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把那女生拉黑了,她连续闹了几天,一直在掰扯分手的事。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吵得林时予耳边嗡嗡作响,又觉得头晕,往后退了几步,坐在花坛边上等。 陆以瑾手里提着份咸骨粥,在他面前蹲下,仰头看他:“哥哥,你生病了吗?” 林时予缓了片刻,才看清陆以瑾的脸,好半晌,对他“嗯”了一声。 林时予今天套了件羽绒服,面色苍白,嘴唇也失了颜色,整个人没有一点jīng神,看得人莫名觉得心疼。 “昨天你喝的桃桃星冰乐太凉了,”陆以瑾碰了碰林时予露在外面的手,懊恼地说,“都是我的错。” 林时予居高临下地对上他的眼睛,慢吞吞地解释:“换季本来就容易感冒。” 但不管林时予怎么说,陆以瑾都坚持认为昨天给他买的桃桃星冰乐是罪魁祸首。 何欢耐心耗尽了,没管拉着他一直哭的女朋友,甩开她的手,想走去林时予那边。 女生拦住他,死活不让他离开。 “你是不是有病,”何欢说,“别碍我的事。” 陆以瑾站起来,往这边走了几步,对他说:“何欢学长,我送他去医院。” 说完也没等何欢回应,径直带着林时予走了。 何欢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把陆以瑾从记忆中翻出来。 他心想,林时予果然是病晕了,谁都跟着走。 林时予是重感冒,但做了检查,肺部没有感染,医生建议不用打点滴,给他开了点药,又叮嘱他多喝热水,饮食要清淡,多吃水果蔬菜。 林时予吃了药,躺在chuáng上捂着被子闷汗。 陆以瑾把书房关紧,防止蛋huáng跑出来捣乱,又去厨房倒了杯热水,端进去给林时予喝。 林时予的卧室又大又空,只有一张chuáng和一个chuáng头柜,chuáng单被套都是灰色的,没有丝毫点缀。素色的窗帘拉起来了,将刺眼的日光尽数遮住。 林时予察觉到门被推开,侧过身子看了眼陆以瑾,鼻音很重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我请了假,上午不去学校,”陆以瑾坐到chuáng边,扶他起来喝水,说,“我得陪着你。” 林时予半坐起身,后腰被塞了个抱枕,他手里握着发烫的水杯,喝了一口,眼睛未完全睁开,还有点不太清醒。 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突然偏头看向陆以瑾,对他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在这儿。” 温水润湿了林时予的唇瓣,颜色乍然回chūn。 陆以瑾没回应,眼眸深深地和林时予对视,接着倾身朝他靠近,用手碰了碰他的额头。陆以瑾刚才去厨房烧水的时候顺便洗了下手,现在还没回温,衬得林时予额头的温度烫得吓人。 吃完药到现在快两个小时了,林时予的体温却不见下降。 陆以瑾向后退了一点,凝视着林时予,指腹擦过他的唇角,执拗又认真地说:“不许赶我走。”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很qiáng势,就像把林时予当作了自己的所有物,然而林时予根本没注意,用手推了推陆以瑾,是要他出去的意思。 手机突然响起来,林时予在枕头边摸索了一下,接通了,是何欢的电话。 何欢已经回了学校,确认他吃过药了,又随口问了问陆以瑾的事,林时予胡乱应了一通,语句都不通顺。何欢见他qiáng撑着jīng神说话,怕打扰他休息,便挂了。 陆以瑾坐得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没多问,给林时予掖了掖被子,起身出去了。 林时予没睡多久就醒了,身上出了一身汗,窗帘和门都紧闭着,一室昏暗。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十一点零五分。 屏幕上有条消息提醒,是半个小时之前的消息,陆以瑾发的:“哥哥,你醒了吗?” 他给陆以瑾回复后,没过几秒钟,陆以瑾就推门进来了。 林时予没想到陆以瑾还在这,他把手机放到一边,看着陆以瑾走向自己。 门留了一条不大的缝,明亮的光线从中挤进来,全覆在陆以瑾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发着光。 陆以瑾坐在chuáng沿边,看了林时予几秒,突然压下身子,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林时予倏地睁大了眼睛。 陆以瑾当即撤开,说:“没那么烫了。” 明明是很逾矩的行为,他却偏偏做得那么自然。陆以瑾的鼻梁骨很高,不经意间碰到了林时予的鼻尖,即使二者一触即分,近距离触感带来的冲击力也让林时予感到一丝惊惶。 陆以瑾看清林时予的表情,不慌不忙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我没找到体温计。” 说完往四周张望了一下,又低头问他:“哥哥,这里和楼下的户型是一样的,楼下装修用的羊毛地毯还剩了不少,我拿上来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