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把池京禧的手夹得更紧。 池京禧一下把手抽出来,低声道,“起来,别睡了。” 闻砚桐烧得厉害,这会儿有些神志不清了,听出池京禧的声音,以为是他故意把冰凉的手伸进来的,便满是怨气道,“小侯爷怎么能拿我来暖手呢!太过分了!” 池京禧道,“能听出来是我,倒还没烧成傻子。” 闻砚桐又嘀嘀咕咕了一句什么,伸手把被子捞回来盖在身上,继续蜷着睡。 她现在就是感觉很冷,感觉腿脚都是冰凉的,希望身上能再暖和一点。 池京禧一把将被子掀到挂在软塌的椅靠上,抓着她的胳膊,轻轻松松就把人给拎起来坐着。 闻砚桐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骨头像被软化一样,又要往下倒。 他便将闻砚桐扭了个方向,让她靠着软塌的椅靠,“再睡你命就没了。” 闻砚桐难受的皱眉,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池京禧的话。 他道,“你坐好,不准再盖棉被了,把身上的热先散散。” 闻砚桐重重的点了下头,好似在答应池京禧的话。 他等了一会儿,见闻砚桐没有要动的意思,就转身去了门口,唤来了守在门边的侍从,“外面雪路可能行?” 侍从不明所以,以为池京禧现在想回去,只道,“马车不可行,走路能行,但耗费时间。” “你去买些治风寒的草药来。”池京禧吩咐道,“买回来之后尽快熬煮,然后端进来。” 侍从领命,飞快的离去。 他又传了一人,说道,“你去让膳房做些清淡汤饭,趁热端来。” 又吩咐了两人烧开水,这才进屋。 哪想到走进去一看,闻砚桐又把自个裹成蚕蛹,头都缩进被子里了。 池京禧走过去再次把被子掀开,卷了卷扔到chuáng榻上,对闻砚桐道,“起来。” 闻砚桐开始哼哼唧唧,十分不情愿,“为什么要折磨我——” 她身上的温度已经到了烫手的地步,池京禧见她真要烧成个傻子,便qiáng硬的将她拉起来,唤了守门的侍女进来。 茉鹂一进来,就见闻砚桐满脸红得厉害,软着脊椎歪在软塌上。池京禧道,“把他的棉衣脱两件。” 闻砚桐为了御寒,在身上穿了两件厚棉衣,把整个身子温度捂得相当高。 茉鹂立马走上前来低声道,“闻公子,奴婢给你脱两件。” 说着便上手解她的一口。闻砚桐有气无力的睁眼看她,似乎清醒了些,“什么时辰了?” 茉鹂道,“酉时了。” 闻砚桐又问,“小侯爷回来了吗?” 茉鹂看了一眼站在闻砚桐斜后方的池京禧,忙答,“回来了。” 闻砚桐十分配合的让她把棉衣脱了,扭着脖子东张西望,“人呢?在哪?” 池京禧往前走了两步,问道,“清醒些了?” 闻砚桐看了看他,高烧下的她反应很慢,双眸要很努力的去看才能集中jīng神,于是跟池京禧对视了好一会儿。 奇怪的是以往耐心不怎么足的池京禧,今日竟没有黑着脸责怪她,倒是像等她说什么一样。 闻砚桐慢吞吞道,“那把门关上吧,我们要睡觉了。” 敢情还是要睡觉。 茉鹂道,“公子你都睡一天了,可不能再睡了!” 闻砚桐道,“我好累。” 明明一天都在chuáng上躺着,闻砚桐却觉得四肢乏力,疲惫不堪,连眼皮子都十分沉重。 茉鹂往她头上探了探,惊呼,“竟然这般热了!这下可怎么办?!” 池京禧见她情况不容乐观,便道,“你把壶中的水倒入盆里,棉布沾湿,给他脖子胳膊都擦一擦。” 现在药还没买回来,只能暂时用这种方法给闻砚桐降温。 茉鹂听了命令,连忙提壶找盆。一失去了支撑力量的闻砚桐又要往下倒,四仰八叉的躺在软塌上,双眼一闭啥也不管。 茉鹂动作飞快的沾湿了棉布,搬了个椅子到chuáng榻旁,把水盆放在上面,拧gān了棉布扶起闻砚桐。 壶中的水是茉鹂在早上倒进去的热水,在屋中置了一天,虽然凉了,但好歹是在室内,倒不那么冰冷。 可饶是如此,闻砚桐也有些受不了这个凉意,刚被擦了一下就扭着闪躲,用手推拒,哼哼着让茉鹂走开。 茉鹂一个人扶不住,闻砚桐一下子就挣脱了,往软塌下翻。 池京禧眼疾手快的给捞住,拎回了软榻上。他gān脆挨着闻砚桐坐下来,阻止她继续东倒西歪,“动作快点。” 茉鹂不敢耽搁,只好飞快的在闻砚桐脸上脖子上擦拭,凉得她双眉紧拧,哇哇乱叫,“拿走拿走!太凉了!” 池京禧将她两手腕叠在一起捏着,限制她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