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像是抓住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燕情真的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兄了,安慰完“心灵受伤”的师父,立刻就扛着大笤帚屁颠屁颠的去帮师弟扫台阶了。 临沂已经扫了十来阶,瞧见他过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副尖酸刻薄样, “稀客啊,您怎么过来了,师尊不是有要事jiāo给你办么。” 燕情把大半人高的笤帚立在跟前,手搭在上面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师弟,这么久过去了你才扫这么点,师兄自然是来帮忙的了,不然你岂不是要变成随云师兄那副模样?” 燕情说完静等着临沂发火跳脚,哪晓得对方闻言十分gān脆的对着他拱手行礼道, “那便多谢师兄,劳烦您扫这前一百阶,后面的我来。” 临沂说完扛着笤帚就下去了,燕情还纳闷对方怎么转了性,变得如此彬彬有礼善解人意,然而一阵风过,他终于知晓了答案。 登仙阶的两旁都种了遮yīn的树,杂乱无章也没个规律,前一百台阶种的是风摇枝,后面种的是终年青。 风摇枝,顾名思义,每一阵风过都会引得它枝叶颤动,枝叶一颤动树叶便落得哗啦啦跟下雨似的。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临沂刚扫gān净的台阶就又落满了叶子,怪不得他扫了那么半天只扫这么点。 燕情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笨的跟两头猪一样!” 为什么是两头猪而不是一头猪呢,因为一头猪已经形容不了临沂的蠢了,要想树不掉叶子,办法多的是。 例如…… “咣——!” 燕情直接运起内力一掌打到了树腰上,那叶子霎时间哗啦啦的全从树上掉了下来,一根多余的树枝都没断,他抖抖身上的落叶,继续第二棵树。 “咣——!” “咣——!” “咣——!” 燕情闹的动静这样大,临沂在底下听见吓了一跳,赶紧扛着笤帚跑了上来,结果看见的就是满地落叶以及台阶两旁那光秃秃的树gān。 临沂下巴都快惊掉了,他目瞪口呆的看向始作俑者,不可思议的道, “你发什么疯,那树可是掌门亲手种的!” “是,您脚底下那块砖还是他亲手铺的呢。” 燕情根本就不怵,他伸展伸展胳膊腿,把笤帚当剑在手中绕了一个圈,底下的落叶因为气劲以他为中心卷起了一小阵漩涡,转了两圈又慢悠悠的停了。 临沂这下真的气跳脚了, “我没跟你说笑,这树真是掌门种的!” 燕情闻言也很诧异的摊手道, “我也没说笑啊,你脚底下那块砖就是掌门亲手铺的,你仔细看看,颜色是不跟别的砖头不一样。” 临沂真被他唬住了,闻言吓的立刻后退一步,低头仔细一看,果真发现这砖头颜色与别处的不一样,古旧的厉害。 “这砖头是掌门还没当掌门的时候犯了错,他师父罚他砌的,不仅是这一块,这上上下下共三万多台阶,都是他一点点砌起来的。” 燕情仗着自己看过小说,牛bī轰轰的开始给临沂科普,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修行,不只是掌门,还有师父,宗门后山的剑冢,共埋断剑一百七十二把,都是他以前用过的。” 第29章 恶战 临沂听了表示怀疑,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随云师兄亲口说的。” 燕情不怕临沂去查,随云是个大嘴巴,又最早入门,知道个什么事都憋不住跟大家八卦,这事儿他还真讲过。 夜色渐深,晚上又冻人的很,临沂懒得跟他计较,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算了算了,反正树又不是我弄秃的,到时候掌门生气了怪的也是你,我从下往上扫,你从上往下扫,可千万别偷懒啊。” 寂河方才被游星尊传唤走了,就剩临沂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留在这里,他扛着笤帚往下走,背影落寞又萧条。 燕情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笨啊。” 今日之事原是寂河起的头,临沂不跟着煽风点火什么事都没有,也不知他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白玉凉虽然封了燕情的玄脉,可没封住他的内力,扫个台阶能费多大点功夫,燕情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便气运丹田,将内力聚于掌心对着满地的落叶打去。 “哗啦啦——!” 登仙阶像是忽然平地生风了一般,以燕情为中心扩散开来,那厚厚的树叶被卷得飞起直往山下而去。 燕情怕做得太明显被临沂发现,清理到山腰便收了内力,他望着gāngān净净的石阶,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说只用扫一百阶,这下我帮你至少扫了一半,可算是够义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