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闻到软软糯糯的香甜味道,扒拉开一看,里面有个脑袋大的烤地瓜。 她的眼睛瞬间亮起来:“谢主隆恩!” 裴西洲看她变戏法似的变出的笑脸,轻嗤:“出息。” 烤地瓜滚烫,南风又等不及,鼓着腮大口大口chuī气:“你怎么买烤地瓜了?” 裴西洲自己也不知道,面无表情道:“顺手就买了。” 南风笑眯眯抱着烤地瓜,把自己拟好的《房屋出租协议》递给裴西洲:“房东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既然我们正式住在了一起,那么就得‘约法三章’,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裴西洲眼睛下面的青黑明显,白皙的下巴上有隔夜的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的英俊:“我没什么要求。”美人清润的声音有些低哑,南风的耳朵莫名过了电。 她问:“这么好?” 裴西洲:“不准在家吃味道重的食物。” 南风攥拳反抗:“可是我喜欢榴莲臭豆腐还有螺蛳粉!” 裴西洲冷脸道:“一样都不准。” “那、那我也有要求!不准带女人回来!”南风红着小脸一本正经道:“我还是个huáng花大闺女,我听不得那个……” 裴西洲一整个晚上神经紧绷高度紧张,这会脑袋已经混沌得要命,他还没从南风的话音里反应过来,签字的笔已经递到了手里。 在裴西洲给她把脑袋拧掉之前,南风摁着裴西洲往协议上签字:“快,别想了,签字。” 一份近乎是儿戏的房屋出租合同竟然就这样签订了,时间三个月,房租每月一千五。 甲方:裴西洲。 乙方:南风。 - 早饭后,南风昂着小脑袋瓜去上班,走路的时候忍不住蹦蹦跶跶,嘴巴里都是烤地瓜甜甜的味道。 裴西洲上午上班下午休息,晚饭准备了赵晚秋喜欢的南瓜浓汤和清淡蔬菜,去医院探望病号。 “哟,我的乖学生来啦!”赵晚秋本来蔫蔫的,看到裴西洲一下子来了jīng神。 隔壁chuáng的老太太瘦得皮包骨头,现在满眼艳羡:“是你的学生?” 赵晚秋笑着看了裴西洲一眼:“得意门生。” 裴西洲礼貌颔首,帮赵晚秋立起病chuáng上的小桌子。 病房的门突然就推开,进来一个穿灰色棉袄的男人。 他人很瘦,皮肤呈现不健康的huáng白,脸上全是痘,看到裴西洲视若无睹,从他身边经过。 裴西洲闻到一股味道,眼睛微微眯起,状似不经意冷冷扫过,神情微动。 “老师,一会儿给您换个单人病房。”裴西洲淡声开口。 赵晚秋笑:“我才不làng费你的钱呢。” 裴西洲眉眼低垂,把饭菜一样一样放在小桌子上。 旁边的老太太看看自己的儿子,再看看裴西洲:“这小伙子长得好看,竟然还会做饭。” 赵晚秋笑笑没有说话,谁家孩子会在高中下课去饭店打工。 高中的裴西洲,十年之后的现在依旧历历在目,单是想想都觉得难过。 “你看别人的儿子好,你也养一个啊!在这羡慕给谁看呢?!” 一道尖锐的声线响起,裴西洲冷漠抬眼。 灰衣男子从亲爹亲妈那弄不到钱,开始骂骂咧咧:“没钱天天赖在医院不走?你吃的什么救命仙丹一天要那么多钱?黑心医院!黑心医生!” “你不是说没有钱了吗?怎么还有钱给这个老不死的jiāo医药费?”灰衣男子凶神恶煞。 走投无路的老爷爷眼圈通红:“如果不是医生一直帮忙垫付医药费,你妈早就死了!” 病chuáng上的老太太形容枯槁,像一片马上就要落地的枯叶,风一chuī就要散了。 灰衣男子唾沫星子乱飞情绪bào躁完全失控:“我听说医生一年能赚不少钱啊,几十万能有吧?” 裴西洲眼神瞬间冷下来,灰衣男子经过他身边,两人视线短暂jiāo汇。 病chuáng上的老太太像是呼吸困难,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老爷爷抱着头泣不成声:“造孽啊,造孽。” 赵晚秋安慰了半天,才稳住二老的情绪,最后自己的眼圈也泛红了。 裴西洲在赵晚秋的病chuáng旁边坐下:“记得叮嘱南风,让她这几天小心些。” 赵晚秋伸手擦眼泪:“你怎么不自己去说,你们明明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 裴西洲薄唇轻抿,赵晚秋明白,他只要不拒绝就是答应,这孩子就这样。 你对他一点点好,都会被他认认真真记在心里,虽然他从来都不会说。 “之前,医院后面那块废弃的工地发生了意外,你在公安局,肯定知道。” “你们不容易,我看南风那小医生也很不容易,你看公安局跟医院离得这么近,如果时间凑巧,你们可以一起上下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