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诣看得很无语,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韩昭。 电话还没通的时候他往宿舍里看了一眼,整个屋子烟雾缭绕跟仙境似的,陈铎脸上已经不是平时那种淡定了,活脱脱一五官僵冷的死人。周诣甚至没看到他胸膛的呼吸起伏,要不是他还眨眼,周诣会以为他抽烟过度猝死了。 “喂。”电话通了。 “陈铎是不是有心理疾病?”周诣直说道:“控制不住情绪的那种。” 韩昭一听就立马沉默了。 半晌之后韩昭也没说话,周诣不耐烦了,“你让我俩互相照应,倒是跟我说实情啊,到底是他bī那个姓齐的跳楼了,还是想把人拉上来结果没来得及?” 韩昭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很疲惫,“陈铎想...想让你知道的话他会主动说的,没说,就说明他...不信任你,不认为你能保守秘密。” 周诣哦了一声,“那直接告诉我现在怎么解决,他的肺快抽烂了。” “让他自己待着,别去烦他,也别安慰他,”韩昭又叹了口气,“他能自己调整过来。” “挂了。” “等等,”韩昭打断他,“有个事我一直想跟你说,你要是跟陈铎走太近,最好做个经常被人说闲话的准备,陈铎心里有数,不会让你也被人说三道四的,他要是当人面故意疏远你,你别往心里去。” 周诣没再接话,韩昭像是有急事似的立马把电话挂了。 当人面故意疏远我? 周诣想起运动会系鞋带那事,陈铎是怕被别人看见才拒绝这么小一个举手之劳的吧。 “唉。”周诣点了根烟,对陈铎简直无奈透顶。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心思这么细,得是受过多少罪才能敏感成这样啊。 第27章 过了半小时之后,周诣才叼着烟进了宿舍。 他还是被呛得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刚想说话,陈铎就先出声道:“周哥。” “.......啊。” 周诣有点愣,他第一次听陈铎这样叫他。 “烟,”陈铎踢了踢脚边的空烟盒,“有吗?” 周诣掏了掏裤兜,没了,剩下的最后一根被他叼在嘴里。 周诣像是尴尬癌被治好了一样,动作自然且不要脸地拿下了嘴里的烟,“嫌弃吗?” 陈铎摇了摇头。 “最后一口,再抽肺就黑了。”周诣把烟递在他嘴边,喂他吸了一口。 陈铎含住烟头轻轻嘬了一下,没再说什么,站起来去拿扫把。 周诣感觉手上拿的烟有点发烫,脸也有点发烫,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间接接吻。 我靠这也太刺激了。 周诣条件反she似的低头看了眼裤裆,幸好,他兄弟很争气地没有硬。 那说明他对陈铎没意思,间接接吻可比看背刺激多了。 就当那次真是晨勃了吧。 周诣安慰完自己一通,坐到chuáng上慢慢把烟抽完,等陈铎扫完地,和他一块下了楼去网吧。 韩昭挂完电话之后,立马打车去了市医院。 他推开病房门,走到马问山chuáng边坐下,低声说道:“陈铎的病复发了。” 马问山艰难地抿了抿嘴唇,“..不是...一年没..事了吗。” “一年没事不等于彻底治好了,”韩昭脸色有些差,“双相情感障碍能这么容易治?他一受刺激就很有可能复发。” “刘纹毅那些话他不可能没在意,今天在学校八成又有人说他了,”韩昭低声骂了句脏话,“把齐敏书轮了又bī跳楼的是你,发视频的也是你,结果背黑锅挨骂的是陈铎,我真是....唉。” 马问山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齐敏书...死了不能臭....臭名声...” “死人就不能臭名声吗?那陈铎呢?陈铎这个还活着的呢?” “你带头校园bào力他一整年,他怎么熬过来的你不清楚吗。” “...清楚...他...洗胃..好多次了。”马问山紧闭着眼,以前他躺在病房,时不时就听见陈铎被送进医院洗胃了,真的是什么都敢往嘴里吞。 “你也就清楚这么点了,他最吓人的模样你都不敢看,他最瘦的时候已经109斤了,你能想象到,186的一个大男孩,只有109斤的模样有多恐怖吗?” 韩昭有点说不下去了,顿了顿道:“他全身骨头都是突出来的,瘦成什么样,就只剩一层发皱的皮,我那时候都不敢直视他,太他妈吓人了。” “...对...不...”马问山一说话就被韩昭打断了。 “他一个没父母管的小孩被关进少管所,半夜给我打了好几遍电话,我没接他就一直打,就跟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他跟我说,哥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过觉了,骨头硌得我太疼了,我真的睡不着,”韩昭哽咽了一下,咬咬牙说:“他说他熬不住了,他求我带他去做安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