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不能輸的理由。我會留下我,為了我,我會繼續證明,那些因為我而死去的人的生命不是白費的!” “我也一樣不能輸……” 處於不利地位的顯然是瓦裡斯爾。看上去,兩人的身體素質勢均力敵。就連身體的強度本身,既然艾略特已經將燃燒之鳥的因子發揮到了這種程度,現在也不會有太大差別了吧。但是,經驗和感覺上的劣勢依然沒有改變,而且埃利奧特擁有瓦裡斯爾所沒有的“翅膀”。 那雙翅膀,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理,但好像不怎麽劇烈地扇動翅膀也能將一個人的重量騰空。現在的家夥幾乎都在空中滑行,所以在機動性方面也無法否認瓦裡斯爾的劣勢。 “我不想以這種姿態待太久,讓我結束吧。” 艾略特說著,張開帶鉤爪的雙手飛上了天空。 然後,找個角度一口氣俯衝下去。他朝瓦裡斯爾的身體揮了一擊。雖然瓦裡斯爾跳了下去回避了那個,但是再次急速上升。然後繼續急速下降。 艾略特的飛行技巧比我在“寂靜的爆炎雙劍薩傑斯·波姆·索利亞斯”中所展示的還要巧妙,能夠縱橫無盡地反覆攻擊瓦裡斯爾。 瓦裡斯爾完全被這一切所擺布。已經習慣了平面化的戰鬥,再被如此高速地進行包括高度在內的多角度攻擊,也難怪吧。 等回過神來,瓦裡斯爾已經渾身是血。雖然通過“龍氣功”多少有些恢復,但受傷的速度比恢復速度還要快。 “哦、哦、哦哦!” 瓦裡斯爾對俯衝而來的艾略特使出渾身解數。但是,艾略特在空中擋住了它,雖然被吹飛了,但還是用翅膀恢復了姿勢。 那樣的話,再怎麽攻擊也沒有意義。就像所有的衝擊都被吸收了一樣。 “為什麽你要戰鬥到那種程度?你有什麽理由可以和我匹敵,不能輸嗎?” 埃利奧特毫不放松地向瓦裡斯爾問道。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期待得到答案,但瓦裡斯爾還是回答了。 “‘最強’是不夠的。我必須變得比‘那個’更強。我要證明她給予我的這個身體的強大!” 哦,不是說了嗎!雖然不太清楚談話的內容,但這裡的“她”當然是指艾麗西亞吧。仔細一看,艾麗西亞雙手捂著嘴,眼眶濕潤。 瓦裡斯爾叫著彎下腰,朝正上方跳了起來。一般情況下,光靠身體強化能跳到那個高度嗎? “是嗎!那麽,我和你,到底誰的想法更強烈呢,來做個了斷吧!”艾略特追著一口氣跳到自己頭上的瓦裡斯爾上升。 但是,瓦裡斯爾那家夥。那不是選錯了嗎?也許能避開俯衝攻擊,但鉤爪的攻擊本身是無法避開的。 但是,艾略特比起一擊難定的鉤爪攻擊,選擇了更有效的方法。 “我贏了!” 瓦裡斯爾只能跳起來,不能動彈,而艾略特是有翅膀的。 他巧妙地在空中調整身體位置,從背後抓住瓦裡斯爾,繼續上升,然後迅速下降。大概是打算在石床前放手瓦裡斯爾,直接摔下去吧。 可是,可是。 “我一直在等這個……嗚嗚嗚嗚哇哇哇哇哇!” 龍之咆哮。雖然我說過最好不要在和埃利奧特的比賽中使用這種技術,但確實很厲害。即使是從遙遠的上空傳來的聲音,也會讓我感到渾身戰栗。 但是,艾略特……想到這裡才意識到。是嗎?家夥戰鬥技術關於‘轟爭葬送的魔槍也無論是使用成為可能,但因子控制和精神控制這樣的模仿,那就不能推廣嗎? “啊、啊啊啊啊!就這些!” “哪怕只有一瞬間,只要有空隙就足夠了。” 瓦裡斯爾一看束縛放松了,巧妙地調換身體,抓住艾略特的翅膀。 “可惡、可惡!但是,這樣下去,你也會墜落的!” “我知道。我們來一決勝負,看看誰更結實。” “不!” 喂喂,這家夥。舍身也不錯啊。如果以艾略特加速時的速度掉下去的話,兩個人可就白跑了。 就在這樣的時候,兩個人一轉眼就朝石床摔了下去。 嘣!兩人發出艾略特的轟隆衝擊波般的聲音墜落。 石床上的舞台因承受不住衝擊而粉碎,漂浮著的會場的整個岩壁也因衝擊強度太大而搖搖晃晃。 “哇啊!” “哦,艸!” 周圍的觀眾發出動搖的聲音,我注視著鬥技場的中心。 在滾滾的土煙中,最先站起來的到底是誰? 最先看到的是艾略特。灰色和紅色相間的斑紋頭髮上更夾雜著紅色的血,站著的樣子就像翅膀被扯斷了一半。 接下來是瓦裡斯爾。同樣是滿身瘡痍、破破爛爛的樣子,耷拉著胳膊站著。 但是,僅此而已。兩人都保持著原地不動的姿勢。 “這、這……這、這是怎麽回事?兩個人都沒動。咦,這是怎麽回事?” 廣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困惑。自從艾略特的異形出現後,他好像就說不出話來了,嗯,也難怪。 總之,到此結束。兩個人都昏過去了,還站在原地不動。 不久,廣播的聲音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向評審確認後,再次向場內報告比賽結果。 “平局!平局!雙方都昏了過去!由於無法戰鬥,這次的阿爾瑪格力武藝大會個人賽雙方同時獲得了冠軍!” 聽到他的聲音,會場頓時鴉雀無聲,過了一瞬間,又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 “哇啊啊啊啊啊啊!”你們兩個都很厲害!” “乾得好!” 由於兩人的戰鬥異常激烈,對於艾略特的異形,沒有一個人在意,只有感動和稱讚的聲音籠罩著四周。 大會工作人員“治愈術士”向兩人施放了“生命魔法”。 她看見艾麗西亞他們越過破碎的舞台碎片,跑到瓦裡斯爾身邊。 “……啊,讓我見識了不同次元的戰鬥啊。那就是‘混合因子攜帶者’的佼佼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所謂的才能……” 據我所知,戰士系的S級冒險者,而且是短時間內升級的一線級的人,大部分都是某種因子攜帶者混合。我不想這樣說,也不想承認,但也許正因為如此,他們才像個怪物。 這麽一想,我的心裡好像堆積了沉重的、黑色的東西。 絕對無法到達的領域。即使努力也不一定會有回報的現實。 當然,我的“技能”在普通人看來,是不可能有的高規格的東西,只不過,高人一等罷了。 反正我已經決定不去需要性命交換的戰場了。 我並不害怕死,只是害怕放著裡拉死去。 那家夥快要死了的時候,我感受到的恐懼。我可不想讓那家夥嘗到這種滋味。 所以,我已經沒有必要變強了。完全有能力保護自己和妹妹。滿足於此即可。雖然這麽想,但還是無法放棄自己。 ……啊,算了算了。 老是藕斷絲連地想些無聊的事,不像我。還有雙打比賽,今年的比賽還沒有失去樂趣。 還有,裡拉的伴手禮也得定下來。阿爾瑪格力武術大賽個人賽。冠軍是自大賽開始以來首次同時獲得冠軍的埃利奧特·羅格和瓦利斯·戈爾德弗雷夫。 這意味著瓦裡斯爾已經與世界上最強的冒險者並駕齊驅。 頒獎儀式是在大會結束後,在阿爾瑪格力城外被邀請的王公貴族們的見證下舉行的。在“魔工士”們的自治城市阿爾瑪格力,邀請這樣的國家級賓客似乎只有在武藝大會這一時期,不過,世界的關注度應該也相應的高。 “不管怎麽說,也太出名了吧?” 我被萊爾斯先生租的高層住宅窗外的景色所震撼。 下面聚集的人群。我們剛一走出會場,就被蜂擁而至的人群擠得比上次還要擁擠,於是我們兵分兩路,好不容易才脫身。我和瓦裡斯爾兩人在萊爾斯先生的幫助下逃到了這間屋子裡避難,西裡爾他們應該已經回到了加蘭先生的工作室。 不愧是高級住宅,玄關也有看門的,保安很完備,不過這樣的話,我們暫時不能回galam先生的工作室了。 “真是的,他一定會幫我的。沒想到他真的能讓艾略特那家夥一吐為快。” “哼,並沒有贏。” 萊爾斯先生聽了瓦裡斯爾的話,驚訝地聳了聳肩。打平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還說什麽呢。 “不過,如果能變得那麽強的話,今後的旅行也能安心了吧?現在的瓦裡斯爾,大概敵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吧?” “那是當然,保護你們是我的使命。” 我感覺瓦裡斯爾的聲音裡夾雜著些許得意,忍不住笑了出來。雖然總是繃著臉,但還是很高興吧。 我突然意識到,萊爾斯先生用看稀罕東西的眼神看著我。 “……露西亞,陪我一會兒。我無聊了,去運動一下。” “咦?運動該不會是訓練吧?饒了我吧。既然丁香和沙爾都不在,就沒有人能治好我吧?” 被燙傷了還沒治好,真是抱歉。但是,萊爾斯先生的表情越來越奇怪了,慢慢地站起來,不容分說地催促我跟過來。總覺得不像是要反抗的氣氛。 “訓練的話,我也陪你吧?” “不,你先休息吧。用生命魔法生命力量恢復的傷口,大多是內心還殘留著傷害。” “嗯,這樣啊。” 聽了萊爾斯先生的話,瓦裡斯爾出乎意料地坦率地退縮了。果然是累了吧。對了,我還是要配合訓練嗎?我服了。 一進訓練室,萊爾斯就招呼我坐在椅子上。 “咦?不訓練嗎?” “那只是借口,我想和你兩個人談談。” “啊,什麽事?” 我不知該如何展開話題,歪著頭,萊爾斯先生用半驚訝半佩服的眼神盯著我說:不,是在瞪我。 “你還是對自己有一點自尊比較好吧?” “自尊心嗎?”啊。剛才聽我說,只要有瓦裡斯爾在,旅途就放心了,訓練傷沒人幫你治,前提是對方比自己強。” “啊?不過,我覺得這是事實。” “不是的。我不喜歡你毫無抵抗地接受這些,看你一點也不委屈。”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但實際上是怎樣的呢?首次和他作戰研究那輸了那時,迄今為止的比賽中也會越來越強烈的持續的身影,艾略特的家夥,連名字都不聽話的懲治有事的時候都沒有,我覺得委屈。……不,可能多少想過,但連自覺都沒有的水平。 “再說了,你可是擁有劍士系最高等級技能的‘劍聖’啊。這種能力可以說是為了戰鬥而生的。如果是一般人的話,連這點自尊心都沒有的家夥才是異常的。” “嗯,話雖如此……萊爾斯先生呢?” “……被冤枉。確定嗎?艾略特的家夥是四連真心也無法讓連敗,2、3個月前考試做了準備的也輕而易舉被超越了。不懊悔。哪怕它們,有什麽特別的天賦,也不管是否具備。這種東西是借口,也不應該。” 萊爾斯先生狠狠地瞪著我,繼續說。 “所以說,你怎麽能這樣風決定的,不可思議的啊。現在那家夥從沒有。老實說,我是嫉妒。那家夥的聲音頗為得意的反響,只是有一點意義也沒有生氣會左右的。” 這不是很丟臉嗎?萊爾斯先生不屑地說。 ……沒那回事,我想。萊爾斯先生真是個堅強的人。一般來說,這種話即使是自言自語也不會說出口。直面自己的軟弱和醜陋,不管眼前有什麽困難,即使痛苦掙扎,也要克服。 我再次覺得這位叫萊爾斯·豪威爾的戰士是值得尊敬的人物。 所以我決定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先生,我對自己沒有自信。過去失敗了,我再重蹈失敗嗎?,你害怕了。所以,好像你不加油。努力先等待的東西,也許和奈落底,不行啊。委屈的心情,全力克服眼前的困難,才想產生呢?” 如果覺得輸了也無所謂的話,就不會覺得不甘心。我一定是個孬種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是為了什麽戰鬥啊。其理由的家夥,你允許失敗的事情嗎?如果訓練算了不叫啦?訓練中輸人,在實戰中也總有一天會輸。那真的是父子,明白嗎?” 萊爾斯先生緩和了瞪著我的視線。茶色的眼睛裡,隱現著挑戰、試探般的光芒。 “這是……” 我戰鬥的理由……? 現在的我,還會有那種東西嗎?我之所以能戰鬥到現在,不過是因為眼前有“敵人”。只是因為眼前的目標“冒險家”是戰鬥的職業。如果有更積極的理由,那就是“為了保護同伴”吧。 想到這裡,我突然意識到。 “敵人”到底是誰的敵人呢? 我為什麽要成為“冒險者”呢? 而且,對我來說,“夥伴”到底是什麽呢?……“她”就在這一切的中心。 西裡爾的敵人才是我的敵人,為了報答西裡爾而成為了冒險者,正因為和西裡爾在一起,我才有了無可替代的夥伴。那麽,這就是我的‘理由’。 而且,理由是不允許我輸。 如果有一天,在我面前出現了我現在無法匹敵的對象,那就不是說害怕努力之類撒嬌的話的時候了。比起那天的後悔,我將體會到更嚴重的後悔。只有這一點,我絕對不願意。 “哈哈!你終於可以擺出一副好樣子了。是啊,非這樣不可。你不是說過,與其不做而後悔,不如做了之後再後悔嗎?” “……是啊。果然,我也很懊惱,必須努力,變得更強。現在我意識到,多虧了萊爾斯先生。” 萊爾斯先生聽了我的話,微微一笑,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房間正中央,猛地回頭。不知何時手中握著魔劍“寂靜的爆炎雙劍”。 “好吧!那麽,等我們談妥了,再一起來吧!” “嗯!我不是說過這是借口嗎?” “吵死了!你是想變強吧?好了,快去當我解悶的對象吧!” “啊?!你剛才說出真心話了!這不是遷怒於人嗎?” “別擔心!魔法藥有很多呢。不過,那可是傷口最疼得要死的東西啊!” 萊爾斯先生開心地笑了。 嗯,沒辦法。在這裡要下定決心嗎?我一邊這麽想著,一邊不知不覺地感到心情振奮起來。盧奎奧·瓦雷斯特。混沌的坩堝。 在“魔族”進行的實驗中,也是最非人道的。 那是原本就擅長利用怪獸等生物進行研究的范式進行的最後一次有官方記錄的實驗。 “你說毀滅我們村子的是‘魔族’?你特意跑到我休息室的帳篷裡來,我還以為你在說什麽呢,原來是這樣啊。” 我眼前是一個灰發灰眼的男人,艾略特·羅格。他坐在休息室的簡易椅子上,驚訝地說。不過,他的表情始終沒有改變。 “哎呀呀,我的村子也太慘了。剛被說成是‘惡魔附身’居住的被詛咒的村子,沒想到這次是被‘魔族’襲擊的村子。” 說起自己被毀滅的村莊,他的臉上依然看不到任何表情。 “不是襲擊,是‘實驗’……你天生就是‘亞人種’嗎?即使是這樣,至少在十年前,你應該還只是個‘亞人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