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君

我行我路,何惧尔等侧目。 恩怨是非,岂须他人裁决? 大丈夫行于世间,有敌当诛,有仇必血! 当一切荣耀都烟消云散之际,少年布衣草履,以无上意志,踏天而行。

作家 当年离歌 分類 玄幻 | 44萬字 | 147章
第二章 2不相欠
  廠房中。
  躲在門後的瘦猴兒成了王四眼中第一個死人,被崩開的大門生生砸扁。
  咯吱、咯吱。
  在王四驚恐的眼神中,一道人影踏著不緊不慢的步伐,穿過火焰走來。
  【快了、快了……】
  王四的一顆心都快藏到嗓子眼裡。
  那惡魔一般的眼睛就在注視著他,自己會死。
  巨大的恐懼中,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瞄向入口右上方。
  那裡,一身白褂的葉海平雙腳斜踩,如猿猴般掛在牆壁,隻是右手握著的那柄手槍,槍口已經森然對準下方。
  能夠一擊格殺明勁巔峰的對手,隻有用槍他才有把握!
  他葉海平乾的是殺人越貨的買賣,不是和平比賽的表演家。
  王四不由自主的做了一個吞咽動作。
  “咕嘟。”
  那道黑影突然停在走廊的邊緣,此刻他再走一步就將落入葉海平的視線之內,那支五四式手槍就會毫不留情打穿他的腦袋。
  然而,那道黑影平靜注視著不遠處的王四,左手掌心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抬起臉龐毫無表情,嘴角露出一抹嘲弄。
  手腕翻轉間,雨滴被甩成一道燦爛的水環。
  整條手臂甩動如大鞭,一聲炸響,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擦著走廊門框射向上方!
  噗!
  剛覺察到不對的葉海平想要躍下。
  那隻匕首瞬間穿透他的手掌,狠狠釘在牆壁上。
  “啊!――”
  淒厲的痛嚎中,葉海平整個人失衡掉落,半隻手掌在慣性下直接被匕首切開。
  而這一刻,那道黑影右腳輕輕抬起,重重踏下。
  刹那間水泥地面如蛛網般炸裂,右腳如山柱,一條大脊椎發出劈啪爆響,擰腰轉髖,力道沿全身灌入左腿,轟然踹出。
  上身、大腿、小腿、腳尖,這一刻連城一條筆直的線。
  狂猛的勁道順著腳掌與墜落的葉海平瞬間相撞。
  橫身、側踢!
  哢――
  胸骨盡碎!
  葉海平這一刻眼珠幾乎瞪出,那恐怖的勁道透體而出,背後衣衫瞬間炸裂,整個人如一條被打爆的沙袋被平踹十米!
  轟!
  破爛的拳台重重一顫。
  明勁巔峰武者葉海平未能發出一招,不過兩秒交手,上半身詭異倒折,橫死當場。
  哢哢哢哢……一片木屑崩裂的聲音中,那拳台中央竟然浮出一道蜿蜒曲折的大曲線。
  暗勁,手足停而未停。
  力道如火山噴發,透體而出。
  收腿落地,輕盈無聲。
  這一腳,已然登臨世間巔峰之境。
  窗外雨潺潺,秋意闌珊。
  黑影提著布袋,以無敵之姿,悍然踏入!
  王四的身子已經軟了,現在他想拚命跑出這個囚籠一般的廠房。
  “死了,他們都死了還不夠嗎!我給你錢、別殺我、別殺我。”
  瑟瑟發抖中,那黑影大步抬起,一步三米,在他的視線中,幾乎是眨眼間就走到王四面前。
  大手憑空壓下,猛地抓住那一叢短發,向上一提!
  “啊――疼疼疼――啊――”
  王四空有一副狠面孔,但在這高大黑影面前,連隻哈巴狗都不如。
  他能聽到頭皮一點點撕開的聲音,劇烈的疼痛中,一雙冷漠的眼睛森然出現於眼前。
  王四的所有動作僵住。
  “王四爺,
我們終於見面了。”  “我不認識你啊,你是誰……你是誰!”
  那棱角分明的臉孔上,浮起一絲冷笑。
  王四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從自己襯衣口袋裡拿出一支雪茄,輕輕塞進自己呼喊的嘴裡。
  “嗚……”
  噌!
  火苗亮起,雪茄被點燃。
  掙扎中的王四眼淚都被嗆出來,卻不敢吐掉。
  一隻粗糙的手掌,不輕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臉蛋。
  “當老大要保持形象。我是誰……好好想想。”
  黑影就這樣抓著王四的頭髮,一步一步走向雨夜。
  淒厲的嗚嗚聲中,一道蜿蜒扭曲的泥印緩緩從這裡蔓向後山。
  ……
  ……
  警車迅速包圍工廠。
  所有的場景清晰映入眼簾。
  警員們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現場。
  何洪昌臉色異常陰沉,站在廠房之中一動不動。
  “何隊,現場慘烈,凶手疑似隻有一人,發現腳印44碼,但腳印深度極度不正常……難以判斷真實身高體重。”
  “還有這次,對方的痕跡沒有抹掉,通往後山。”
  江副隊眼神中透著震撼,她人生中第一次接觸到如此大案。
  “全員上彈夾,著防彈衣,行凶者極度危險,放警犬,準備上山!”
  “是!”
  嗡嗡嗡――嗡嗡嗡――
  就在何洪昌剛剛踏出廠門時,天空中傳來劇烈的激蕩聲。
  一艘迷彩塗裝的武裝直升機掀起陣陣颶風,懸於半空。
  所有警員戒備抬頭,隻是那刺眼的探照燈將他們的視野照耀的白茫茫一片。
  一道長長的繩索啪的一聲甩到地面。
  嗖、嗖、嗖。
  一道道黑影飛速滑落。
  當十五秒後直升機重新升入高空,所有人眼前多了六道人影。
  何洪昌眯起眼睛。
  五男一女,臉部油彩,身穿普通叢林作戰服。
  沒有臂章、沒有軍銜、沒有胸徽……
  有的隻是那越沉默、卻越顯凶悍的氣息。
  “你們……”
  “何隊長,抓人的事,我們來。你們這些人……多三倍都沒用。”
  一名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魁梧男人走到何洪昌面前,平靜開口。
  瞬間眾多警員臉色通紅,卻敢怒不敢言。
  但何洪昌卻沒被唬住,他抬起眼皮,鷹隼般的目光掃過這名魁梧男人,“怎麽稱呼?”
  “刺刀。”
  “可以。”
  何洪昌平淡答到,瞬間身後嘩然。
  “何隊?”
  “專業的事,讓專業的人做,那人已經超出了普通殺人犯的定義。”
  刺刀拍了拍何洪昌的隊長,衝著後面揚了揚頭,這隊人沉默轉身,不過十秒鍾就消失在所有警員面前。
  【難道和軍方有關系麽?】
  等到重新陷入安靜,何洪昌開口:“跟上!人,必須在我們眼皮底下被抓到。”
  大批持槍警員踏著雨水,開始向山上奔去。
  ……
  六人隊伍沉默的奔行在雨中。
  “是他嗎?”那唯一的女人開口,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讓人猜不透年齡。
  “一整支暗龍部隊都被牽著走,除了他還有誰!”一道火爆的聲音驟然響起,“但老子這輩子最佩服的兄弟,為什麽要當殺人犯!”
  “虎王,秦隱……”
  刺刀的身影在山路上忽明忽暗,他的眼神中透著決絕,“別讓兄弟們難做!”
  “足跡消失――”
  魁梧的身軀猛然停住,衝著後面厲喝一聲。
  “散開!一有情況,立刻求援!”
  泥漿中,一根細細的蛛絲毫不起眼被踩斷。
  紛紛的細雨中,六道人影幾乎瞬間翻入山林草叢之中。
  暗龍,華夏最頂級的特種部隊。
  【虎王】秦隱,半個月前自暗龍退役後便杳無蹤影。
  而退役前……他當了整整七年的暗龍隊長!
  身高兩米的【坦克】,重型火力手,精通全車輛駕駛,八極拳頂級高手,明勁巔峰。
  此刻他剛剛掠過一塊巨岩時,一隻手掌猛地扣住他的腳腕。
  誰!?
  坦克暴怒低頭。
  一雙熟悉的平靜目光浮現,然後不容抵擋的巨力猛地將他身體掄圓,轟然砸入泥漿。
  右手握拳,拇指突出,反手一擊,重重扣在心口。
  呃!
  坦克白眼珠暴突,全身劇烈抖動死死看著那人,頹然昏迷。
  “兄弟,華緬邊境你替我擋的那槍,這輩子都忘不了。我欠你一條命,但這次,不要攔我。”
  秦隱扛起坦克,靠在乾燥的巨石背後。
  起身,身形消失在密林中。
  ……
  一道人影伏在半山腰的樹冠裡,舉起夜視儀正在仔細觀察。
  性子最火爆的【彈頭】,戰鬥時卻是隊伍裡最為狡詐的偵察兵,秦隱對他亦兄亦師,當得知這次的目標是,內心最瀕臨崩潰的就是他。
  沙沙……
  突然,他猛地騰身,左手握著一隻匕首斜刺身後。
  這突兀的反手刺擊宛如毒蠍甩尾,然而身後一聲沉悶的“砰”!
  一隻手掌如刀,瞬間砍在他的腦後。
  秦隱如一隻猿猴般伏在樹乾上,單手托住彈頭輕盈的躍下樹冠,將其放好。
  秦隱看著彈頭安靜下來時那剛剛褪去稚氣的臉孔,伸出拳頭輕輕與對方肩膀碰了碰,隨後身影如鬼魅般沒入雨中。
  ……
  六人隊伍瞬間少了兩人,剩下的四人心中開始泛起涼氣。
  以前跟隨虎王一同行動時,從未想到自己和隊長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全軍比武六年第一的人……作為敵人時竟如此恐怖!
  “準備兩兩匯合。”刺刀在耳麥中說道。
  然而刺刀剛剛走出兩步,瞳孔猛地一縮,匕首在掌心轉成一片絢爛的刀光掃過。
  一柄同樣閃著寒光的匕首斜地裡刺出。
  叮叮叮!
  密集的刀刃相交聲在雨夜炸響,一道人影陡然顯現。
  “――隊長!為什麽!”
  最為堅毅的刺刀,此刻眼眶通紅,他想不通為什麽要手足相殘!
  “為什麽!?”那人眼神冰冷,“我秦隱做事,需要理由?”
  “你是我們領路人,你怎麽能忘了自己穿過的那身軍裝!”
  “我、從沒忘過!”
  森寒的聲音中,秦隱手腕一抖,憑空打散一道水霧,騰身十字固。
  全身肌肉虯起,如一條鋼鏈死死捆住對方,刺刀那雄壯的身軀竟不能動彈分毫,任額頭青筋暴起。
  但隨著秦隱反手用大拇指指環叩擊了一下刺刀的脖頸,這雄壯的漢子終於眼神翻白昏迷過去。
  ……
  “刺刀!刺刀?”
  ……
  “鬃狗?”
  ……
  “水蛙?”
  ……
  泥濘的山路上只剩下一道纖細的人影。
  通訊耳麥中只剩下沙沙的聲音。
  夜鶯的身體僵住,她猛地看向左側陡崖,當看清後眼眶瞬間通紅。
  夜雨中,那裡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安靜站立。
  “他們都倒下了,下一個是我麽?”
  沙啞磁性的聲音中帶著倔強,夜鶯死死盯著那道黑影。
  然而那黑影僅僅是轉身,躍入叢林之中。
  “秦隱!你站住!為什麽不敢面對我!”
  女人的聲音中帶著憤怒,猶如一隻矯健的雌豹追去。
  十幾米的高空中,一道身影單手吊在樹乾上,沉默的看著下方閃過的夜鶯,等到十五秒後,身形輕輕一晃,消失在樹冠中。
  ……
  半山腰,一座新墳。
  油紙罩著的蠟燭在風雨中忽明忽暗。
  黑布袋被扔在墳前,血水混雜雨水,一顆大好頭顱滾落而出。
  王四如一條死狗般被仍在墳頭前,而後一隻鋼鐵般的手掌抓著他的頭髮猛地一提。
  森寒的聲音從耳側響起:“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誰!”
  雨水衝刷著墓碑。
  一塊大青石上清晰的刻著兩列字。
  【父秦海,母盧芳萍】
  “――合葬之墓。”
  王四瞪大眼睛,眼神中猛然浮出驚恐:“那個老東……”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那隻手掌轟然向下一按,王四的頭被一掌壓進泥漿裡。
  泥漿混雜著泥水被灌入口中,耳邊更是傳來令他魂飛魄散的聲音。
  “爸、媽,不孝子秦隱,給你們上墳來了。”
  一柄刃面皎潔如水,透著森然寒光的匕首輕輕搭在王四的頸邊。
  秦隱那雙漠然的眼神,這一刻如沸水般劇烈波動。
  手刃仇人於父母墳前,他要――血祭!
  “秦、隱!”
  一聲怒喝猛然在身後三十米處炸響。
  一道身形魁梧、氣勢如龍的身影一腳踹開橫著的枯木。
  那雙如鷹隼般鋒銳的目光,盯著秦隱,眼底泛起無可抑製的怒意。
  “放開人質!”
  秦隱緩緩回頭,“……師長。”
  “我張龍王說過,隻要老子還在暗龍一天,就等你一天!現在你讓我看的是什麽!知法犯法,我什麽時候教過你!”
  “殺這麽多人,你的命抵得過來嗎!”
  暗龍部隊的師長,張龍王,這一刻看著秦隱,牙關都在顫抖。
  秦隱提著掙扎呼救的王四,徹底轉過身來,看著那十年來如師如父的首長,這一刻雙目熾紅,這些天所有壓抑的情感都徹底爆發:
  “十年生死,戰功無數,我身上這三十二道疤,難道不夠抵他一條狗命嗎!”
  秦隱一把抓住自己的上衣,昀慘簧嚎
  那微弱的燭光中,秦隱身上驚心動魄的可怖傷痕,一覽無遺。
  心髒、肋下、脖頸……
  最短刀痕的巴掌長,最大的彈痕碗口粗。
  處處……皆是致命傷。
  如果有人看到,根本無法相信這種創傷下,還有人能活著。
  因為任何一處傷,對於普通人來說,都必死無疑。
  張龍王死死盯著秦隱,一字一句的開口:“不、夠!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刺刀他們哪個身上的傷少了!是不是他們也可以像你一樣用來換人命!”
  “――你告訴我!”
  聲音震蕩於半山腰。
  張龍王雙拳發出劈啪的爆響,他看著這名曾讓他最引以為傲的虎將,聲音震怒。
  秦隱面無表情。
  看到這一幕,王四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似乎他不用死了。
  而且半山腰開始有大批的燈光照來,警犬狂吠,無數人影綽綽,顯然這裡的聲音引起了其他方位人員的注意。
  於是他張嘴就要呼救。
  然而頭皮猛然傳來鑽心的疼痛,所有的話被壓回喉嚨裡。
  秦隱一手抓著王四的頭髮,看著那座新墳,嘴角終於咧出一絲帶著嘲諷的弧度。
  手起刀落。
  王四的眼神凝固。
  那柄匕首將他的脖頸捅了個對穿,隨著匕首的拔出,王四整個人頹然跪地,鮮血浸潤泥土,瞪圓的眼中一片茫然。
  “秦隱!!――”張龍王怒聲張口。
  身後何洪昌率領的大批警察已然衝上半山腰,無數槍口對準秦隱。
  “不許動!”
  “舉起手來!”
  衝在最前的夜鶯,一眼就看到那露出滿身傷痕的秦隱,她難以抑製心中的怒意就要衝去。
  ……
  然而這一刻,秦隱卻目光平靜的掃過那些抬起的槍口,掃過夜鶯那一雙憤怒的美目,最終落到張龍王失望而又痛苦的眼神。
  這個實力強悍到讓所有人窒息的男人,眼神緩緩轉為冰冷。
  “既然黑白不辨,那我自己來斷!”
  “就憑你們,也配攔我?!”
  秦隱那陡然狠厲的眼神中,右手猛然抽出一把54式手槍,高高抬起,然後就要落向那邊對著自己怒睜雙目的張龍王。
  那是自己的長官,也是最照顧自己的恩師。
  看到這一幕,那些包圍的特警目光一凜,再也無法從命,手指同時壓向扳機。
  極度危險!
  必須射殺!
  然而隻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驚怒至須發皆張的張龍王。
  他嘶嚎一聲:“放下!!別開槍!!”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連串的密集槍聲。
  砰、砰、砰!
  無數血花在那個青年身上身上炸開。
  秦隱依然保持著那個姿態,目光傲然,手指壓著扳機,但……
  沒有子彈射出。
  ……
  子欲養而親不待。
  人生這麽短,您二老哪兒都沒去。
  爸,媽,您說我自己看世界多沒意思。
  下輩子,兒子帶你們看遍這山河大川。
  秦隱嘴角咧起笑意。
  砰砰砰砰!
  高大的身軀身上一刹那騰起無數血花,整個人一腳踏入泥土中,生生屹立不倒。
  然後用盡最後的力氣轉向墓碑,雙膝彎曲……
  重重跪倒於泥漿中,氣息全無。
  而在那邊發瘋一樣嘶嚎的張龍王一把推開身邊的特警,哭嚎著衝過來,趴在那一地鮮血中,顫抖的想要托起秦隱,卻怎麽也托不起這跪倒在血泊中的魁梧身軀。
  這個從十六歲參軍起就沒流過一滴眼淚的師長,這一刻哭的稀裡嘩啦,像個孩子那樣無助。
  “你他――媽怎麽就這麽傻啊!!!”
  在秦隱的腳下,赫然躺著一根不起眼的彈夾,黃澄澄的子彈在裡面裝的滿滿的,一顆都沒有少。
  因為……
  從秦隱抬槍時,就是在求死啊!
  那個細微的甩槍拋彈夾的動作別人沒看到,他卻看的清清楚楚。
  這個傻小子就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告罪。
  “――――啊!!!”
  這個中年男人仰天,嘶嚎如獸吼。
  男人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秦隱,最終還是給了他一個交代。
  既然那三十二道疤換不來,那就用他的命來換。
  披這一身戎裝――
  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
  至此,兩不相欠。
  ……
  一道驚雷撕裂夜空,半座山峰都被映亮。
  無人看到,秦隱握著的那柄浸在泥水之中的匕首閃過淡淡的紫色光華,而後悄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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