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茹甄含糊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难道不知整个公主府里的人都是阿时的人?”她怕蕙兰多疑问东问西的,忙催道,“你把东西都收好,打发他们回去复命就是。” 蕙兰转身,正要带人下去。 宋茹甄喊:“慢着。” 蕙兰他们停下,等待示下。 宋茹甄斟酌了下用词,对捧药的小太监说:“你回去给陛下说,止痛药我已经服下,叫他……稍安勿躁,不必过于忧心。” “是。” 喝完药后,银翘正好端着木盆和热水进来,她将木盆放在chuáng下,倒了热水,放入药包搅拌好。 齐明箫扶起宋茹甄坐在chuáng边。 宋茹甄垂下双腿,齐明箫挽起袖子,半跪在地上,准备替宋茹甄褪去足衣。 心念电转间,宋茹甄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过,女子的足只能让心爱之人触碰,念头起时,她的手已经挡住了齐明箫手上的动作。 齐明箫愣住。 宋茹甄也愣住了。 她体寒,每逢月事来临时,腹部便会奇痛无比,非得用药浴泡足,再辅以推筋活血方能缓解,齐明箫得知后,算准了他的月事,每次便会亲自熬药,再替她推筋活血。 这一年来,几乎月月如此,她早已经习惯了。 只是,此前从未有过什么排斥,为何突然间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她再次瞥了一眼隔壁榻上静静看书的褚晏。 半晌后,她松开手,示意齐明箫继续。 齐明箫目光一闪,低头继续褪下足衣,将宋茹甄一双如玉般的白腻小脚放进盆中,时不时地问一句:“公主,明箫的力道重吗?” “……不重。” “公主,这样用力,可以吗?” “……可以。” 明箫今儿个是怎么回事?都伺候一年了,她受什么力道不早就被他摸地门儿清了,怎地反倒像是第一次时,不停地询问她? “公主,那里,还疼吗?” “……???” 明箫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的…… 这时,隔壁传来衣衫簌簌声,宋茹甄偏头看去,便见褚晏起身下了榻,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出去了。 “……” 褚晏离开后,齐明箫反而安静如jī了,默默地替她推筋,连神色都变得正经了几分。 宋茹甄瞅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齐明箫茫然道:“明箫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宋茹甄用手里的书挑起明箫的下巴,眸光清冷:“齐明箫,不要在本宫面前玩花招。” 齐明箫笑了下,坦然地迎着宋茹甄的目光:“明箫哪里敢在公主面前耍花招,明箫只是想替公主试探一下驸马而已。” “试探?”宋茹甄怔住,“试探驸马什么?” “试探驸马是否在乎公主?” 宋茹甄心中一动,挑眉“哦?”了一声。 明箫道:“公主是天人般的公主,自是不明白这人间的儿女情长,尤其不明白这男人的心。” 宋茹甄撤回手,坐端正,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齐明箫继续说道:“这男人啊若是在乎一个女子,必定会一颗心时时刻刻地在那女子的身上,见了她疼会紧张,见了别的男人亲近她……会吃醋。” 听到‘吃醋’两个字,宋茹甄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齐明箫眸光一转,瞥了一眼门外,意有所指道:“所以明箫就想看看,驸马到底在不在乎公主……” 宋茹甄似笑非笑:“那你看见了什么?” 齐明箫看着她,浅笑:“公主看见了什么,明箫就看见了什么。” 都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管齐明箫处于什么目的说了那番话,但的确已经让宋茹甄开始忍不住去想,褚晏到底有没有一点在乎她? 可自打齐明箫来了半日,褚晏还能坐在那里无动于衷的看书,再到后来沉默地离开来看,褚晏应该是不在乎她的吧…… 她突然摇了摇头,甩去脑中乌七八糟的念头,她都在想什么呢! 褚晏在不在乎她重要吗? 她和褚晏只是盟友,他们之间有的只是利益关系,她为何要去在意一个盟友的情感? “什么时辰了?”宋茹甄靠在chuáng头看书,等了会儿还见褚晏还没回来,忍不住问在一旁绣荷包的蕙兰。 “方才听外面传来更声,眼下已经二更天了。”蕙兰看了一眼门外,“公主,还要等驸马吗?” “谁说本宫在等他。”宋茹甄扔下书,身子往下一溜,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道,“熄灯吧。” 夜里,宋茹甄再次被腹部传来的阵痛惊醒,可她实在太困的,只好蜷缩着身子忍着痛,迷迷糊糊地继续睡。 睡着睡着,她隐约觉得腹部有个暖暖的东西贴着她,似熨斗似的烫平了她体内的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