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天地出现一张大网,直扑向青琳与秦夙,而身后高手早不知在何时被几名黑衣人困住,那网十分精巧,并非以麻绳制成,而是以细细铁链围成,而铁链极其细密,难以逃脱。不多时,后方几名高手也被机关所制,难以逃脱。 青琳向秦夙投去一个眼神,恍若在说,怎么办,然而此时此刻敌人依旧在暗,这院子诡谲妖异,明堂甚多,不知还布下了如何精巧的机关。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秦夙握紧手中的剑,凛然道:“既捉了我们,便快快现身吧,藏头藏尾,实在非大丈夫所为。” 不多时,屋中突然传来笑声,这笑声声调甚怪,似在哭噎,然而却是清丽的男声,令人只想紧紧地捂住耳朵,片刻之后,从这院落中堂里走出一群人,青琳艰难地抬头望去,不禁大吃一惊。 几名婢女率先出来,那婢子个个貌美若仙,而身上仅着寸缕白纱遮住要害部位,风吹过,美腿隐隐若现,之后又有一男子走出来,身材高大巍峨,着一身白衫,腰间环佩作响,手中执一把折扇,竟似姜国将军乐慕声的装扮,然而不同的是,这男子表情凛然,皮肤白若素纸,半边脸被银箔面具遮住,远远一见,恍若鬼魅。 那男人盯住青琳与秦夙良久,恍若在审视唇边的猎物,嘴角噙起一丝诡异的微笑,青琳与秦夙皆面面相觑,不知此时此刻是何情况。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拖延一时,隐瑶便多一丝危险,秦夙只好沉声问道:“你们是何许人?还不快快将我妻子放掉。” 那人听到后,目光落在秦夙的脸上,却骤然间露出更加阴森可怖的笑意,朗声问秦夙道:“屋中的那个是你妻子,那这屋外被擒的小女子又是谁?你的婢女么?” 说罢,那白衣婢子却搬出一架檀木椅子,那男子坐在上边,便有婢子为他摇扇。 这一问,却问得在场之人都万分尴尬,青琳低下头,沉默不语,秦夙只好皱起眉头,厉声喝道:“这似乎与你没有关系,你只要放了我妻子便可。” 面前的白衣男子却咄咄逼人,笑道:“倘若都是你的妻子的话,那么——”那男子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缓缓道:“放一个,杀一个。” 匕首在日光下透出阴冷光辉,青琳与秦夙莫不寒栗,秦夙眼眶已露出血色,咬牙道:“倘若我都要放呢。” “做人怎可那般贪心?”那男子步下椅子,向他们走来,每一步都极轻,仿若步步生莲,只是能感觉到越来越近的杀机。 那男子走到青琳面前,蹲了下来,以扇叶挑起青琳下颌,迫使青琳直视他,面前的这张脸肌白如玉,面孔似谪仙,然而笑意渗人,又似无常,令人捉摸不透,然而定睛一看,却似乎觉得这张脸十分熟悉,似在哪里见过。努力回想之后,青琳睁大眼睛,似想起什么,但无法言语出来。 这男子似看透了青琳所想,笑意更加旖旎,缓缓道:“娥皇女英,怎可这般委屈我的表姐。” 在场 之人莫不震慑,原这鬼魅一般的男子竟是青琳表兄,青琳也叹息道:“十年不见,你竟出落得如此标致,沧海桑田,我们竟再会了。” 秦夙听后,仍觉不可思议,向青琳投去疑问的目光,青琳叹息,解释道:“这是我的表兄,拂月公子,苏溢。” 虽听闻是青琳表兄,不可思议之下,秦夙却仍然十分戒备,这情形太过诡谲,似枕边之人,此时此刻也无法全然相信了。于是秦夙更加用力地捏了捏手中的剑。 那苏溢察觉秦夙动作,却不禁大声笑了起来,说道:“青琳,看来我这妹夫不甚友好啊,只是他那般宠爱那屋中的狐狸精,你便一点也不恼么?” 青琳叹了口气道:“表兄,莫与我们开玩笑了,赶快放了我们和瑶妹妹吧,将军**紧迫,莫要让他再为家事而烦忧。” 苏溢却仍旧端详着面前二人,沉思片刻后,命令道:“先将我的表妹与妹夫放了。” 得到命令后,那网瞬间消失,的确是精确良巧的机关,看来这院中玄机不止此处了。 不一会儿,便有两个婢子走来扶住他们,这里的婢子都穿的十分清凉,秦夙的目光已然尴尬至极,不知道往哪里放。 苏溢哈哈笑道:“妹夫如此风流,却不屑的正眼瞧瞧我这些婢女么,这可是全国各地花魁,不比你那秦府婢女差。” 秦夙面色稍稍恢复,凛然道:“表兄说笑了,家中之事,还是莫遭外人议论为好,瑶儿身体纤弱,还望表兄高抬贵手,倘若她有什么冒犯表兄之处,还望表兄海涵。” 苏溢不再啰嗦,只是轻轻击了击掌,不一会儿,便从中堂出来两名婢女,搀扶着隐瑶,隐瑶未受何伤害,只是仿若受了极大惊吓,目光惴惴,害怕不已。 秦夙看到后,慌忙迎上去,将隐瑶抱在怀中,小心地拍着隐瑶的后背,安慰道:“不怕了……不怕了……我来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隐瑶目光仍旧惊恐,良久之后,仿若感受到熟悉怀抱,这才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平时静谧贤淑形象全无,哭喊道:“将军,我以为此生我们再也不能相见了。” 秦夙咬牙切齿道:“莫怕,若谁伤你一毫,我定要他陪葬!这世间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这话语是感人肺腑的情话,恍若传奇故事中的暖情桥段,此刻外人已显得多余,只是站在一旁的青琳,看着这催人泪下的一幕,却如刀剜心肉,女子善妒,是为大罪,她自认为向来是心胸宽广不甚计较之人,看着他们二人重逢本该欣然,只是心内依旧如受煎熬。身上细细密密的旧伤新伤,也仿佛在此时此刻疼痛起来,只觉周身如堕寒冰,陷入万劫不复之狱。” 苏溢露出轻笑声,叹息道:“真是如同七载鹊桥重逢的感人场景,我这红尘之外的人,都忍不住要嫉妒了。” 那如胶似漆二人这才分开,秦夙疼惜地抚着隐瑶脸上泪痕,隐瑶转头,这才看到正呆若木偶的青琳,突然间目光惴然,眼神中净是恐惧与害怕, 片刻之后又是慢慢恨意,她挣脱秦夙的怀抱,指着青琳,控诉道:“沐青琳,嫁入秦府之后,我自认为做好份内之事,还算贤德,也敬得你为秦府主母,此番你为何害我!” 被这突兀的控诉惊了一惊,青琳睁大眼睛,她武艺高强,性格洒脱,却往往不善同他人辩驳,遭遇质问,也仅能呆若木鸡,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有。” 隐瑶却咄咄逼人:“那苏溢不正是你表兄?这两日,他口口声声称呼我为狐狸精,莫不就是你们沐家人都如此想我?沐青琳,是你夺夫在先,可现在任你族人辱人,却又是何道理?” 事情偶生变故,没有人可以解释,只是隐瑶直直控诉,之后却又落下两行清泪,秦夙这才反应过来,面色盛怒,他看着青琳,再也记不起这是曾救他于水火,他承诺要守护一生之人,只是责问道:“沐青琳,原来你是如此卑鄙之人。” 原来你是如此卑鄙之人,这世间万万人里,她将自己交给这个她初见便芳心已许的男人, 此时此刻,或者也许是彼时彼刻,他却从不信他,就这样从秦府主母变成了一个毁人姻缘的局外人。世间悲哀莫过于此。 然而短衫女子却不辩驳,不是不想辩驳,却是不会辩驳,苏溢已看不下去,怒声道:“秦夙,你这是怎样?掳走隐瑶,羞辱他,尽是我与姨夫的主意,青琳毫不知情,你这样责问她,是想将罪责全部归咎于她吗?我就是看不惯隐瑶又如何?你娶了这天下最好的女子,却不好好珍惜,我不教训教训你,便任你和这狐狸精将青琳踩在脚下吗?” 青琳蓦然睁大眼睛,不曾想父亲此次竟这般糊涂,秦夙已是盛怒,他转向苏溢,手中长剑似要出鞘,只是厉声喝道:“你这不男不女的东西,给我闭嘴!” 这话无疑是燃起苏溢最后的怒火,他猛然坐起,武功可见一斑,他摇了摇扇子,院中众人便觉头晕目眩,待到清醒时,隐瑶与苏溢却也不知何踪,秦夙乃习武之人,待到神思清明时,便立刻转身,夺门而出,青琳也立刻紧紧跟上。 出了这院落不远,秦夙凭声同脚步辨识,走了大约五里,便见一处悬崖,苏溢正掳了隐瑶在崖边,隐瑶已然奄奄一息。 秦夙走到二人附近,厉声喊道:“苏溢,快放了他,不然我要你全家偿命!” 苏溢冷笑道:“秦夙,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悔,我便将这狐狸精扔进这山崖下,让她死无全尸,尸身也无法葬入你秦家祖陵。如何?” 隐瑶此刻已然毫无力气,看到秦夙,也只露出猫儿一般的喊声:“将军……救我……” 这求救快要让秦夙心碎,然而此时此刻他内心却也露出恐惧,面目也不似刚才镇定,只急切道:“苏溢,你放了瑶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良田千亩,黄金万两,只望你不要伤害我的瑶儿!” 然而同时,令人惊讶的一幕却出现,只见秦夙飞身后退,缚住青琳,捏住她的脖子,凛然道:“苏溢,放了瑶儿,不然我掐死她。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