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年，正月二十。 長孫皇后沒有在李安之那裡待太久。 自李家出來後，徑直去了房府。 關於諶兒婚事，還是的房玄齡去先透露些風聲才行。 長孫皇后來到了房府。 房玄齡又是著急忙慌，提心吊膽。 這皇后娘娘是不是出宮的次數太勤快了點，就算是你兒子在外面，你沒事往我這兒跑什麽？ 雖說房玄齡對於房瑤漪的婚事是一百個讚同，但就怕萬一被誰看到了。 再扣個后宮黨羽的帽子，這就是有八張嘴都解釋不清楚啊。 長孫皇后對此倒是毫不在意，一見到房玄齡便詢問房瑤漪在哪兒。 此時，房瑤漪正在書房教妮妮識字。 小丫頭還算聰慧，倒是學的很快。 小小的手拿捏著毛筆，認認真真的，一筆一劃地在紙上書寫。 “咳咳咳···” 可不知為何，明明已經喝過藥，小妮妮卻還總是咳嗽。 妮妮高興地舉起紙道：“大姐姐，咳咳···你快看妮妮，咳，寫的好不好！” 彎彎曲曲的字跡，需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認出是個‘安’字。 但小丫頭這個年紀，連筆都拿不好，能寫成這樣已很不錯。 房瑤漪笑著摸了摸妮妮的腦袋，道：“真棒。” “嘿嘿嘿。”妮妮害羞的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這時，長孫皇后來到書房。 房瑤漪慌忙起身行禮，問候道：“見過皇后娘娘。” 妮妮雖然不知皇后娘娘是何，但也乖巧地有樣學樣，笨拙地動作可愛極了，“咳，見過皇后娘娘。” 長孫皇后自然認出這就是諶兒當時救下的小丫頭，看著粉雕玉琢的娃娃，頓時心生歡喜。 情不自禁地走到妮妮身邊，把小丫頭抱起來，道：“你就是妮妮吧。” 不知為何，妮妮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長孫皇后，卻總感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就像是大哥哥一樣溫柔，這讓她罕見地沒有避開陌生人的擁抱。 妮妮年齡小，不知道皇后娘娘四個字所意味的重量。 聽到長孫皇后的話，妮妮瞪大眼睛，“皇后娘娘知道妮妮叫什麽呀。” 長孫皇后被逗笑了，輕輕捏了捏妮妮的鼻尖道：“那當然，因為本宮···娘娘我會神機妙算呀。” 然而這一幕叫房玄齡看在眼裡，卻有些鬱悶。 你這小丫頭現在都不讓俺抱，怎麽第一次見到娘娘就這麽親近。 妮妮歪了歪頭，“神機妙算是什麽呀。” 長孫皇后啞然失笑，目光觸及到桌上的字，好奇問道：“這是妮妮寫的字嗎？” 妮妮高興地點點頭，說道：“這是大哥哥的名字，娘娘知道大哥哥嗎？” “大哥哥叫李·安·之，大哥哥可好了。” 突然像是想到什麽，妮妮趕忙說道：“大姐姐也可好了，他們不嫌妮妮髒，也從來不說妮妮是麻煩呢。” “還給妮妮買好多好多新衣服和吃的。” 長久流浪的日子，讓妮妮小小的心靈對於溫暖的界限變得很低。 只要能夠平等地對待，對於小丫頭來說，就是最好的人。 而小丫頭天真的話，卻讓長孫皇后心沒來由地刺痛。 沒有爹娘，飽受欺辱。 諶兒這十六年來或許也是如此吧。 妮妮很幸運，在她剛剛流落街頭的時候，遇到了諶兒。 可諶兒呢？ 這十六年來，又曾遇到過這樣的人嗎？ 看著妮妮可愛的笑臉，長孫皇后眼眶泛紅。 眼前的妮妮與李安之漸漸重疊。 不知道若是諶兒知曉我的身份，還會不會讓我抱一抱啊。 長孫皇后端詳著妮妮，看到還有些淤青和傷痕的小臉上卻有著天真無邪的笑。 眸中既有苦澀，又有無奈，還有那一閃而逝的寒意。 崔氏崔雲兒。 本宮定會要你付出代價。 長孫皇后朱唇輕啟，帶著笑，“我當然認識，你那大哥哥還管我叫姨娘哩。” “不如以後你就叫我姨娘吧？” 此話一出，不僅房瑤漪心神一震，就連房玄齡這老狐狸都被驚呆了。 妮妮不知道皇后娘娘意味什麽，但他們兩個可是知道的。 一句姨娘，其背後的含義，可不僅僅只是稱呼這麽簡單。 “咦？”妮妮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長孫皇后，“好呀，姨娘。” “哎。”長孫皇后笑著應下，而後轉身看著房玄齡道：“陛下都告訴你了吧？” 房玄齡知道這是在指李安之身份一事，當即應道：“是。” “那就好。”長孫皇后笑眯眯地看著房瑤漪，問道：“丫頭，你過來。” “你對李安之那小子，是什麽想法呢？” 房瑤漪頓時羞紅了臉，心臟砰砰直跳。 雖說爹爹昨日說過自己和小李公子已有婚約一事。 再聯系到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親臨，詢問自己婚事。 她就隱約有了猜測，只是如今得到肯定，心中依舊久久無法平靜。 皇后娘娘這意思是——要給自己跟小李公子指婚了？ 可小李公子究竟是做了什麽？能夠驚動娘娘做到這樣一步？ —— 而李安之在送走孫姨娘之後，則轉身開始著手製作火藥。 首先是對采集的地霜進行提純，也就是析出製作火藥所需的硝酸鉀。 雖然李安之盛了滿滿一碗，但大多是泥土，地霜是很少的。 於是李安之又跑到院子裡，把自己家能收集到的地霜全搜乾淨，然後倒進鍋中。 又從灶底掏了些草木灰與地霜混合，添水加熱攪拌。 攪拌—過濾—冷卻。 重複著這些步驟，直到變成薄薄的一層白色晶體，硝酸鉀便是完成了。 而後帶到沒有明火的地方碾碎。 將早已購置的硫磺粉。木炭和硝酸鉀按照3：2:15的比例混合。 李安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小撮，放在地上點燃。 粉末迅速燃盡，發出呲呲的聲響。 如此一來，黑火藥就算是完成一半了。 剩下的就是壓縮，裝填。 經過提煉混合後，黑火藥粉變得極少。 將所有的黑火藥粉鋪開，也不過手心大小。 更別說什麽威力了，這些火藥粉頂上天也就做一掛鞭炮。 不過李安之並沒有感覺到失望，畢竟這只是他第一次嘗試，準備的材料並不多。 如果要製作威力驚人的炸藥，那就必須要購置大量鉀硝石。 李安之打開了系統商城，裡面物品倒是琳琅滿目，上到航空母艦，下到牙刷牙膏。 可唯獨沒有礦石等原材料物品。 李安之皺了皺眉，道：“小統，你這不行啊，該進貨了啊。” 系統聲音傳來：【會不會說話？】 【怎麽說話呢？】 李安之摸了摸下巴，道：“你會不會說話？” “再叭叭你信不信我一頭撞上在這，咱倆一塊死。” 他算是看出來了，感情這狗系統比自己還惜命。 果然是同生同死的羈絆。 淦，既然這樣，老子還會慫你？ 系統：【······】 【漂···亮···】 李安之作勢要撞。 【你冷靜下】 【我仔細想了下，確實吧，我是有些不地道。】 【但是吧，你跟我說誰特麽沒事買鉀硝石？】 李安之一臉無辜道：“我啊。” 系統：【漂亮】 【沒得賣】 李安之犯了難，雖說現在知道怎麽製造火藥了，但是原材料的供應又成了大問題。 主要唐朝現在也不流行硝石製冰，所以對於硝石這塊兒幾乎是沒有需求。 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 硝石多的山頭幾乎是沒辦法滿足種植需求，這也導致硝石山大多為荒山。 而如今硝石的價值還沒有被挖掘，這種荒山的價格是極低的。 購置下來所需要的錢財花費不多。 只是，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找不到硝石山。 【提示宿主：目前長安周遭的硝石山數量為：3】 【其中清明渠附近硝石山數量：1，硝石含量：35%，目前為蕭瑀所有】 【龍首渠附近硝石山數量：1，硝石含量：25%，目前為崔氏所有】 【洞谷瓦附近硝石山數量：1，硝石含量：20%，目前為裴氏所有】 【以上硝石山體積相仿】 李安之微微一怔，呦呵，你這狗系統終於乾點人事了？ 果然是吃硬不吃軟的狗。 要知道這麽簡單，早就該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李安之深知得寸進尺的好處，於是便打起了趙雲戰力終極版的主意。 “小統啊，你看我這最近腰酸背痛，跟幾個壯點的漢子打架，都得大喘氣。” “要不，你把趙雲戰力終極版便宜點？” 毫無聲響，竟跟死機了一樣。 李安之不依不饒，“那要不這樣，既然你要我混吃等死，那肥宅快樂水給我便宜點。” “反正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五十兩黃金是不是貴了點？” 【······】 李安之怒了，“你再裝死，我就一頭撞死在···” 系統聲音有些不耐煩了。 【最多也就便宜十兩黃金】 【你要知道，這可是一次性付費】 一次性付費，也就是只需要付一次錢，之後購買就無需再付錢。 聽聞此言，李安之頓時眼前一亮，但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沒狠下心。 畢竟眼前最重要的還是硝石山的事宜，雖說硝石山多為荒山。 但畢竟是座山頭，買下來不知要花多少銀子。 肥宅快樂水固然是人間絕佳，但事總有個輕重緩急。 反正它就在系統商城裡，跑不了。 —— 將所有東西收拾好，李安之在倉庫待了將近半個時辰。 不為其他的，就是為了多看看這些堆積成山的銅錢。 樂呵呵的傻笑。 這麽多錢，看著就高興！ 但總是看，銅錢也不能變多。 得讓這些錢動起來。 李安之極其仔細的鎖上門，來到了長安街。 尋到了蕭瑀的府邸。 根據系統的提示，清明渠的硝石山的硝石含量最高。 因為硝石含量越高，代表著山頭荒廢程度越高，其農作價值越低。 相對的也就越便宜。 只是在如何登門拜訪的時候，李安之犯了難。 畢竟蕭瑀是戶部尚書，雖然自己不是沒跟官員打過交道，但還是第一次登門拜訪。 其中禮節什麽的，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畢竟是來談生意的，萬一哪兒禮節不到位，這買賣不就難做了？ “你誰啊？在國公府門口做什麽？” 就在李安之猶豫之時，不遠處來了個白衣飄飄的公子哥。 蕭瑀的次子——蕭鍇。 剛剛從美仙樓嫖···逍遙回來。 官二代，長安混世二世祖裡赫赫有名的LSP。 此時看到李安之鬼鬼祟祟的樣子，心生警覺。 這家夥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 “你是做啥的？在我家府邸門前做什麽？” 李安之上下打量著蕭鍇，濃眉大眼，步履浮漂，一看就是容易忽悠的主。 想了想，輕聲道：“我是來找蕭大人談一筆買賣的。” 聽聞此言，蕭鍇頓時臉色一變，先是大聲呵斥道：“我爹清正廉潔，是絕不會收你這等人的錢財的。” 說著，眼睛四處瞟了瞟，四下無人。 而後，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待會兒，你從後門進。” 一聽到買賣這個詞，蕭鍇心思就活躍起來了。 現在送禮哪敢明著說送禮，不都是說談一筆買賣。 至於什麽買賣，買什麽，多少錢，那就有講究了。 幾十兩買個梳子，幾百兩買個盤子。 買賣嘛，都說好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但傳出去也不好聽。 所以得做出一番模樣。 這就是既想XXX又想立牌坊。 李安之：“·····” 我爹？ 看來是蕭瑀的兒子了。 這長安不得不說，走路真的要小心點， 遍地權貴，隨便踩一腳就有可能是個官二代啊。 惹不起惹不起啊。 李安之輕輕咳嗽一聲道：“我不是來送禮的，我是來談一筆買賣的。” “正當買賣。” 李安之微微笑道：“蕭大人在清明渠有一座山頭，我想談一談那座山的買賣。” 蕭鍇懵了。 還真是來談買賣的？ 清明渠的山頭。 好像家裡是有這麽一個產業，不過是個荒山，而且太偏了。 一點P用沒有，也就沒人去管過了。 但如今突然有個二傻子說要來買那片荒山。 呦呵，這以後去美仙樓豈不是能多叫幾個美人兒了？ 蕭鍇再看向李安之，不不不，這哪是二傻子。 這就是散財童子啊。 “來來來，快請進，談生意嘛，站在外面成何體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