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胡里脸色一僵,脑海里反复提醒自己的身份,面上哼笑:“我哪儿敢呀?我绝对不会吃醋的,我这人别的都不好,就是心大。邵哥,你就把心安回肚子里吧,无论你包多少人,在外面玩得多起劲,我都不会跟你闹让你心烦的。” 这话说得挺乖巧,可听在邵锦泓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喉咙里像梗了什么,上不上下不下,说不出的难受。 他手指掐得更紧,掐得胡里脸蛋的软肉陷出了俩肉窝:“你他妈再说一遍?” 胡里把刚才说的重复了一遍。 邵锦泓越听越觉得恼,好一会儿,恨恨地松开手,骂了句操。 胡里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他刚才语气挺软和的,也明确表达不会干扰邵锦泓的私生活,更不会妨碍他在外面吃别人,怎么还要挨骂? 金主果然难伺候。 晚上睡觉前,邵锦泓站在阳台,和特助打电话讨论近几日的行程。 胡里躺在床上闲着,想到今儿的账还没记,利索地从双肩包里掏出个黑色小本,扫页翻开。 他从来都有记账的习惯,胡蝶得病后,为了攒钱让她活下去,他更是把每一笔收入和开支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分钱都得记死了。 “生活费,护工费,化疗的费用还有……药费……” 胡里低着脑袋,麻利地在纸面上写下一串一串的数字。 等算完这一串,他看着预算结果,心更沉了。 为了给胡蝶最好的医疗条件,每个月邵锦泓给他的包养费,几乎都被他砸到了胡蝶身上,剩下一点儿用来紧巴巴地过日子。 可现在,胡蝶那边要准备找骨髓移植,钱还得流水似的花,他肚子里又揣了邵锦泓的种,以后还不定得花多少钱。 胡里用手托着脸,面露愁色。 缺钱可真他妈的逼死人。 邵锦泓恰在这时进了屋,胡里赶忙把小本子塞回背包,眼睛跟着邵锦泓移动的身影,看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邵锦泓居高临下地盯着胡里:“身体好点没有?” 胡里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回过神来,又连忙摇头:“好是好点儿了,就是还不方便干那事儿,还得调养。” “你怎么这么麻烦,”接二连三被拒绝,邵锦泓极为不耐烦,“我包你不是为了放在眼皮底子下看的,你到底怎么回事?” 胡里眼珠子滴溜往旁边一转,轻飘飘嘟囔:“还不是因为你的种。” 邵锦泓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我的种?” 胡里敛去那点儿不正经的神色,郑重地说:“邵哥,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身体确实有状况,这段时间恐怕都没法满足你,否则弄出一折血溅青锋剑,那就不好收拾了。” 邵锦泓目光沉沉,背着胡里躺下,表情漠然:“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扫兴的东西。” 胡里说:“邵哥你要是实在不高兴,就去找沈慈做吧,或者其他情人都成,我绝对恪守本分,不会跟你闹的。” 邵锦泓本来还想好好睡一觉,被胡里这么一说,心头恼怒顿起,忍不住回过头厉声骂他:“给我闭嘴!” 胡里收声。 夜色深冷,胡里盯着邵锦泓硬邦邦的背影看了好久,小声试探:“……你不会生气了吧?” 邵锦泓沉沉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没睡着,但他就是不出声,把人干晾在一边。 “邵哥,你别气呀,”胡里悄悄爬了过去,心想自己现在还得依靠邵锦泓,惹他生气实在是下策,于是放软了语气,把头靠在邵锦泓手臂上,“我说真的,你别不要我就成,我会遵守规矩的。” 邵锦泓心头有火,心里有股冲动,就是把这扫兴玩意儿踢到一边,少来烦他。 可听见胡里软乎乎地说别不要他,邵锦泓的心莫名像是被一只小爪子挠了一下,酥酥痒痒,整个人的气势也陡然卸了些。 他转过身,借着月色盯着胡里那双眼,咬牙:“滚过来。” 胡里嘿嘿一笑,一个骨碌,老老实实窝到了邵锦泓怀里。 墙上的钟表还在滴答作响,胡里卸下了身心压力,整个人乏得不行,很快上下眼皮子就开始打架,没多久就沉甸甸地睡实了。 邵锦泓抱着人,心里忽而烦躁忽而安然,千头万绪的,失眠了。 直到听见怀里的人传来了轻浅均匀的呼吸声,他紧绷的肌肉才慢慢放松。 低下头,看着胡里白净的小脸儿,邵锦泓呼吸一窒,似是自言自语地解释道:“沈慈跟我没关系,我没包过他。” 他又说:“我只包了你一个人。” 胡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能在梦里还吃着好东西了,净咂嘴。 邵锦泓喉咙干涩,好半天才收回目光,看着黑漆漆的角落,冷着脸别扭道:“我也……没想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