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所有人说话,天子都目空一切从未在意。 这,真的是个巧合吗? 看着神色毫无异样的两个人,她心中惊疑。 目光轻动,眼见着寇元青看都没看那云辛怡一眼,季雁来心中不由复杂。 如斯美人他都毫不在意…… 上首,眼见着天子如此默然,太后瞥了眼寇珑玉,眼中一动。 算来,也快到了。 她张家女,也不比云家女差。 自太后哪儿离开,走到半路上,季雁来又被叫去了书房。 这几日下来,一回生二回熟,哪怕再听见隔壁书房传来的声音,她都能忍下心中的些许慌乱,神色不动。 这次书房里的不是她爹,而是其它几位尚书。 其中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一直在争执,为的就是西南军需一事。 户部尚书说拨款是兵部押送,可他没关系,可兵部尚书却说一路上都没有开过封条,眼下莫名少了三十万两白银,定然是户部从中作梗。 两人互相推诿,不敢担这个责任。 三十万两白银不见了?季雁来心下一惊。 “既然查不出端倪,那户部就再拨三十万,另,着都察院,刑部,禁卫司协同,前往西南,详查此事。”天子最后直接说。 本朝富裕,朝廷掌有琉璃,海盐等制法,加之开国皇帝曾大力修路,南北通畅,商吏往来,税收无数,倒是从不缺钱。 要不然,皇帝也不可能轻轻松松把三十万两白银说出口。 解决了这件事,天子没再耽搁,就命人退下,然后来了偏殿。 几位尚书若有所思,总觉得今日的陛下,行色略显匆匆啊。 行色匆匆的天子进了侧殿,对坐在那里抬眼看来的季雁来微微一笑。 “藏光。”季雁来站起身,经过这几日来,总算熟悉了这个称呼,没有再经历一次叫陛下,纠正,然后只得依从的过程。 说起来,之前小半年的相处,都没有她们这几天见得多。 对于天子,季雁来的确熟悉了不少。 “青阳。”哪怕只是听着自己的字从她口中叫出,寇元青都会忍不住愉悦,过去揽着人坐下。 季雁来虽然还是有些抗拒,却也没再紧张—— 不得不说习惯的吓人,发现这一点后,她微微怔愣了一下,而后自嘲的想着。 “刚刚所说的军饷?”闲闲说了一会儿话,思及刚才的事情,季雁来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西南多水匪,自北夷被平定之后,这西南便成了大昱最大的问题。 西南驻军三十万,若是没了这军饷,怕是要难熬一段时间了。 “没什么,”寇元青不以为意,可看着季雁来眼中的关切,他沉吟了一下,说,“青阳,你可知道坐镇西南的是谁?” “是振武候,郑德海。” “别的呢?” 季雁来摇了摇头,振武候坐镇西南,这些年只三年回一次京述职,比起他,她更清楚他府上的几个子女。 不过相比这位将军的威名赫赫,他的两子两女都不甚出挑。 接下来,寇元青就和她仔细说了说郑家的事,世代从军,郑德海的父祖全都是叫的上名号的将领。 “真厉害。”季雁来不由说,心中却一沉,想起了功高震主一事。 果然,寇元青接下来就说。 “最厉害的时候,郑家坐镇西北,当地人只知振武候,而不敬天子。” “什么?这也太,”太大胆,太疏忽了。 就连季雁来听的的第一个反应,也是郑家是否生了不臣之心,不然怎么敢放纵底下的人如此不敬? 第28章 怨恨 这是一个天生的尤物。 郑家是否真的有不臣之心, 已经无从得知,但显而易见的是,没有一个天子可以接受这样的武将。 所以 , 在之后十余年的时间里, 郑德海的父祖,兄长相继死去, 家族凋敝, 也就是可以预见的结果了。 “可郑德海活了下来。”季雁来说, 心中惊叹且惊疑。 必死之局,竟然真让他找到了出路。 “没错, 他活了下来, 并且用了三十余年的时间, 爬上了镇国将军之位,活的好好的。”寇元青意味深长的说。 “藏光说起这个,这次的事情?”季雁来不确定的说。 “我不确定,不过,我想很快就能有答案了。”寇元青直白的说。 “此事定能如藏光所愿。”季雁来说, 微微一笑。 不管这个男人品性如何,最起码现在的他,的确是个好皇帝。 而天下人正需要一个好皇帝。 “那就借青阳的吉言了。”寇元青笑了。 “哪里算得上吉言。”那笑容太过耀眼,季雁来不由避开,轻声道。 “于我而言,青阳的话, 都是吉言。”寇元青诚恳的说, 可惜,避开视线的季雁来没有发现这一份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