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凱莉這麽一提醒,何故才想起來自己這回得的一個寶貝還沒拿出來,當即就從骷髏空間中掏出一個藍色大葫蘆,指著這葫蘆對凱莉說:“我這有個寶貝。” 小龍城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地摸到竹芒身後,小聲對竹芒說道:“老大是不是帶你去打葫蘆娃了?怎麽這才搶了水娃一個葫蘆啊?” 竹芒一聽,頓時哭笑不得,“你在說什麽啊?什麽搶葫蘆娃,你是親眼看見我們進禁忌之森乾正經事的。” 竹芒話音剛落,何故一個接一個地從骷髏空間中拿出葫蘆,紅色的,黃色的,褐色的,紫色的,幾種顏色都齊了。 小龍城一看,呵,“你還說沒搶葫蘆娃!” 竹芒牙都疼了,看著這琳琅滿目的葫蘆,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王,這是?”凱莉疑惑地問道。 “這裡的每一個葫蘆裡都有一葫蘆的水。”何故話說半句,賣了個關子。 凱莉聽何故這麽說,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了,“王,這些葫蘆確實是挺大個的,但您要說這點水拿來種地的話……那恐怕有億點杯水車薪。” “凱莉姐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這些葫蘆是禁忌之森裡用的寶貝,專門用來種地的。你別看它就這麽大個,每一個葫蘆能裝十立方米的水!更厲害的是,裡面晃蕩著十立方米的水,但你拎起它,就感覺和提百八十斤一樣輕松。”竹芒為了甩開小龍城的糾纏,主動跑出來向凱莉解釋,這既是向凱莉解釋,也是為了向小龍城表示,兩人確實是沒有去搶葫蘆娃。 “凱莉,正如竹芒所說,這葫蘆一個能裝十噸的水,而這種葫蘆,”何故說著手一揮,葫蘆哢哢哢地往下掉,“我搶了七十個。” “七百噸的水,夠種植所需了吧?如果還不夠,讓爬行骷髏跑一趟綿湖,一來一回就是七百噸了。” 待何故說完,凱莉的表情已經化疑惑為欽佩了,王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上到靈氣水稻,下到水源供應,一手全部安排地明明白白,真是太厲害了! “王這麽強,又這麽有魅力,我……一定要向他學習,成為一個強大的女人!”凱莉暗暗地在心中給自己打氣。 處理完靈氣水稻的事,何故前往闕湘待著的屋子。 那隻束縛骷髏依舊待在門外,看來闕湘並沒有離開,估計是對體驗人類的生活有了那麽一點想法。 何故在離開故地之前,把束縛骷髏留在了闕湘所在木屋的外面。 何故給束縛骷髏下達的指令是,闕湘不出來,就一直在門口等著。 闕湘如果出來,就跟緊著她,直到把她送出‘故地’。 是的,何故並沒有完全放心這個闕湘,留下了一隻束縛骷髏作為保險,何故把這隻束縛骷髏以及領地內的爬行骷髏的指揮權都交給了凱莉,防止闕湘暴起傷人,畢竟是個三階高手,小心無大過。 何故推開門,走進屋子後發現,闕湘拖了張小凳子,坐在窗戶旁,兩個手肘抵著窗沿,兩隻手掌托著腮幫子,正專注地看向窗外。 聽見何故進來,她也沒有回頭看,仍是看著窗外,她看見:農民們和爬行骷髏們都領到了一些沒有根莖的水稻,把它們按一定的密度栽種到開墾好的耕田裡。 爬行骷髏們不知疲倦,身體又十分敏捷,‘插秧’速度甩開那些農民一大截。 農民們看著這群爬行骷髏嚓嚓嚓地往地上猛杵~一溜煙就竄出去老遠,一個個心都慌了。 當一個農民‘插秧’插不過外行,那就離挨餓不遠了。 於是一個個農民都硬提起一口氣,彎下腰,低下頭,喀喀喀就插起來,速度提升了一大截。 卷起來了。 連種田都卷起來了。 “嘻嘻,”闕湘托著一張小臉,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嬉笑出聲,她一臉笑意地轉過身子,看向何故,爽朗說道:“這就是你們人類的生活嗎?真特麽好玩!” 闕湘還是那個闕湘,味道沒有變。 “生活好不好玩,不能旁觀,得親身參與進去。有些事情,你在旁邊看,覺得很好玩,實際啊,你真正參與進去,才會發現遠比你想象得好玩。”何故語重心長地說道。 “咦?”闕湘腦袋一歪,“好吧,我承認有點被你說動了。” “但是,我現在還沒想好要不要給你乾活呢,所以我就先不當你的子民了啊。我在你這待一段時間,要是好玩,我就給你當子民!” 何故聽闕湘這麽說,卻沒有感到很高興,他察覺到有點不對勁。 何故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闕湘,沒好氣地說道“你是不是和什麽都知道聯合起來騙我?就為了在我這白吃白喝!” “我在視頻裡看到,你從小就受欺負,媽媽不在,爹爹不愛,整個人生被陰影所包圍。昨天你還一臉苦大仇深為父報仇,一副要和我同歸於盡的模樣,現在突然這麽天真開朗地跟我說著這些活潑可愛的話,說實話,我有點不信。” “你是不是想著算計我?”何故跳動著靈魂之火的雙眸直視著闕湘的眼睛,想要看出一點端倪。 闕湘眼神毫不躲閃,驕傲地高高仰起頭,直勾勾地看著何故,沒有半點階下囚的自覺,“你特麽就說你要不要吧!” “你要真心的我肯定要啊!”何故把問題又推了回去。 “行吧,實話跟你說,我小時候被孤立被欺負不假,但我修煉有成後一個個全都報復回去了,穿小鞋的穿小鞋,挨拳頭的挨拳頭,我心也是比較大的,報復回去心結也就解了。至於昨天我報仇那件事,一方面是我有點不願意接受現實,沉浸在我父親對我還不錯的假象裡。一方面是我看你一個骷髏頭大骨架子,不像個好人,覺得多少也是為民除害,就想著蠻殺掉算了……” “不過相處下來,我發現你,雖然長得凶一點吧,但人還不錯的樣子。都說這麽多了,你特麽就說你要不要吧!” 何故就這麽看著闕湘,看著她故作輕松的姿態坦白自己的過去,看著她用表面的野蠻掩蓋真實的不安。 “我要。”何故如是說。 …… 不知道何故有沒有發覺,他變了許多。 從一開始的少言寡語,端著一副骷髏王的架子,自詡沒有多少人類的感情。 到現在,一些話語不再那麽冷冰冰,那麽公事公辦,調笑的幽默有時也會從他的嘴裡出現,雖然不是那麽多,但確實是發生了改變。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些時間,他拯救了一些人,改變了一些人,但似乎,自己也在被拯救著。 也許,何故還不太願意承認。 也許,他以後會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