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允许付烬进门,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但脾气还在拧巴着不服输,想玩的心又蠢蠢欲动。 过了近一个小时,钟远萤又忍不住看向他,发现他还在搭积木,他只将长方体的积木块不断往上叠放,直到积木承受不住倒下,然后又继续这样叠放。 单调又刻板。 学校也有积木,不过被玩得脏兮兮又缺个好几块,再一看到完整gān净,形状和颜色都丰富的积木,她实在没忍住,从chuáng上爬下来,跑到他对面坐下。 依旧硬声硬气地说:“积木可以搭小房子,城堡和桥,你玩过过家家吗?” 想起他不会说话,钟远萤打消积木过家家的念头,给他示范,“我搭个小房子给你看。” “这个是花园,这是大马路,还有这个是广场,广场你见过吗,有很多楼梯和石凳。” 她在认真地教他搭积木,打破他的刻板行为,他的世界原本只如一块块方形积木,单调重复,但现在多了高楼房屋、花园广场和马路街道。 简单的积木拼凑成小小的外界雏形,让他的世界和现实世界所有对接。 付烬只怔怔地看她。 他空dòng的眼眸里出现内容,有彩色的积木,有她。 —— 为了安排付烬上学的事宜,付菱青找人打通学校那边的关系,带付烬到斐悦然那里做检查。 哪怕作为知名心理医生,在心理学上颇有建树的斐悦然,得出检查结果时也惊异了下,“情况明显好转,而且付烬有主动接触外界信息的意愿,这很重要。” 之前的治疗结果收效甚微也是因为付烬过于封闭自我,不愿感知外界,甚至拒绝外界信息影响。 短时间内能到这个程度,实在难以置信。 斐悦然产生了兴趣,把白大褂换下来,“你们现在要回去是吧,我跟你们去一趟,想见见那个小女孩。” ...... 钟远萤对上斐悦然的眼,那双眼睛如温潭般柔和,水下却藏有一块明镜,能照出人的所思所想,让她下意识往后躲。 付烬松开付菱青的手,跑过去挡在钟远萤面前,仰头盯住斐悦然,竟有点警惕和不悦的意味。 斐悦然与他对视片刻,点点头:“不错,情绪丰富不少。” “看来我不太招小孩喜欢,”斐悦然玩笑地跟付菱青说了句,而后对付烬身后的人说,“我叫斐阿姨,是你付阿姨的朋友。” 也是付烬的心理医生,但小孩大多不喜欢医生的身份,她就没说。 “付烬你要在这也行,我只是和远萤聊两句而已。” 一行人坐在沙发上,茶桌上摆有果盘和零食,再播放动画片,把氛围调节轻松,斐悦然才随意开口聊几句,等钟远萤彻底放下戒心,她才问一些问题。 一个小时后,把俩小孩留在家里,付菱青送斐悦然回去,顺便问:“怎么样?” “情况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斐悦然说,“如果用四个字形容付烬的世界,应该是灰暗死寂,所以我以为能吸引他注意的人,大概率会有绝对的阳光和乐观。” “现在看来并不是,类似于同类之间产生共鸣,付烬在远萤身上看到了相似点,别人所看不到的另一面,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所以他才能这么快放下防线,全然接纳她。” 付菱青:“你是说......” “对,远萤也有心理疾病,”斐悦然继续说,“因为没有进行系统专业的检查,我只能粗略下判断,她有轻中度焦虑症。付烬对心理治疗保[なつめ獨]持漠然的态度,而远萤要敏感得多,对这方面有所排斥。” “应该是跟她之前的家庭环境有关。” 付菱青简单说了下之前调查的结果:“她母亲脑溢血去世,父亲被人骗钱,从而欠下高利贷。” “应该不止,她父亲可能对她有过动辄打骂的时期,或者当着她的面,对她母亲这样,由此对她造成心理影响,不过这只是一种猜测,毕竟关起门来的事,外人怎么可能轻易得知。” “好在这会发现得早,”斐悦然推了推眼镜,“你也学了几年心理方面的知识,我回去把一些焦虑症的书籍资料发给你,后面我制定方案,咱们配合一下,帮助她调节改善。” 付菱青点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偶然是偶然,有些偶然是注定。 —— 有人说付家这么有钱,钟历高这么不称职,为什么付家不能直接花钱要了抚养权。 我虽然是在瞎写,但勉qiáng还有点现实在(挠头 法/律对于抚养权有严格规定,不然爹妈还打啥官司争夺抚养权。 阿萤除了妈妈不在了,其他亲戚都在,就算钟历高死了,抚养权也轮不到外人,她没被认定为孤儿,所以外人有钱也不行(不然就是变相的人/口/买/卖),付家不是只手遮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