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礼部都会很忙，有着太多的仪式需要准备。不说别的就是光几祭天仪式就能让他们够操心的了。加上去年的几天，还出了太子妃的那件事，让他们临时加了很多的工程进去。 而在后宫里，也同样很忙碌。 此刻，永安殿的院子里，宁思一张贵妃椅坐在了一楼的走廊下。而院子中央站在二十几个宫女，二十几个内侍。因为人数较多，让那本来还算是宽敞的院子，一下就拥挤了起来。 宁思说道：“你们一行行的走到我前面来，让我看看。” 五十多个人，十人一行，站了六行。宁思在每行都点了几个留下的，其他就都回去了。一圈下来，就剩下了十多个人。 留下的人都疑惑着，不知道宁思让他们来干嘛。 宁思让这些人都进了身后的花厅，才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十二个人就是我永安殿里的人了。我们要在大年前准备一场表演出来。” “太子妃，什么是表演啊？”其中一个宫女问。 宁思说道：“就是演个话剧。没事，就是唱唱歌。我已经将词都送宫里的乐师了，这两天你们先看剧本。过两天叫乐师过来就可以排练了。” 大家听着一头雾水，却看到宁思一脸得意。 年关的时候，殷零也会很忙。年假有七天的时间，他要确保在那七天里，不能有什么纰漏。重要的公事都要处理好。 虽然他也感觉到了永安殿里的变化，还是没有说什么。 正在宁思和宫女内侍门排练的时候，贺夫人来了。 院子中贺夫人一出现，大家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行礼着说道：“贺夫人。” 贺夫人冷冷瞪了宁思一眼道：“太子妃，这是干嘛啊？连我过来也被拦在门外了不成？” 跟在贺夫人身后的内侍连忙跪下身去。看来是贺夫人进来的时候，受到阻挡了。 宁思陪着一张笑脸道：“贺夫人，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吗？我们在准备大年里的节目呢。昨天我去给皇上请安，听说皇上的身体好一些了。我想着大年的时候，就演出戏，给他祈福吧。所以，呵呵，贺夫人你看？” 贺夫人看着一旁的宫女乐师，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能怀上那比什么祈福都有用。不过在这宫里唱唱歌，跳跳舞，倒也是一个女人该做的。总比天天配偶军营的好吧。” 说完，她也不要求什么。就直接回去了。 宁思心中暗暗吸口气，要是贺夫人反对的话，那么还真的开展不下去了。唉，如果她真的生了孩子的话，估计贺夫人就不会再这么管着她了吧。 在宁思的这场戏已经基本完成的时候，礼部让人送了东西过来。 全新的太子妃服饰，从头到脚，这是祭天用的。还有一叠文书，说是祭天需要记住的礼仪流程。 宁思坐在那大厅的软榻上，看着弯腰捧着文书的大人，伸手接过了文书，说道：“怎么这么多啊？” 那大人 点头哈腰地说道：“太子妃也曾独自承担过祭天，所以这些流程应该能轻易地记下的。也就是看看罢了。” 宁思点点头。她也知道，有殷零在，祭天的时候，她只是一个花瓶罢了。这个什么流程看不看也没关系。不过既然人家这么郑重的话，她也不能马虎是吧。 那大人看到宁思接过了就说道：“那臣就先回去了。” “等等！”宁思笑着说道，“呃，既然是要过年的，那么我们弄个与民同乐怎么了？”想着他们这几天辛辛苦苦排练的那戏，别说，效果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而且，来到流海大陆也有两年半的时间了，也没听说这里有什么戏看啊。最多也就是唱曲的。所以宁思就想着在祭天的时候，大家都在街上围着她当动物看的时候，把这场戏也让百姓们看看。说不定以后就有戏院，有更多的人去写言情小说了。宁思心中一阵得意的暗笑。 “这个？怎么同乐法？”那大人问道。 “我准备了一场戏，你在街上一个宽阔的地方，搭个台子，到时候就让我的人在上面表演，我和殷零及文武百官和百姓们一起看戏过年了。这不是很好吗？反正都是要出门的。那些侍卫都在，排场都有，又不用另外准备了。” “这个？太子妃，没有先例啊。” 宁思眉头一挑：“那我就做先例了。等以后我儿子，我孙子的时候，就不会说没有先例了。” 殷家的血脉对整个效忠于殷国的人都有着威慑的作用。说道这些，那个大人也没敢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只说道：“好好，这事我会尽快和礼部其他大人商量。不过这几天可能还要来询问太子妃各个细节了。” “欢迎，欢迎。”宁思笑了起来。 因为打算在百姓们面前演，宁思把排练安排得更紧了。乐师也又原来的六个人，扩展到了六十人。毕竟再外面又没有麦克风，人少声音小，就没效果了。 永安殿的小院可挤不下这么多人。所以宁思把排练的场地安排在了竹园里。要多宽有多宽。 这样整个节目也瞒不住宫里的人了。一些得闲的宫女内侍就过来看看，宁思也不赶人说是让那些上台表演的演员练练胆量。 午后时分，艳阳高照。扫去了冬季的寒冷。 竹园里，宁思一身少年装扮，还带上了那顶有羽毛的帽子。手中拿着几张纸做成的喇叭筒，大声喊道：“回位子再来一遍。那个衣服，你的衣服整理好了。”她这身衣服，比起那些围观的宫女还不如了。让她整个淹没在人群里了。 为了配合这次的演出，还专门为演员做了新衣服呢。 “乐师准备，再来一遍！还有三天就要表演了，别想着偷懒。等机场表演结束，少不了你们的赏赐。辛苦就这么几天了。快，准备。开始！” 导演还真累。宁思突然觉得当太子妃好啊。想当导演就当导演。要不在二十一世纪，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是导演啊 。 一场表演结束，宁思敢想纠正刚才演员们的错误，就听到了身后鼓掌的声音。她回身一看就看到了人群身后的人群早已经全跪下了，站着的只有殷零一个人。 那些乐师和演员都都行礼呼道：“太子殿下千岁。” 殷零没有让大家平身，直接走向了宁思道：“我看到礼部的呈报还觉得奇怪呢，原来都已经准备好了。” “你忙啊，我就没跟你说。” “挺好的。但是宁思跟我过来。”说着他就往竹园深处走去。 宁思赶紧对身旁跪着的人低声说道：“都起来吧，起来吧。你们自己重来一遍。别偷懒。” 说完她才跟着殷零往竹林深处走去。 这片竹园是宫里的禁地，宁思是知道原因的。所以往里走，很快四周就没有人了。殷零才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与民同乐固然好，但是在宫外的危险还是要顾忌的。这次随我们出去的侍卫只有三百人。而我们要和百姓一起看，那么必定是在高处，那样要偷袭我们就很容易得手。宁思，现在我们两人，谁受伤都对殷国的稳定造成威胁。” “可是我们都准备好了啊。侍卫不够的话，就从军队要人啊。军队任多的是。他们武功不高，但是维持现场还是可以的吧。” 殷零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她，很严肃地问道：“为什么这么坚持？” 为什么？宁思咬咬唇，非要说的话，那么就是这么辛苦排练，那么努力地付出，要是说不能演的话，不是很可惜吗？不过如果这么说的话，殷零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宁思说道：“因为这是一种文化啊。小说也是一种文学，一种当时风俗的记载。殷零，相信我，几百年之后，你会知道这个又很大好处的。真的！” 看着她那圆瞪的眼睛，看着殷零渴望着。殷零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好，不过那天出城的时候，我们一起坐马车，回城的时候，让人换上我们的衣服在马车里，冒充我们两。” “那不是很危险？” “这件事让暗卫做。他们能完成。” “那我们呢？”宁思问道。都不至于她自己看不到吧。 “我们穿便服和几个暗卫混在百姓里。” 太好了。宁思都快要欢呼了。能看自己的戏还能和殷零一起当百姓。宁思忘型地跳了起来，就拥住了他：“殷零，我爱你！” 殷零身体一僵，脸上浮起了微红，唇角也勾了起来。他看向了那竹园的深处，那个隐约可见的小院子，说道：“宁思，在你没来之前，我从来不会走进竹园的。这里是我的禁忌，是我最讨厌的地方。我恨那些院子，可是我却离不开那个院子里的人。从你来了之后，我才发觉原来我也和普通人一样。” 宁思笑着什么也不多说的吻上了他的唇。 祭天的那天一大早，宁思就被叫起来了。从梳洗换衣，到梳妆出门，整整两个时辰的折腾，总算是出门了。 宁思走在了回廊上，有些不安地扯 着身上的那条裙子。礼部有没有搞错啊，准备了那么长的裙子。当她是范芊芊啊。 宫外门早已经等候着了。自从去年祭天之后，貌似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排场了。殷零走向了宁思，牵上她的手，缓缓步上了马车。 以往殷零也都是骑马的。只因为今天准备了看戏的的节目，就该坐马车了。 殷都的百姓，这一年来对宁思的支持更高了。不少人朝着宁思挥手欢呼着。但是那些从军队调过来的士兵，都会很紧张地拦住他们。 宁思也一样是微笑着，朝着他们挥挥手。 殷零看着宁思那个样子，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累了就不用笑了。” “人家在叫我呢，都要有点回应吧。”她也压低着声音说道。 在殷零的心中，他是太子，是这个国家将来的主人。他用不着向这些百姓回礼。可是宁思却不一样。她可以不去纠正殷零这种态度，但是她自己还是做不到的。 马车终于驶出了城外，围观 人也少了下来。看着郊外的运河，虽然现在还没有水，但是相信这里在几个月之后，将是一条连接流海内陆的航道。 殷零指着那边远处的山地道：“过几个月，那边就能开垦出来，用运河的水灌溉，变成万亩良田了。” 他的手收回来，放在了宁思的腰侧。 宁思指着山上正在劳作的几个人问道：“那是什么？” “种树。今年不算冷，这个天气能种下树来。” 宁思点点头，很有环保意识嘛。“那边呢？” 一路上，并不再是前面两次那么漫长的路程，看着风景，谈论着未来，很快就到达了护国寺。 那长长的蜿蜒的台阶也全都重新修葺过了。崭新的汉白玉铺成的台阶，通向了半山腰的寺庙。 主持大师满脸笑意地看着殷零牵着宁思走了上来，爽朗的笑声中说：“帝王星和紫微星必将相互辉映，天佑我殷国啊。” 宁思笑道：“大师，我还是那句话，紫微星本来就只是颗三等星，亮不到哪里去的。” “哈哈，有这样的太子妃相助，相信我殷国一定会立于流海的。” 祭天还是那样。百官跪着，殷零带着宁思站在那祭台上上香，背祷告词。想着上次，老丞相还为难她祷告词，这次却没人敢为难殷零了。 祭司结束，吃过午饭，就是回去的时间了。宁思上了马车就看到了马车上放着的两套衣服。那是两套很普通的衣服，看上去也不过是殷国中上等家境人家的主人衣服罢了。匆匆换下衣服。在马车进城门前，队伍停了下来。 几名内侍伺候着太子和太子妃用水。就是这么一小会，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太子和太子妃已经离开了队伍。 宁思拉着殷零的手，挤进了百姓的人群中。殷零却不得不伸手护着她一些。 在城里一处开阔的地方，百姓们早已经在戏台前准备好了。一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夫人们，也趁着这个时候出来凑热闹。 因为有给皇家和 百官留下位置，所以马车进来之后，马车停在指定的位置的帘子掀开，戏就开始了。 殷零看着宁思挤在人群中，却因为个子矮，根本看不到戏台上，而皱着眉着急着的时候，他指了指一旁的一棵大榕树，道：“我们爬树上去看吧。” 宁思一听，马上点头。以前她爬树还一直被殷零反对呢，今天不仅她自己过得很快乐，就连殷零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殷零护着宁思爬上了树。没有想到宁思爬树的功夫可一点不差，一下就爬到高处了，让殷零不得不叫道：“慢点，让你爬树，没让你爬这么高啊。” 在树上，就能清楚地看到整个场地了。那马车上的两个人，别说，长得还和他们一模一样。 宁思问道：“那两个人怎么弄的啊？” “易容术。暗卫很多人都会。”殷零坐在了宁思身旁。榕树本来就粗枝大叶的，他们坐上面也没有一点摇晃的迹象。“戏开始了。”殷零在她耳边说道。认真想来，他还没有完整地看过宁思排的这场戏呢。 百姓们在一声响锣之后，安静了下来。很多人都为戏台上的爱情所吸引。在这场戏结束的时候，爆出了雷鸣地掌声。 殷零看着宁思那笑得得意的脸，道：“回去赏你。” “好！”宁思朝他笑着。 可是在第二天，就传来了皇上驾崩的消息。 虽然消息突然，但是毕竟殷国这几年实际掌权的，一直都是太子殷零。皇上的驾崩也变得威胁不大了。 礼部安排着国丧，在此大年三十里，全国送葬。 宁思一身麻衣，跟随者殷零来到了大殿，跪在那口巨大的棺椁前。虽然见皇上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对于这个老人宁思还是有感情的。当初殷零不在的时候，她被老丞相逼害，是皇上拖着病体为她解围的。他支持她，宁思知道。而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殷国皇族能多子多孙，可惜宁思在他死之前没有为他完成这个心愿。 贺夫人也是一身的麻衣，看着宁思他们。外面的百官还多都哭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泪水是真，多少泪水是假呢？ 行礼之后，宁思退到了一旁，接着就是各国使臣行礼。 双林这次来的是大王子，带着复优铭。复优铭是昨天就回到殷都了，只是国丧很忙，宁思也没法去找他。 行过礼后，就是双林的侍从，高声读着悼言，复优铭也站在了一旁。恰巧就在宁思的身边。 宁思压低着声音说道：“没想到你会回来。” “这里才是我的家。” “复优铭，我还是那句话，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去把你抢回来的。因为这么是你的家啊。” 复优铭压低着声音回答道：“得人心者得天下。太子妃毕竟能让殷国繁荣昌盛。那么我在双林，也是值得的。” 双林王子也低声说道：“听说运河是太子妃的提议。我还没有好好感谢太子妃呢。从今后起，我双林和殷国必的盟国，永不变！”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