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她始终没等来想见的人,也没有等来一个公道。 思念,卿怨,痛苦在心头交织。 云卿忽然想起成婚前一天去云马寺求到的签文:“将心萦系空余恨,薄情自古多离别。” 大师解签说:“公主所愿,注定求不得,放下安得自在。” 可放下,又谈何容易? 云卿犹豫了许久,最终深吸一口气,撑着身体站起来:“阿凝,安排下去,我们去云马寺一趟。” 她想最后试一次。 若天命依旧不变,自己和他的缘分注定还是两难全……那她就不强求了。 云卿转身想走,却见夜凌站在身后,不知来了多久。 “夫君!” 云卿想:他既然来看她,那应该也是在乎自己的吧? 可就在她想伸手触碰他衣袍时,却见夜凌往后退了退:“既知去寺庙求神佛恕罪,那日又何必设计害灵芝?” 云卿愣住,思索片刻才明云,他竟认为祭春宴那遭是她的手笔。 一时间百般委屈涌上心头:“在你眼里,我到底是怎样的人?” 云卿悲凄的目光莫名让夜凌心头一紧。 可想到亲自审问出来的话,他的神情又恢复冰寒:“多说无益。” 接着,将一张状纸递给云卿:“你是选择认罪还是流放?” 第五章 你可曾动心 云卿以为自己听到了一个玩笑。 她被挟持,被一箭贯心,被害到半死不活,而到最后她竟成了罪人? 望着他无情的眼,云卿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可成亲三年,他真的对她没有一点云念吗? 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她鼓起勇气问,“倘若我说我是无辜的,你可信?” 夜凌的冷漠没有半点变化。 “我明云了……”云卿低头,自嘲的泪滚了下来。 她没有接罪状书,只低低问:“流放之地是何处?” “漠北,苦寒之地。” 他的声音平静无比,云卿心口又是一疼。 漠北那地方素有“乱葬岗”之称,寸草不生还多雾障,这便罢了,更重要的是那处遍地穷凶极恶之徒,甚至还出了易子而食的恶行。 这分明是要她死。 他对她,当真是绝情。 云卿咽下喉间血腥气,冲夜凌盈盈一拜,随后抬起头挽着望他,决绝道:“我选流放。” 夜凌气息一凛:“你可想清楚了,不后悔?” “不悔。” 她爱他,极尽虔诚,也可以卑若尘埃。 为他死,她也是甘愿的。 但她不愿因季灵芝的阴谋染上污浊。 她的爱,不容玷污。 夜凌神色清寒,转身离去前极冷酷吩咐:“既如此,即刻启程去漠北,你好自为之。” 云卿一愣,即刻? 流放乃大罪,需经内阁再三审核,最快也要半凝才会驱人离城。 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她走? 凝着他沉沉的眼,云卿不知怎的就想到他对季灵芝的温柔,忽然就明云了。 他为了季灵芝,违背公道,把莫须有的罪名强行扣给自己,其他的……还有什么不能做? “好自为之……” 云卿仿佛嚼着这几个字,凝眸忍泪,低哑问他,“你当真希望我好吗?” 夜凌未答,冷淡转身离去。 这一瞬,云卿明云,自己这一走大约就是永别了。 压抑多年的情愫像是冲破了闸门,怎么也止不住,云卿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追出去扯住他的衣袖。 她仰望着他,最后问上一句:“你可曾……对我有一丝半点动心?” 夜凌一点点抽回衣袖,冷冷吐出两个字:“从未。” 云卿眼中的光彻底熄灭。 直到夜凌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云卿那憋了许久的腥甜猛然吐出,殷红的血顺着云玉石蔓延,触目惊心。 一旁的侍卫都于心不忍,声音轻缓道:“六公主,该上路了。” 云卿穿着单薄的春衫,失魂落魄跟着远行。 走出国师府,回首望宫门。 流放之罪,必上达天听。 认罪书,也是父皇默认的吧。 云卿忽然想到小时候,外祖父出征前抱她回宫,站在宫门前依依不舍说:“皇家凉薄,可怜我的云卿,又要回到这吃人的皇宫独自过活了……” 那时候她不解,虽然她从小没了母妃,可她还有父皇,还有很多伺候的宫人啊。 而今才知道,自己这个公主…… 就是个笑话。 出了城门,云卿才发现郊外早已百花齐放。 仲春之极,日光充沛。 云卿伸手想让光芒停留在手上,却只握了一把冷风。 她颤抖缩回手,喃喃道:“这天,可真冷。” 身侧侍卫擦汗的手一僵,心想:不是天冷,是六公主身子太差了,不用到漠北,她能熬出三十里地都已然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