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有人说她是木头美人,跟漂亮jīng致的人偶似得,不沾一点人气烟火气。 可这会儿那眼神幽深,似是迸溅着火星子一般,烧到人心里去。 “是以段云凌之妻,还是以段云凌之母。”她冷笑一声:“换句话说,您算哪个牌位上的人,您又是哪根葱?” 这么一番话砸下来,二小姐到底是个深闺小姐,一下子就受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那也不能你去糟践他。”刘敏是真的伤心,她捧在心尖尖上的人,最后只娶一个伎,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花溆眉目冰凉,冷笑道:“你这般大张旗鼓的冲过来为男人出头,可曾想过,传到婆家怎么说?” 她缓和了神色,将热茶又往刘敏眼前推了推,诱哄道:“说到底,你心悦小将军,但如今和他也无gān系,还是好好想想,未来几十年,应该怎么办。” 连骂带哄,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终于将刘敏给哄住了。 二小姐坐着喝茶,伤心劲还未过去,抽了抽鼻子,像是不认识一样看着花溆,半晌才道:“只当你是个草包美人……” 剩下的话,她不肯说。 花溆却有话问她,纵然她的身份透出去,但一般人还真不敢说什么,消息那么远的传到待嫁小姐的耳朵中,又是和她利益相关,看来这中间也有不少故事。 说起这个,刘敏的眼神就躲闪起来,她唇瓣蠕动,眼神闪烁,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花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去查查,这话是谁透出去的。”她道,若是被抓住了,别怪她心狠手辣。 往常总想着,在侯府里头待不了多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后来才发现,这样的策略,行不通。 侯府就这么大,雁过留声,想查这个,还是很容易的。 一旁的chūn绿紧紧的攥着帕子,没说话。 锦屏看了她一眼,转而道:“到时候查出来,您待如何?” 花溆随口道:“抓到再说。”左右不让她好过的人,她也是不会让别人好过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看着她的表情,chūn绿面色僵了僵,低下头掩饰般的开始擦桌子。 打从这天起,只要她出门,就能听到一些话语。 “小将军什么样的人,只要听说了这个,定然会抛弃她,看她到时候还怎么得意。” “咦~别看了,仔细脏了眼睛,等小将军不要她,看大夫人会不会把她赶出去。” “就是,整天狐媚狐媚的,没个正行。” “谁像她一样,那腰束的细细的,走起路来扭啊扭的,就她生了个圆圆的屁股,旁人都没长一样。” “你别说,还真好看。” “是啊,想长她那样,被人骂也愿意。” “别看了,到时候被小将军退婚了,那就是与大夫人无用,到时候咱去摸摸看,到底有什么区别。” …… 絮絮的说话声,说什么的都有。 “咳。”花溆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来到众人跟前,笑眯眯的问:“都在说什么呐?” 几个围着玩的小丫头吓的脸都白了,采了一堆的花在玩,把花一扔,撒丫子就跑。 看着她们匆匆离去的背影,花溆方才端着的笑容,瞬间放了下来。 她撒出去一把金瓜子,才查出来个苗头,所有的线索指向,都有意思极了。 到了正院,大夫人正在听管事的回话。 见她来,便含笑叫管事们先出去,这才温声道:“怎的了?” 花溆温柔的坐下,轻声将发生的事,一一都给说了,半晌才轻笑着道:“这事儿查出来了,只是有些不好说,得叫您过目。” 大夫人掌管侯府,每日净手的事很多,听个话头,她就知道话音了。 “chūn绿,跪下!” 大夫人面色冷厉的看着她,见她小脸发白,这才皱着眉问:“你爹娘求的恩典,你就是这么糟蹋的?” chūn绿不愿意认,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所言者众多,如何就是我说的了?” 花溆慢条斯理的给大夫人捏着肩,没说话,而大夫人显然也有些不愿意搭理,喝了口茶,运运气,这才冷笑着道:“我且不处理你,只这卖身契,要给你家姑娘,端看她如何处置了。” 这样以来,岂不是生杀夺于,都在对方手里握着。 chūn绿脸色煞白,她这一次回来,又是到小院里头伺候,确实心有不甘,想要闹腾出来点事来。 最根本的解决法子,就是将花溆给拉下来,没了这个主子,她自然能到其他主子跟前伺候。 就算是去大公子、二公子屋里头伺候,这胜过伺候这么一个人。 正说着,就听外头丫鬟传:“段公子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