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了,不再言语,只默默流泪。 秦老夫人又继续道:“孩子们这样,也不宜再接回飞云阁了。阿远,今日让孩子们宿在飞檐阁如何?” 秦修远点点头:“好。” 清轩和明轩,害怕之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王氏猛然抬头,道:“不!母亲!别夺走我的孩子!”她拉着秦老夫人的袖子,哀求道。 秦老夫人眼角也有些湿了,她苦口婆心道:“你若是还不想断了母子情分,便好好回去想想,日后要怎样对待孩子们!你若是再这样无故伤人,孩子就断断不能放在你院里了!” 王氏一怔,颓然松手,开始掩面哭泣。 “明霜,送大夫人回飞云阁。”秦老夫人吩咐道。 明霜也有些惶恐,但还是按照吩咐将王氏半扶着带出了飞檐阁。 此刻,她仿佛成了一个没有生机的娃娃,大吵大闹之后,陷入了无边的沉寂,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秦老夫人叹了口气,对清轩和明轩道:“你们俩也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伤着了?” 清轩道:“没有,多亏了婶婶,我们才能平安无事。”他自己站起来擦了把脸,又将弟弟拉了起来。 “你的伤如何了?”秦修远皱着眉,看着唐阮阮的左肩。 她刚刚也没顾上,此时一留神,便觉得火辣辣地疼。 “清轩和明轩,感谢婶婶相护之情!”清轩拉着明轩,对着唐阮阮,行了个大礼。 唐阮阮qiáng撑着开口,道:“我没事……你们先休息一会,既然今晚在飞檐阁,就别担心了。” 秦修远低声道:“都伤成这样了,这些你就别操心了……” 秦老夫人不悦地瞪了一眼秦修远,道:“自己的媳妇怎的都没有护住!要你何用?还不快进屋去给她看看伤口!” 她一脸嫌弃的样子,让秦修远也不敢置喙。 秦修远颔首道:“嗯……我会好好照料她的。” “我、我自己看看就行了,应该无大碍的。”唐阮阮一想到那次,秦修远帮她撩起腿验伤,便觉有些耳热。 秦修远皱眉道:“长鞭是我大嫂的看家本领,一鞭子下去,便可能皮开肉绽,莫要掉以轻心!”他不由分说,便拉着唐阮阮进了卧房。 唐阮阮有些尴尬,求助似的看着采薇,示意她来帮忙,谁知采薇好似没看到一般。 秦老夫人回过神来,凤目微微一挑,道:“采薇,去把书房收拾一下,今晚给清轩和明轩住。” 采薇走后,院子里瞬间只剩下了秦老夫人和清轩兄弟俩。 秦老夫人语重心长道:“你们的母亲,苦了太久了,也许早就忘记了寻常日子应该怎么过。你们莫要记恨她,多多开解她。” 清轩和明轩,仍然心有余悸,可还是点了点头。 秦老夫人长叹一声,暗道:若是大儿子还在,那该多好。 好好的大儿媳,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 唐阮阮被秦修远拉着进入了卧房,秦修远让她坐在chuáng边,自己便去找金疮药。 过了一会儿,他端了一托盘瓶瓶罐罐回来,见唐阮阮还呆呆坐着,皱眉道:“你怎么还没脱衣服?” 唐阮阮眼睛瞪得铜铃一般:“脱衣服?” 她连忙摆手:“不劳将军动手,我、我自己上药就行了!毕竟……男女有别……” 秦修远愣了一瞬,又换了种不容抗拒的语气:“脱。” 她仍然摇头。 秦修远叹了口气:“大夫还在路上,若再不处理,恐怕伤口要粘在衣服上了……” 唐阮阮见他一脸忧虑,也不敢再抗拒,便磨磨蹭蹭地开始脱。 她上身穿了个白梅对襟小袄,小袄里穿了中衣和襦裙,还好chūn日里穿得不算特别单薄,不然那一鞭子下去,恐怕要见骨。 她便先慢悠悠地脱了小袄,里面便是一件贴身中衣,白色中衣之上,已经有斑斑血迹。 她轻轻解开中衣的绑带,肩膀的动作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嘶”了一声。 秦修远见她动作太慢,耐心早已耗尽,道:“你别动,我来。” 唐阮阮确实疼得有些抬不起手,便只能乖乖任由他摆弄。 秦修远将解开的中衣轻轻拉开,却发现有些血迹已经有些gān了,就着血痂粘在了伤口上。 他眉头紧锁,道:“难怪会疼,都粘住了,像你刚刚那样脱衣,恐怕伤口要撕得更大。” 唐阮阮有些害怕:“那怎么办?” “我要把你的伤口浸上一些药水,才能把衣服取下来。” 唐阮阮听了,难免有些紧张,她默不作声地坐在chuáng上,手指紧紧抠住chuáng边。 秦修远取了gān净的纱布,沾了药水,轻轻覆盖在唐阮阮肩膀及胸部上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