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韓庸都不覺得當不上太子是他的能力問題,只會把錯誤怪在別人的頭上。 看著曾經在他面前都要俯首喊他一聲大哥的弟弟現在穿了一身繡著八爪飛龍長袍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個已經當了皇帝,一個則是成為階下囚。很不幸的,他自己就是當了階下囚的那一個。 韓庸嫉妒得眼睛都紅了,見了人還不忘記諷刺一句:“老四,原來是你來了啊。我還當是誰來了呢,排場這麽大的了。” 牢獄長看了一眼坐著的那位主子一眼,對兩個下屬抬抬手。 四個獄卒一起上前去,把這位大皇子殿下給綁到了十字架上去。 “放開我,你們這幫狗奴才!” “狗東西!” 只是不管韓庸怎麽掙扎,還是被人綁在了這上頭,他對著幾個把他綁上來的狗奴才怒目而視,最後只能怒視著坐在那裡沒動的弟弟,“老四讓你的人把我放下來!” “大哥,好久不見了啊。”韓振對前面一個問題避而不答,而是笑著和這位許久不見的老大哥打起招呼來。 “我和你沒什麽好見的!老四你今天就是來炫耀的吧?炫耀你當了皇帝,我們這些人都淪為了階下囚是吧?”韓庸很是看不慣韓振的這張臉,在他的眼裡看來,韓振就是來跟他炫耀的。 “是,我沒本事,我沒當上皇帝。你有本事,你了不起,我認輸了,行了吧?” “大哥你的腦子還是這麽狹隘,這有什麽好炫耀的了?朕當了皇帝,難道不是應該的嗎?難道該讓你這種魚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人當皇帝才是對的了?你這樣的人當了皇帝,才是對大召百姓的災難吧。”很顯然,韓振今天不是來找這個老大哥敘舊的,更不是來炫耀他當了皇帝的,而是來找這位老大哥秋後算帳才是真的了。 這話讓韓庸的臉色一變,事到臨頭了他還死鴨子嘴硬的狡辯,“老四你沒證沒據的不要亂說,別以為我成了階下囚你就能給我亂扣帽子!” “我給你亂扣帽子?呵。要證據是吧,這還不簡單。” 韓振簡直是被氣笑了,說完之後他就往站在他後邊的小傅大人看了一眼,“秋白你來念念,咱們大皇子殿下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麽”好”事了!”說到後面這個“好”字,咱們的皇帝陛下特別加重了咬音,諷刺的語氣和表情不要太明顯。 “喏。”聞言傅秋白就站了出來,展開了手上拿著的長卷,開始念起這位大皇子曾經做過的一些事情。 “慶和十二年,朝廷批下發往河南修補河堤的七十萬銀子,到達地方後少了九成不止,最後真正落到實處的銀兩,不足兩萬。” “慶和十三年,河南發生水災,前一年才修補的河堤全面決堤,死了數十萬百姓,浮屍百裡。整個朝廷上下皆為震驚。大皇子您被指派為欽差當地方去賑災和調往前年修補河堤的銀子的去向,同時還帶了朝廷的一百萬兩賑災白銀和物資過去,最後落到實處的賑災銀兩是多少,這個事情……怕是大皇子殿下您的心裡才知曉了。後來有活下來的災民說,當時朝廷發給他們的賑災糧食都是石頭和米糠,他們餓極了吃了進去,為此又吃死了無數的災民。那一年,整個河南地界以及附近的郡縣,都十室九空,死去的百姓難以估計。回來後,大皇子你上報給朝廷的是當地發生了嚴重瘟疫,放火燒了村和裡頭感染了瘟疫的百姓。” “慶和十五年……” 傅秋白把這些發生過的時間一件件的念出來,正也是因為如此,他從不覺得這個被關進來這裡頭的皇子和官員們有什麽無辜的了。這一條條的都是死了的人命,如果說這些人無辜,那那些死了的百姓,誰又替他們說一聲無辜了! 如果說先前還在死鴨子嘴硬的大皇子,在聽到後面的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後,臉色都白了幾度,“不,不是我,不關我的事,這些事情和我有什麽關系了?我只是奉命去賑災的,物資又不經我的手,我怎麽知道發下去的糧食是好是壞了!” “好一個不關你的事!你告訴朕,你是賑災欽差,你奉命去賑災,出了事不關你的事,那該關誰的事了?”韓振被氣得笑了出來。事到如今,這個被綁在架子上的老大哥還能說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件,死去的這麽多條人命與他無關了! “你真當父皇不知道你乾的那些事?你猜為什麽父皇不肯立你為太子,把這大召的江山交到你的手上去了?為了那點銀兩,你置百姓的生死於不顧,置大召江山於不顧。枉你還是大召的皇子了!我們老韓家是短過你吃、還是短過你穿的了?一個皇子眼皮子這麽淺!” 韓庸的眼珠子一轉,就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別人的頭上去,“是,都是那幫狗奴才乾出來的事,你要算帳就找他們算去,這些都不關我的事。” “大哥,你今天要是把這些自己當年乾的那些錯事都攬下了,說不定朕還會高看你一眼了。敢做不敢當,孬種一個!”不是韓振瞧不起這些兄弟,而是這些兄弟一個個的,乾的都不是人事了! 站在後面的黑甲護衛裡頭就有當年從河南逃出來的災民,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和所有的族人村民都死在了那一場水災裡,只有他一個人逃了出來。現在他才知道當年他們河南的那一場水災是與眼前這個大皇子有關,站在人群裡的這個護衛差點沒衝出去把上面綁著的大皇子給碎屍萬段。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