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父因为董曼曼为他伤过身体,有愧疚,方方面面都比较容忍她。 虽然钱财不短缺,但易无澜年少时候吃了不少苦。 董曼曼一边跟着爬楼梯,一边殷勤地问:“盛总今天没和你一起来啊,他要是过来你说一声,我好提前让人收拾房子。” 易无澜对这座房子最后的眷恋,在二楼,供着她母亲牌位的地方,一间小小的室。旁边摆上了易无澜母亲最爱的几盆木芙蓉。 易无澜上了二楼,往里面走,冷声说:“闭嘴。” 董曼曼非但没闭嘴,还赶紧对着佣人使眼色,用嘴型说“快去请先生”。 董曼曼清了下嗓子:“你看看你,回来也不喝杯茶再上楼,像什么样子,牌位就在那里,什么时候看都在的。” 易无澜听到这句话,心跳加速,反而加快了脚步。 “哎,哎,你慢点啊!” 门猛地被推开,小小的室里堆着些琐碎的物品,原来放的东西,都没有了。 都没有了。 母亲的牌位,几盆木芙蓉,都不见了。 易无澜猛地回头:“我妈的牌位呢?” 董曼曼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往后面退:“我,我们家房子也不大,日子住久了,东西就多了,总要有些放杂物的地方。你一个男人,哪里懂得当家人的苦……” 易无澜面上结了层霜,眼神空荡荡地带着戾气:“杂物间?” “你再说一遍。” 易无澜声音极轻,落下来却重得很:“你再说一遍。” “无澜,停下。”易父大喊。 易父本来在房里处理公事,佣人跑过来跟他说易无澜回来了还在责问董曼曼,就赶紧往这里跑。 易无澜轻轻笑了一声,回头直直看向易父。 易无澜的眼睛有点像他去世的母亲,每次易父看到易无澜的眼睛都会下意识的躲闪。 易无澜黑曜石样的眸睁着,像是在他眼中的所有想法都无所遁形,淡淡开口:“牌位呢?” 易父张了张口,急急说道:“已经这么多年了,我看你也不常回来,所以,所以……” 易无澜很客气,很礼貌:“牌位呢?” 没有声嘶力竭,很平静。 这种平静和客气,更像是一巴掌扇到易父脸上。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他因为愧疚而下意识忽视的儿子,已经完全不会把他放在心里了。 那个小时候坐在他肩膀上,吵着要去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孩子,早就在时间的洪流里消失不见了。 易无澜对外人总是竖着一层冰凉盔甲,而他这个父亲,在易无澜心里,也属于外人。 这个家于他而言的唯一意义,就是那个牌位。 因为易无澜的母亲想要呆在这个房子里,于是易无澜把牌位留在这里,时不时回来看看。 易父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声音颤抖,背都好像佝偻了,往下指了指,那个在楼梯后面墙壁上的小柜子:“在那里。” 易无澜毫不犹豫地走下去,打开柜子,里面地方小,只能供下牌位,还有一盆残败的木芙蓉。 易无澜顿了一下,把牌位拿出来,拿出手帕仔仔细细擦拭上面落下的灰尘。 他擦得那样专心,像是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易父踉跄着走下来,对易无澜说:“对,对不起。” 易无澜不怎么在意,只是把牌位抱在自己怀里,然后抱起那盆花。 平静转身对易父说:“之前给你打过一笔钱,算是偿还恩情,以后你老了,我也会让银行定时给你每个月汇法定养老金。” uc浏览器如返回不了首页导航或者加载很慢,请先点击屏幕再点右下角的退出,退出阅读模式就可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