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聲音從不曾衰弱。甚至就算不再喊下去,心臟的每一次跳動,似乎耳邊就會出現這個聲音。 伴隨著腳步。 伴隨著籃球。 阿倫第一次的感覺到了那種完美的配合,他不需要等待,不需要壓製,用盡他全部的速度也沒比其他的隊員快出一個層次。在這樣的喊聲中,他變的更快。可他的隊友們,也變的更快。 不再是他們任何人一個人的力量了。他們每一個人,都好象有著無數的力量,跑動開始變的完美無缺。他們的速度還比阿倫慢著,可節奏卻不比阿倫慢。 阿倫能感覺到的破綻,他們也能感覺得到。他們的心志,在全場的呼喊下,似乎變強了很多很多。那是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轉變。 小牛的球員幾乎一瞬間就變的弱到極點。他們的投籃命中一時間竟低到了兩成。 比賽的開始結束都在全場的這種變化裡顯的有些微不足道。甚至連費城的球員自己都不曾在意過。 這是場當然會贏的比賽。 可比賽的結果卻並不是那麽重要。小牛在比賽結束已經默默的離開球場,可是無論觀眾還是費城的球員都不曾離開,就連拉裡布朗都沉默著。 他們不是在等待比賽結束,而是在等待那種心跳屬於自己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觀眾們開始慢慢的離場,沒有喧鬧聲,只是平靜而又理所當然的離開。 沒有一個人,能在歷史發生的時候,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這是一場籃球歷史上無比明確的比賽。它賦予籃球一個新的定義。可對於當時的人們來說。只有種莫名的期待和恐慌感。 就好象一個已經結婚的男人遇見另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一樣。感覺已經死去的心臟開始重新跳動,可是理智和生活都告訴他這是不可取的…… 婚姻是種毒藥。 愛情是種毒藥。 夢想更是種劇毒。 讓人欲罷不能…… 費城的球員在觀眾們全部離開後,直接解散。 肖邦看著留在球場中的阿倫坐到椅子上沉默。這是一場讓他自己都有些失去理智的比賽。或者說這場打籃球的是他們,可控制他們身體和靈魂的,卻是費城76人這個活過來的靈魂。 阿倫感覺到很高興,因為他可以完美的發揮出自己的水平。可肖邦一點都不高興。因為他不想失去自己成為一個整體。他願意跟阿倫配合,願意為阿掄做球,卻一點都不想為費城做事。要他成為費城費城靈魂中的一部分,而不是他自己的話。他不願意。肖邦先是肖邦,然後才是別的身份。 就好象那些離開球場後再也沒有回到觀眾席上的觀眾一樣…… “在球場上,我無法控制自己的隨著所有人喊著哪個聲音,只要我的心還在跳動,我就無法控制自己,我不在觀眾席上,而是出現在了籃球場上。我不是我自己,而是費城這座球場的一部分。”小雪是個漂亮的姑娘,在那場比賽後,她再也沒去過籃球場。 “我喜歡看籃球,喜歡看那些追逐夢想,奔跑跳起的人,可不代表著我要成為他們中的一部分。我想跟費城76人球隊說費城加油。可是我不想成為費城76人球隊的一部分。我有我自己的夢想!”小雪認真的看著她面前代號為EN2541的記者。 “在那場比賽之後,再沒回去球場看過球的朋友並不多。甚至很少。他們大多已經成為了費城一輩子的球迷。你有沒有後悔過呢?現在的生活平淡,而在球場上,你會是費城的一個分子,跟他們一起為夢想努力。”EN2541笑著提問。這是一篇無法發表的文章,因為所有的文章都在震驚和誇張的描述著那一場比賽。NBA是不允許這樣有些反面的文字在這個時候發表的。 “我不曾後悔過,也許我還年輕吧,不是能很好的分得出夢想和生活,那一場比賽過後,我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從那種節奏中擺脫出來。整整一個月,就是再之後也有一段時間,每一次心跳我的耳邊就會出現那些聲音。我不是說不好。”小雪漂亮的額頭皺皺:“那是種很好的感覺,讓人充滿力量和對夢想的追求。而且似乎我隨時可以感覺到有人跟我一起這樣努力著。非常非常完美,可是我總覺得那不是我。” “你知道那種感覺無法描述的。”小雪歎氣:“你是無數人中的一分子。一起開心,彼此心意相通。只是也許我真的還年輕吧,我有些抗拒這樣的本能,我想成為我自己,唯一的,真實的自己,也許不好,但那就是我,不是嗎?” 小雪的話除了采訪她的EN2541。沒有別人知道。 阿倫不知道,肖邦不知道。 在球場中整理音響設備的人也不知道。 他們笑著跟肖邦和阿倫打著招呼整理著設備。這簡直是一種精神的力量在一瞬間將所有人的腦袋洗了一次。 “肖邦你感覺到了嗎?”阿倫看著他們出去坐在肖邦身邊開口:“好象全場觀眾的力量在那一刻會聚到我們身上,跟我們一樣心跳,跟我們一樣努力。跟我們在一起打球。簡直就是一個遊戲裡的光環,讓在球場上的我們。一瞬間變的強大了無數倍。” “我簡直想不出來,在那樣的情況下,誰能對付我們。”阿倫笑笑:“還是肖邦你厲害,能想得出這樣的辦法。” “我想的可沒這樣的效果,事情發生到現在,我感覺有些過頭了。”肖邦靠椅子上看著籃球場。 “過頭?”阿倫皺眉:“怎麽會過頭?” “我本來想那不過是一個音樂,就算好點讓全場觀眾喊起來,讓我們感覺到鼓勵也算完美了。可是效果明顯超出我預料很多很多。情緒被球場帶動。一時間似乎完全失去控制。你知道嗎,阿倫,我剛才才開始害怕。”肖邦摸下額頭,頭上已經滿是冷汗。 “害怕什麽?”阿倫不懂。 “害怕那些觀眾在球場上被那種氣氛鼓動的出現問題。” “肖邦你想的有點多吧?”阿倫皺眉:“怎麽會發生那些事情,再說有檢查的。球場外的事情跟我們無關,我們只需要打好籃球就好的。” 肖邦搖頭。他沒有解釋下去。 費城是一個活過來的怪獸,而阿倫就是這個怪獸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