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之前,低低的“嗯”了一声。 ****** 下午祝遥可算知道,为什么这群男生的聚会可以从早持续到晚了。 别说让他们聚在一起打一天的游戏,估计就算打三天游戏不出房门也不在话下。 其他同来的女生聚在二楼,不知在gān什么。她们都不认识祝遥,祝遥也不是自来熟的性格,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看动画,塞着耳机,乐得清闲。 动画里的主角在说:“你明明近在咫尺,却是遥不可及。(备注1)” 祝遥伸手在屏幕上按下暂停,站起来,走到窗边。 嗯,只是来活动筋骨的。她在心里这样说着,手却不由自主把窗帘撩开了。 对面的房子还是安安静静,小阳台上空dàngdàng的一片,没有人。 祝遥自嘲的笑了笑,把窗帘放下了。 在期待什么呢? 就算曲清澄这会儿在家,就算曲清澄真的出现在阳台上,难道祝遥有勇气走上前去,问她一句“为什么”吗? 为什么。 为什么我把你当成全部的向往,未来的航向。 你却原来只是觉得我可怜?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心里的声音像一枚不知疲倦的撞击球,撞到祝遥的左边心壁弹回来,又撞向右边心壁,嗡嗡的震颤着,发出撼动整个心室的鸣响。 心里越叫嚣,外表越沉默。 祝遥默默把窗帘放下了。 她很清楚,就算这会儿曲清澄真在阳台上出现,她也不会去问任何话吧。 估计曲清澄连她昨晚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只会觉得这个小孩太奇怪了吧,性格yīn郁外加脾气bào躁。 曲清澄会讨厌她吗?祝遥也不知道。 走回沙发上看动画,一动不动的窝着,像颗生根发芽的土豆。 周昂走过来看了她一次:“吃薯片么?” 祝遥:“不了吧。” 周昂笑一笑抛给她一包原味的,就又走过去跟队长打游戏了。 祝遥想了想,还是把那包薯片拆开了。 盯着打开的袋子出神,像盯着一个黑dòng。 脑袋里想着,十一她腿受伤的时候去曲清澄家暂住,不知那时祝映岚是不是已经跟曲清澄卖惨打过招呼了。 那时的曲清澄,就跟她同吃了这样一包薯片。 那个下午,也像今天下午这么安静,电视里的电影放得很小声,只有薯片袋子的窸窣声,一人一片的拿薯片时,她的手指偶尔会蹭过曲清澄的手掌。 而这时,她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吃薯片,因为塞着耳机,所以能听到嘴里的咀嚼声在耳朵里形成回响,嘎吱嘎吱的。 动画里的主角在说:“就算丢掉节操,我也有不能舍弃的东西。(备注2)” 祝遥用没拿过薯片的无名指,在手机屏幕上按下暂停,薯片放到一片,靠在沙发上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在心里藏着心事时,总觉得每一句台词都是意有所指,是少年人才有的毛病,还是所有人类的通病? 祝遥再一次走到窗边撩开窗帘,愣了。 原来曲清澄……在家啊。 祝遥索性把窗帘拉开了,反正还有薄薄一层纱帘遮掩,也不担心曲清澄会看到她。 况且,曲清澄也不会看向她所在的角落。 曲清澄在阳台上画画,祝遥以为曲清澄画的会是工笔画,没想到今天曲清澄画的是素描。 就一块画板,一张椅子,一条白色长裙倾泄而下,对着一盆小小的花。 好像是萝卜海棠吧,祝遥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楚,她也不是很了解植物。 只是盯着曲清澈身上的毛衣,也许因为穿了很多年拖得长长的,rǔ白颜色加一点菱格花纹,表面也许起了一层薄薄的球,远看就显得毛茸茸的。 一头长发很随意的束在脑后,很放松的居家打扮。 祝遥在想,要是她此时走出去,站在院子里冬天没喷水的小喷泉旁,低低的喊一句“曲老师”,曲清澄会作何反应呢? 是像平时一样笑笑的问一句“祝遥你怎么在这里”?还是皱着眉问“你昨晚到底怎么啦”? 祝遥也不知自己是想跟曲清澄道歉,还是想要曲清澄跟她道歉。 如果曲清澄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的话,跟她道什么歉呢? 祝遥想了又想,逃似的从窗边走开了。 等到晚上吧,她这样决定着。 等到晚上烟火燃起的时候,她再去找曲清澄。 也许当那样喧嚣盛大的声音,盖过心里故作别扭的嘈杂,所有埋在最深处不好启齿的话,就能自然而然脱口而出了吧。 ****** 经过中午的沙拉洗礼,晚上队长组织大家涮火锅。 祝遥:…… 当大家热烈哄抢着蟹棒和虾滑、土豆和金针菇时,祝遥端着麻酱碟躲得有点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