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三琏正吃着,手一僵,筷子咬断在嘴里。 年九珑眼看着三哥脸色一点一点白了,抓狂地挠着头发怒极了在心里大吼,“他妈的我刚把我三哥哄好!!!” 年九珑深吸了口气平静一下,揉揉右手腕,然后,狠狠一拳砸在隔间的木帘上。 当时那木帘哗啦一声碎出一个洞,麻绳顿时散了,木杆哗啦哗啦往下落,年九珑揪住那男人衣领,嘶啦一声把人直接扽到自己脚下。 那屋的人全愣了。 那男人被碎木刺刮得满身满脸都是血道子,天旋地转地被一股力道狠扯过来,重重摔在地上,五脏六腑摔得闷痛。 年九珑一脚踩着那人,拽起来就是一顿打。自从百绝谷出来,年九珑杀腻了人,才领悟到杀人没意思,折磨人人才解气,听着他惨叫求饶才有趣。 “就你有嘴呗,来,你再说一句我听听?” 这人看样也是江湖人,练过几招,这三脚猫的功夫哪入得了年九珑的眼,不过几拳揍得那人鼻青脸肿哭爹喊娘,靠在墙上双腿发抖。 “爷我错了!” “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隔壁和这汉子同行的几个人纷纷跑过来,狭窄隔间里有些挤不下了。 雁三琏靠在椅背上,一脚踩着桌沿,一脚勾着椅下的横木,手拿小扇搭在腿上,指了指那人,轻声温和道,“九九,别打了,人家都知道错了,大家都看着呢。” 那大汉被打得眼前发黑,听见那人劝架,想着也差不多了,这时候不都是少爷怀里的小倌装个怜悯,劝劝架,给自家少爷一个台阶下,再让少爷觉得自己善良更宠自己。 雁三琏拿起桌上被自己咬断的半根筷子,轻轻一扬手。 那筷子倏地飞去,深深插进那大汉口舌之中,把舌头和下颌钉了个对穿。 “啊!!!!”那人惨叫一声,满嘴淌血却合不上嘴,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嗷嗷嚎叫, 登时,隔间里再没一个人敢说话。 “安静了。”雁三琏温和笑笑,“不当影卫倒是可以为所欲为了,恃强凌弱,真舒服。” 二十多年都在学着怎么取悦别人,现在看来没什么用,不如让自己高兴一点儿。 年九珑看着三哥气场陡变,心里一凉,三哥精神一直不好,最怕的就是被人刺激。 雁三琏当着众人的面坐上九九的腿,一手搂着他脖颈,转头对周围瑟瑟发抖的几人挑眉微笑道,“有能耐,就干掉我们,没能耐,就闭嘴,好吗。” 隔间里寂静无声。 雁三琏甩手又一根筷子钉到那大汉手背上,伴着一声刺耳的惨叫,那筷子深深钉进地面里,把那人的手血淋淋钉在地上。 “我在问你话呢。”雁三琏声音平静温和,温柔问他。 那人浑身是血,神志不清地慌忙点头。周围同行的人吓得慌忙逃窜,这是什么人,简直是鬼。 年九珑愣了半晌,心想,虽然三哥有点不对劲……但是我喜欢。 这边的混乱把店小二跟老板都给招了过来,顶着锅盆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这,这这这,报官吗?谁去?谁敢啊? 年九珑搂着雁三琏脖颈溜达出去,扔给角落里蹲着发抖的老板一锭银子,“饺子不错,记着筑个墙,别搞什么帘子。” “是、是是是,少爷说的是!”掌柜的接了银子连连点头哈腰。 出了面馆,雁三琏心情不错,拢了拢肩上雪白薄裘,仰面吹了吹凉风。 迎面说说笑笑走来几人,撞了雁三琏肩膀一下,肩上跗骨钉的旧伤还没痊愈,雁三琏嘶嘶吸了口凉气,抬手扶住酸痛的肩膀。 没想到刚撞人那人不耐烦地转过身,一把抓住雁三琏的胳膊扯过来,瞧见他眼睛灰暗着一只,轻蔑骂道,“老子以为你不长眼呢,原来是睁眼瞎啊。” 年九珑还没来的及开口,就见三哥轻轻扬手,手中小扇倏地划过那人左眼,那人猛地仰过去栽在地上,捂着流血的左眼表情痛苦扭曲。 雁三琏垂眼居高临下看着那人,展开小扇掩嘴笑起来,“现在我们是一样的了,你比我好在哪?” 年九珑一时无话可说,虽说知道三哥心里在生气,在迁怒发火,却让人隐隐感觉到他身体里有种不知名的本能在渐渐苏醒。 第60章 枯木逢春(三)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雁三琏动手实在太快,围观众人谁也弄不明白原委,年九珑知道三哥不爱被人盯着看,连忙拦着雁三琏往巷子里拖,“好了好了三哥,咱回去了。” 七拐八拐转进一个无人的小巷里,月光下巷道幽暗。 “三哥,别生气了,都已经给了教训了,你要是不过瘾,我让人做了他们就是了,干嘛脏自己手呢。”年九珑双手搭在三哥肩上望着他,抬手扶着他脸,哄道,“好三哥。” 雁三琏仍旧微微扬着嘴角,偏开头无奈笑道,“跟我在一起就会这样,让他们也瞧不起你。” “我怕他们吗?”年九珑挑挑眉,“爱怎么看怎么看,关他们屁事,管得着吗。” “好三哥,你以后就这样,有气就撒,有话就说,你看他们天天口无遮拦横冲直撞的,他们不如你,凭什么比你过得快活?” 雁三琏抿了抿嘴,微微笑起来,“有道理。” 年九珑还未回话,三哥忽然凑近了,双手轻轻搭在他颈窝,偏过头靠近,两人呼吸相闻,唇角若即若离。年九珑退了半步,背后靠上了墙,两人相差不多,也不过是一个拳头的距离,只需微微抬头就能鼻尖相抵。 雁三琏捻开小扇勾画着九九的下颌,在他耳边轻声道,“九九,和你一处总是让我心里舒服。那今后,想做什么都没人管了。” “是啊,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我就算不在家里,也足够帮你收场了。” “好啊。”雁三琏微眯着杏眼偏头贴近九九,嘴唇若即若离划过他下巴和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