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該做出什麽決定了。 凱莉緩緩地彎下自己的膝蓋,雙膝跪地,雙掌交叉重疊印在額頭上,重重叩首。 “我凱莉願加入王的領地,為王分憂,得王庇護!”凱莉高聲呼喊,一字一頓。 後面的女人孩子,見到凱莉做出了決定,當即也跟著一起跪下,高呼,“我……願加入王的領地,為王分憂,得王庇護!” 【恭喜領主何故,領地子民增加九人】 【子民無法攻擊領主,對領主做出惡意行為】 【子民在逃離領地三天后,方可脫離領民身份】 …… “諸位,起來吧,這是第一次,我原諒你們,但今後不許再跪!我庇護你們,給你們食物,而你們擔負起建設領地的任務,付出你們的勞動。僅此而已。” “我不需要你們的卑躬屈膝。” 她們跪倒在地,一臉劫後余生的歡喜,讓何故的感情有了點波動。 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但很快,他擺擺頭,讓這種奇怪的感覺脫離身體。 自己並沒有做了一件多麽高尚的行為,自己只是需要她們的煙火氣。 大家互相獲得利益,僅此而已。 “沒有什麽感情……”何故這樣想著。 但他自己可能沒有發覺道,一些東西的種子掉落進了心裡,等待著時機,生根發芽。 凱莉第一個站了起來,眼裡閃著光,不是淚光,而是看到希望的光。 不讓跪的領主…… “和父親一樣。”凱莉低聲呢喃道。 …… 何故重新召喚出了灰骨骷髏們,讓它們散布在周圍,護衛著他們。 雖然何故向她們解釋過了,骷髏士兵不會攻擊何故的子民,但她們顯然還是不太適應這種被骷髏包圍的感覺,總覺得身陷重圍之中。 但沒關系。 她們以後會適應的。 不管如何,領主何故和他的子民,享受著灰骨骷髏們的重重保護,啟程回家了。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麽危險,隱藏在黑暗森林中的蛇蟲猛獸,有著它們獨有的生存智慧,它們知道,不要去招惹亡靈,打不打得過另說,主要是打贏了沒有肉,打輸了沒有命,雙輸的賭局,它們是不大願意入場的。 待走進了自家的領地,何故揮一揮手,將灰骨骷髏們全部收入骷髏空間,在這裡就不需要它們了。 凱莉一行人已經是何故的子民了,她們一踏入這片安靜的土地,腦海中同時獲得了一個消息。 這是何故領主的領地,名曰:故地。 在三天內,這塊領地將處於保護狀態。 雀躍的神色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每個人的臉上,就連三個孩子也都神采飛揚了起來。 她們不敢大聲驚呼,畢竟她們的王還在前面走著,但一個個的,都克制不住內心的歡喜,小聲地交談了起來。 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她們的領地,自從遭遇半獸人部落的覬覦開始,就沒有一天安生日子可過,每天都要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死亡與傷殘成了生活的主旋律。 直到被半獸人部落引來喪屍合圍,村子徹底告破…… 這僥幸活下來的九人裡,孩子們的父親,女人的丈夫,包括凱莉的父親,領地的領主,或者說,應該叫他凱爾村的村長,全都喪生在這場危機中。 這群女人一直都在疲於求生,不停地遷移,不停地奔跑,就好像輪子裡不停奔跑地倉鼠一樣,顛沛流離。 現在,安全了…… 女人們剛開始還熱切地交談著,不知道哪個人帶的頭,一個個都小聲嗚咽起來了,豆大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之前不斷生活不斷拿鞭子抽打著她們,讓她們沒空思考,現在突然安全下來,對親人的回憶止不住湧上心頭。 芙曼背後背著的小女孩畢竟還是孩子,不像大人那樣可以控制住自己,小嘴一癟,嚎啕大哭起來,嘴裡還喊著:“爸爸!爸爸……” 另外的兩個小男孩被她一帶,也放聲哭了出來,學著她的樣,開始喊爸爸。 何故假裝沒有聽見,繼續在前面帶著路,情緒能釋放出來是好事,就怕憋著,他還是別回頭了,他怕他一回頭,一張骷髏臉嚇得孩子們不敢哭了。 “這就是止小兒夜啼嗎?”何故那並不存在的大腦跳躍了起來。 九人裡面,八人在哭。 誰沒哭? 凱莉。 她依舊是一副充滿生機的樣子,不斷地在人群中穿梭,抱抱這個女孩,拍拍那個小孩的頭,說幾句體己的話,安慰著眾人,漸漸的,大家的情緒也就穩定下來了。 而目的地,也到了。 站在小木屋前,何故從骷髏空間中取出了足夠的水,和一些新鮮的肉。 這是他剛發現的技巧,把物資放在骷髏身上,讓它們背著,這樣把它們收回骷髏空間的時候,物資也就跟著進去了,還挺方便的,相當於多了個儲物空間,這個系統可沒有提供,其他人都是要手提物資的。 “今天還沒有打到糧食,大家將就著吃點肉吧。”何故平淡地說道。 眾人:……人話? 一群婦女看到何故手裡拿出的肉,眼睛都放綠光了,多久沒吃到肉! 自從被獸人盯上,村裡的人都不敢走出領地的范圍了,自然也就沒法打獵了,因為在領地內有50%的戰力加成,還能和那些獸人周旋一二,出去,那真就是送死。 自從村裡的牲畜被吃完後,她們就再也沒吃過肉了。 看到領主拿出肉來,這群婦女也不需要招呼,自覺地就動了起來。 一個女人從何故手裡接過鮮肉,從隨身的包袱裡掏出一把菜刀,用一塊布在地上墊著,就開始切塊。 剩下的女人把孩子往地上一擱,跑進旁邊的小樹林裡收集柴火,再從樹上砍下一些粗一點的枝乾來當烤架子。 凱爾村的女人都是勤勞的,乾活也是利索的。 芙曼看上了一棵樹,雙腿夾緊著樹乾,三兩下就爬了上去,一些手腕粗細的樹枝,被太陽曬脆了,她胳膊一夾就給掰下來。 小孩子也沒閑著,兩個男孩子跑去幫忙揀地上的乾柴,那個小女孩,則是小心翼翼地從包袱裡掏出一把小斧頭,跑到芙曼,也就是她媽媽爬的那顆樹下,哼哧哼哧地就開始砍。 她莫不是不知道,樹倒了,人就會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