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愿欺骗你。” 她怒了:“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我说:“只是因为寂寞吧。” 她问:“这一晚后,你还会想起我吗?” 我说:“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她说:“你会不会为曾经做过的事后悔?” 我说:“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不过听到世间传说的那个故事,我觉得我不必后悔。” 她说:“死猴子,你还是死性不改。” 我说:“你不是也一样吗?” 她惊:“你认出了我是谁?” 我说:“你是谁,这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今晚,你不是谁。” 她笑了:“是的。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你的一生我只借一晚。今晚,我是你的唯一。至于明天你会爱上谁,会去何方,都再与我无关。” 众人听了都沉默。 “八戒,说说你的一夜。” 八戒刷着牙,口吐白沫,娓娓道来。 那时,她看着我微笑,问我爱不爱她。 我说:“不爱。” 她说:“不爱那为什么要和我一起?” 我说:“只是因为不要钱吧。” 她捶我,说:“死猪,你好坏。” 我笑:“当我是世上最真心的一头猪时,上天用分离惩罚我。现在我变成了世上最放浪的一头猪,上天又用你来奖励我。” 她说:“你用情太深,才会痛苦。若会放手,就能解脱。” 我说:“这一生,我绝不放手。因为当我知道什么叫放下时,已经没有手可以放了。” 她说:“来来来,干了这杯醉生梦死酒,忘了前尘往事,今夜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我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我就是执迷不悟,你又何必苦苦拯救。我喝了这酒,也忘不了那人。” 她说:“所以你就要这么执念一生一世?” 我说:“一生一世太短,我要的是生生世世,不论我轮回变成什么,投成什么怪胎,我掌心都会刻着她的名字。” 众人听后皆沉默。 “沙僧,你呢?” 沙僧刮着胡子,显然有些落寞。 “那一夜,她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她。那一夜,她满脸泪水,那一夜,我满头大汗……” “不要避实就虚,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让她脱光衣服,站在床边,帮我挡着灯光,我好安心睡觉。” 众人听后皆沉默。 “师父,你呢?”八戒问。 我抬起头,仰望天上浮云,光影在我的脸上荡漾。 昨晚,我和亲家母促膝谈心。 我问:“你们究竟是谁?” 她问:“你却知你们是谁?” 我说:“我们是一群被流放的狂徒,是一群不可能有家的人。” 她说:“那么你觉得这次的联姻是要告吹了?” 我说:“如果美色能解决问题,去西天的就该是貂婵。” 她说:“你明知我们是谁,为何还要与我们共度一宵?” 我说:“我只是好奇。究竟是谁铁石心肠,又是谁芳心暗动?是谁暗自猜度了谁的心,是谁不知你是风儿我是沙,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是谁不知你是佛来我是牛粪,佛心见佛粪心见粪,花心见色狼,而一颗纯洁无瑕的心,看见的全是浮云。” 她说:“三藏,你还是老样子。自打在西天时,我们就说不过你。” 我说:“为什么要争胜负?如果感情可以分胜负的话,我只知道,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输了。” 她说:“三藏,我们好心劝你迷途知返,这红尘俗世有何不好,你偏要去西天?” 我说:“西天是菩萨要我去的,现在又为何怕我去?原来只是想我去取经,却不想我去求解。” 她说:“你当年质问佛祖,铸成大错,现在却还不知悟?让你们重返西天,是希望你们迷途知返,重归大法。可现在,你却教坏了徒弟,破坏了规矩,放浪了形骸。” 我说:“我去西天,是为了取回我应得的东西。我去西天,只因为我五百年前问的问题,现在还没有人敢回答。” 她叹:“三藏,你付出这一生,值得吗?” 我说:“我这残躯,这一生,都用来为天下人寻路。而你们这长生不老之躯,千秋万代,都只为守护一座泥胎。天下谁敢说‘值得’二字?我敢。” 她再不说话,化成烟雾消失。 众人听完都沉默。那身后房屋,却忽变荒林。 “无论如何,”我看着他们,“哥们儿,感谢你们信守了承诺,准时来到这里,继续和我一起把这条路走下去。” “少煽情,老子只是早上起来嘘嘘,顺便看看你还活着没的。”几个家伙都擦着眼泪骂。 “原来,你早知这四个人……是她、她、他、他变的。”八戒说。 “不知,哪个是她、她?哪个是他、他?”沙僧问。 “不可问,不可说,不可想。” 三个妖怪惊疑地想了一想,突然都冲到一边去吐。 “喂!你们昨天晚上究竟干过什么?!” 【第三百二十三天】 清风已经一千三百二十岁了。 明月才一千二百岁。 明风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懒懒地趴在草地上。听清风讲那些他想象出来的故事。 有时候,清风会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观,观里有两个小道童。” “他们该不是一个叫清风,一个叫明月吧?”明月问。 “不,”清风说,“他们一个叫清明,一个叫风月。” “那应该风月是师兄,清明是师弟才对。”明月说。 “为什么?” “因为无有生,哪有死?不先风月,哪有清明?” “这却不对,”清风说,“先有死,才有生。没有灵魂,何来转世?” “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会死啊?”明月托着脸颊,看着山下浮云向往地说。 “你很想死么?” “因为天天和你待在一起,了无生趣。” “呸。” “而且,我还想知道我死了以后,下辈子会变成什么。” “如果有下辈子,我风月,你清明。” “呸。” 咦?这不是第一人称日记体吗?以上对话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事实上,清风和明月说完这段话之后,突然发现有一个人站在他们旁边全神贯注地听着。 “哇,你谁啊?你怎么进来的?”清风尖叫。 “翻墙啊。”我说。 “你、你为什么要翻墙?” “你说我为什么要翻墙?”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翻墙!”清风崩溃了。 正说着,墙头又翻进来几个。 “你们不会敲门的吗?”明月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