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颧骨处有很软很凉的触感,路灯映在她深黑的瞳孔,变成柔和的光圈。 裴西洲莫名想起那年冬天被毒贩揍个半死的时候。 大冬天的回到家没有热水,躺在chuáng上像是在等死,可没有人比他更想好好活着。 他想走出大山,想完成母亲遗愿。 还想见一见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让母亲挂念了一辈子。 女孩眉眼柔软,声音轻得像是和小朋友打jiāo道:“别动哦,好像真的有玻璃渣。” 南风踮起脚尖,他的个子是有多高? 叶铮一米八五,他显然比他还要高一些,所以是一米八六到一米八八? “就照你刚才那手法,玻璃渣会扎得更深,那可就真的破相了。” “裴西洲。” “嗯?” “我够不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你能不能弯一下腰?” 裴西洲垂着漂漂亮亮的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应都慢半拍。 他微微朝着她的方向欠身,头发在暖调光线下显得有些毛茸茸的,像一只大型犬。 “麻烦你。”他俯身,她刚好能和他平视。 第一次近距离对上那双浅色的眼睛,南风呼吸一滞,有种纵身跌入深海的溺毙感。 他的眼睛生得真漂亮,gān净剔透,看什么就能映出什么,现在是漫天的温柔月色。 “客气啥。”南风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小,耳朵隐隐有些不太对劲的热度。 他看她一眼她就有些想脸红,那些女人要是被他亲了抱了还了得? 难怪三万五万都不当回事,还公开竞价要把人带走。 不对不对南风,你在想什么?!停! 处理好伤口,南风嘱咐道:“记得保持伤口gān燥,这几天不要沾水。” 裴西洲冷冷淡淡“嗯”了一声。 南风把东西都收起来,仰起脸看他:“你没看过一个警察拍的宣传片吗?” 裴西洲脸上每道弧线都透着“离老子远一点”,此时难得问了句:“什么。” 南风笑眼弯弯道:“遇到坏人的正确处理方式,是一边跑一边喊‘警察叔叔救命啊’,不是在那等着挨打,回头你记得看看,好像是清远市公安局拍的。” 那宣传片裴西洲有印象。 那年他刚毕业,被管宣传的办公室拉壮丁,说他形象好气质佳,面具一戴特别适合演坏人。 南风见他闷不吭声,猜测他是没往心里去:“以后一定小心一点,万一这张脸被人打坏了,还怎么营业,你说是吧?” 裴西洲看着她,那眼神南风看不太懂。 他木着一张清冷美人脸,啊不对,现在是战损美人脸了。 那张脸上写着“老子不靠脸吃饭”,特别拽,特别高岭之花。 南风无语:“不靠脸靠什么?” 裴西洲那双眼睛gān净得不行,在路灯下甚至有几分波光流转,漂亮到迷离。 那拽样表示他丝毫不为他的职业羞耻,甚至还挺自豪。 南风的视线有些飘忽不定,不敢去看他。 她小声咕哝道:“不靠脸,靠肉、体?靠技术?” 裴西洲安安静静垂着漂亮的睫毛:“算是吧。” 打架又不是用脸打,缉毒需要技术经验而不是一腔孤勇。 一腔孤勇的下场就是被毒贩打个半死。 叶铮都说你“情况不太乐观”了,你还搁这儿逞qiáng呢! 南风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裴西洲,你你你……” 她“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裴西洲这下脸上终于有表情了,因为他看智障似的看了她一眼。 南风深吸口气:“好,我们不说这个了,那我请你吃烧烤吧。饿不饿?” 裴西洲还没答应,南风就已经在烧烤摊前大大咧咧坐了下来:“老板,烤韭菜!烤生蚝!烤虾!” 这些烤串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其实暗里存在某种不可言说的联系。 南风问叶铮,“情况不容乐观”能食补吗?叶铮不胜其烦,给她列了一堆食物。 紧接着,南风福至心灵,又喊了一声:“老板,再上三盘烤腰子!” 裴西洲看着南风。 南风莫名其妙:“看我gān嘛?” 裴西洲下巴微抬:“说说,什么意思。”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是怎样钟灵毓秀的山水,才能养出裴西洲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呢? 南风拍拍他的肩,一副看过大风大làng的样子,红扑扑的小脸上直接写着:爱妃!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她在裴西洲一言难尽的目光中,豪情万丈道: “这些都是我特意给你点的!” “小老弟,吃哪儿补哪儿你懂吗?” 第五章 这烧烤可真是让人上头。 南风说完,空气瞬间凝滞,她惊恐地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