注意,廖吉祥砍树的时候,借的就是浙江兵。他不禁多看了龚辇两眼,那是个jīng壮的人,可能是常年带兵,有些黑,相貌算得上周正,最惊人是那一双腕子,有成材的榆木那般粗,手背上全是刀疤。

    “谢督公盛情,”龚辇背坐得笔直,举杯敬郑铣,“下官gān了。”

    没有多余的话,对大珰也不过分阿谀,谢一鹭颇欣赏。

    郑铣很少见地、慡快地喝了他这杯酒,看得出对龚辇是感兴趣的,放下杯,他拿拇指挑了挑身后:“将军,背后是兵部的席,他们当英雄捧着的这个,你问屠钥,”他兄弟似地把手搭在屠钥背上,“是不是个窝囊废!”

    龚辇不说话,握着空杯恭敬地听他说。

    “总兵到镇,他兵部不出来洗尘,还得咱家出面,”郑铣把他戴着玉指环的手在桌上敲了敲,“咱家不是挑拨,是替你抱不平!”

    他就是挑拨,谢一鹭玩味地瞧着郑铣,这家伙长得明艳动人,性子倒很匪气,廖吉祥若是琴,他便是剑,直来直去,好揣摩得多。

    这一桌除了谢一鹭,都算武人,一顿酒喝得很痛快,不到半夜就散了席,出来谢一鹭问屠钥:“怎么没请个唱曲儿的,他不是喜欢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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