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响起一道很轻的开门声。 何欢抱着蛋huáng躺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只脚踩着茶几,见林时予眼神扫过来,又悻悻地收回去。 他最近谈恋爱谈得太野,被他爸赶出了家门,不想去酒店,就来林时予这蹭住了几天,隐隐感觉到了林时予对他越来越深的嫌弃。 何欢怕被说,赶紧起了个话题。 “除夕那天,陆以瑾找我了,问我要你的地址,说想和你一起过年,你俩咋样了?” 林时予翻了页书,没理他。 何欢见他不说话,思考了半天,冷不丁地提高音量:“说起来这段时间都没看到陆以瑾,什么情况啊?你表白失败了?” 林时予用笔圈了下文章段落,抬起头来,一言不发地望着何欢。 “不是吧?要说他对你没想法,打死我都不信。”何欢猛地坐起来,震惊地说。 蛋huáng被他颠了一下,吓得叫了好几声。 林时予语气平淡无波,陈述:“没有表白,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以后别问了。” 反正他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就不要去奢求什么了。 何欢沉默了半天,想忍住不问,最后还是没扛过内心的求知欲。 “你们吵架了?” 薅了把蛋huáng的毛,继续问:“吵什么了?怎么吵的?” 林时予默不作声地盖上书,打算进书房。 刚起身,听到有人敲门。 何欢见林时予正好起来了,朝他喊:“应该是我点的外卖,帮我拿一下呗。” 林时予开了门。 陆以瑾站在林时予面前,脸上是他惯用的撒娇表情。 “怎么了?”林时予问。 陆以瑾的话带着亲昵的抱怨:“我每天都给你发消息,你从来都不回。” 林时予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我没看见,快要高考了,现在我不用手机。” 陆以瑾沉默了一下,仿佛感受不到林时予的冷漠,伸手拉他的袖子:“哥哥,那天你受伤了吗?我推你的那次。” 林时予扯开陆以瑾的手,和他拉开距离:“你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好像才想起来,补充了一句:“没受伤。” 陆以瑾知道林时予在说谎。 明明长着那样一张脸,随便撒个娇,就能让人心软,得到所有人的偏爱。 偏偏那么嘴硬。 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是说不出的凝滞,林时予手搭在门把手上,不想再站下去。 “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了。” “哥哥,我有一道题不会,能不能教教我?”陆以瑾很乖地望着林时予。 每次都用这个理由,林时予刻意冷下脸,手指敲了下铜制的把手,说:“我现在不太方便,你可以明天去学校问老师。” 何欢正在打游戏,骂人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清晰入耳。蛋huáng窜出来,从门缝里冒出脑袋,耀武扬威地盯着陆以瑾,喵了几声。 “为什么何欢在,你就不方便让我进去?”陆以瑾委屈至极,眼睛瞬间湿了,样子可怜到不行,“你要和我撇清关系吗?” 林时予仿佛没看见他的表情,不带情绪地说:“其实我不需要朋友,像以前那样一个人就很好。” 停了几秒又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很无趣,不讨人喜欢。” “那何欢呢?”陆以瑾问。 “他例外。” 陆以瑾很快地闭了下眼,低下头,把眼里bàonüè的情绪尽数遮掩住,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林时予,眸子里满是真诚:“哥哥,没人会不喜欢你。” “以后别叫我哥哥了,不太合适,叫学长或者名字都行。”林时予冷淡地说。 陆以瑾往前走了点:“你在闹脾气。” 林时予半垂着眼睛不看他,若无其事地开口:“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不会和别人闹脾气。” 因为从来都没人在意。 何欢游戏都打完一盘了,发现林时予还没回来,纳闷地从沙发上起来,探出大半个身子看向门边。 不仅看到了林时予,还看到了陆以瑾,两个人跟柱子似的杵在那,跟闹矛盾的小情侣似的,一个不高兴,另一个不知道怎么哄。 何欢竖着耳朵仔细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这怎么听起来要人哄的是林时予。陆以瑾确实在撒娇,但话里话外,都不是被动的一方。 何欢皱了下眉,转念一想,也许林时予就喜欢陆以瑾这样的。 他打算帮兄弟一把。 看了眼骑手的位置,何欢关掉手机,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门边,用手肘碰了下林时予,使了个眼色,又拍了拍陆以瑾的肩膀,笑着说:“好久没见了,我刚点了小龙虾,进来一起吃点。” 陆以瑾看向林时予。 “看他gān嘛?”何欢把林时予往后推,拉陆以瑾进来,指着鞋柜上的一双毛拖鞋,叹了口气,“这双鞋是你穿过的吧?林时予都不给我用,让我穿一次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