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月打开手机看的时候,梦镀那个小视频账号的粉丝已经从五六千变成了一万,都是在现场看了音乐节或是看了录像的活跃乐迷—— [小鼓手加油啊,以后会有更好的演出机会的,你们这场的节目编排太惊艳了。] [他们的实力很qiáng,2分钟就能炸场,乐队就是这样,不讲那些虚的,有没有实力看现场的感染力就好了。] [关注江乘月有一段时间了,感觉他好像经常穿NancyDeer家的衣服?] [我发现江乘月很有品味哎,昨天音乐节演出时的那身衣服,太契合歌和场景了,耳钉也好看,刚刚搜了一下,是NancyDeer昨天刚刚上新的季节限定款耳钉,想get同款,但是!太难买了啊,优先大客户呜呜呜,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了。] 昨天才推出?季节限定款? 但是江乘月好几天前就拿到这只耳钉了,路许递给他的时候,就好像这是再平凡不过的一样东西。 这样看来,他似乎还是第一个拥有的? 江乘月早早地出了门,坐第一班公jiāo回了路家老宅,推开门,迈步走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玻璃秋千上沾了风尘,还有几片被风刮落的叶子。 这院子是路许去年特地找人设计的,江乘月对审美一窍不通,但他担心这几片叶子打破了院子的美感,所以一片片捡走了。 房子里面,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就好像缺了点什么。 玄关的地毯上没有放鞋,路许从非洲买回来的红木架子上没有挂钥匙,工作台上的绘板关着,代替路许笔记本电脑的是一卷软尺,一摞设计稿少了差不多一大半,旁边七个塑料模特排得整整齐齐。 路许好像不在家? 江乘月隐约想起来,路许昨天说过,今天要出差,很早就会出门。二楼卧室里的chuáng铺得整整齐齐,一切好像都恢复到路许还没搬过来的那副场景了。 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路许经常出差,有时飞巴塞罗那,有时又飞香港,但出差前总会和江乘月提前说一声要去哪里具体去多久。 这次大概是因为走得匆忙,一句都没提。 [竹笋]:Hello,Kyle. 他又发了个哈士奇捂眼睛打滚的表情包。 路许没回。 江乘月小声地叹了口气,站在镜子前,想看看眼睛好点没,过去了两分钟才发现自己仅仅在发愣。 乐队租来的地下室到底只是排练用的,空间小,也不透气,江乘月没睡好,半闭着眼睛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阳台上阳光清透温暖,台风天过去,少了盛夏的燥热,多了一丝丝秋天的凉。 平时这个时候,如果路许在的话,就会抱臂站在门边,一边盯他换衣服,一边说他搭配丑。 江乘月起chuáng时,打开抽屉想找笔记本,在抽屉的角落里发现了自己丢失的小翅膀耳钉。 他去院子里浇自己那几盆苗,花盆里的葱长势不错,没再基因突变成韭菜。 他再抬头,发现晾着的衣服一晚上过去差不多gān了。 江乘月:“?” 路许不在家,天气晴朗,这房子的风水好像都变好了。 耳钉找到了,衣服也gān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那么高兴呢? 路许一早就到了机场,飞法兰克福的航班延误,他在候机区等了两个小时。 江乘月一晚上都没回去,路许气得想给他套垃圾袋。 五点多的时候,他想打电话质问,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又怕自己突如其来的坏脾气吓到了江乘月。 正想着,此时正在德国的一位同行给他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到,约他回去后去莱茵河谷的葡萄酒庄聊聊对今年时尚趋势的想法。 路许在国内的手机是王助理特地买的,给他申请了国内的电话卡。 同行打的是路许回国前的手机号,路许接了电话,熟练地用德语和对方开始闲聊,没注意到另一只手机屏幕上江乘月发来的消息。 “路先生。”vip候机室的工作人员走过来,“您的飞机即将起飞,请您登机。” 路许应了一声,一边接电话,一边推着行李箱登机。 音乐节一过,八月也要结束了。 江乘月的学校开学早,这意味着他最近就要做开学的准备了。 江乘月今天没出门,借了路许的工作台,填了几份开学需要的表格,辅导员还发了新生宿舍分配,江乘月刚想点开看,放在软尺旁的手机响了—— 是特殊铃声,他自己录的一段口琴。 “抬头寻找天空的翅膀,候鸟出现它的影迹,带来远处的饥荒、无情的战火依然存在的消息。” 他唱这歌时找不到调,用口琴chuī出来却很标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