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房杜二人就相當難受了。 實際上,他們二人,還真談不上是哪一位皇子的門客,附庸。 他們效忠的,就是李世民陛下。 所做的每一件事,也都是一心一意為了大唐。 至於他們在這種形勢下,仍然願意來東宮,則全是因為李塵出眾的才華。 杜如晦面容沉穩,道:“玄齡你不必多想。太子邀請我們,只是單純地赴宴罷了。” “我們始終是陛下的人,不必摻和到這些皇子爭權奪勢之中。” 房玄齡點了點頭,心也放寬不少。 二人的腳步也加快了些。 東宮內宅。 李塵正在一心一意寫字。 穿越到這大唐世界以後。 娛樂活動本就匱乏的李塵,便愛上了練字。 前世的他,並沒有這樣的愛好。 不知是天賦過人還是為何。 李塵所寫出來的字,剛勁有力。 經過這幾個月的訓練,他現在的筆力,相較之前,又有很大提升。 放下紙筆,李塵重新觀賞了一番自己這幅作品,不由得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幅作品,用的是唐代通用的楷體,寫的可謂是相當的大氣磅礴。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是北宋著名學者,橫渠先生張載為後世流傳下來的寶貴詞句。 一開始,李塵還不懂。 可越到後來,他越理解這番話的含義。 人生在世,究竟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錢財?權勢?地位? 都不是。 在泱泱的歷史長河中。 我們每個人,都不過是滄海一粟。 縱使生前為帝王,死後,也不過是一坯黃土。 最重要的,是能夠在這歷史長河中,留下屬於自己的一抹足跡。 張載這幾句,才是我華夏大好男兒應做之事! 而李塵,也正在為了這幾句座右銘,而不斷努力。 就在李塵思緒紛飛之時。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接著,房玄齡杜如晦二人,邁步進來。 “見過殿下。”二人神情莊重地施禮。 對於李塵,他們相當尊重。 僅僅是一次櫃坊的點子,便讓他們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旁人不知,但他們心中清楚。 這位少年太子的才華,恐怕還未完全施展出來。 李塵哈哈一笑:“兩位國公,你們來了。到了本宮這裡,不必拘束,當成自己家就好。” 李塵與他們相處,一向是溫和有禮。 房杜二人也漸漸消除了緊張。 “殿下在忙什麽?”房玄齡邁步過來,一眼便看到了那桌上,李塵剛剛留下的字跡。 結果這一看之下,房玄齡整個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殿殿下這是您寫的?” 李塵微微蹙眉:“怎麽了,梁國公為何如此驚訝?” 他並不理解,房玄齡為何會驚訝成這樣。 身後杜如晦緊走幾步,也看到了那桌上的字跡,頓時也是目瞪口呆。 杜如晦感歎道:“殿下,您莫怪玄齡如此震驚。” “我二人也算是飽讀詩書,不敢說學富五車,卻也絕不是那些庸俗之輩。只是我二人卻從未見過,像這樣大氣磅礴的詞句!” “敢問,這幾句,可是殿下您的手筆?” 李塵猶豫了一下。 北宋,是唐朝之後的年代。 這幾句乃是北宋橫渠先生所作,即便是自己與他們說了,恐怕他們也不會懂。 並且,若自己說大唐江山終將滅亡,說不準還要被冠以一個謀反的罪名。 李塵想了想,便道:“是本宮所做,怎麽?” 房玄齡微微歎了口氣:“克明啊。你且說,讀書何用?” “我房某人自幼讀書,至今五十余年。” “可我就算是到死,都決計寫不出像太子殿下這樣的詩句來!” “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是何等氣魄!” 說著,房玄齡的面上,顯出濃濃的慚愧之色。 他是真 覺得,李塵這幾句,當能流傳千古! 杜如晦也是點頭歎道:“那魏征還汙殿下抄襲,如此千古絕句,杜某聽都未曾聽過,何來抄襲一說?” “殿下真的是大才華,大氣魄!” “實屬當世罕見!” “不只是詩詞,殿下這字跡,蒼勁有力,筆走龍蛇,也是一絕!” “殿下,老杜我有個不情之請.” 杜如晦說著,面上竟難得顯露出一絲扭捏之色。 “但說無妨。”李塵微笑道。 杜如晦搓著手,道:“老杜我.想要殿下這副墨寶,拿回家去,裝裱在牆上.不知殿下可否應允?” 李塵心中一動。 自己隨手書寫的一副練筆之作,竟值得這兩人如此誇讚? “若是蔡國公想要,當然可以。”李塵拿起那副字,遞到杜如晦手中。 原本杜如晦是不抱什麽期望的,畢竟,如此傳世之作,當是人家的鎮宅之寶才對。 可他沒想到,太子竟然答應了。 杜如晦喜出望外,激動地連雙手都在顫抖:“殿下.如此墨寶,老杜我必定會妥善保管!” “待到數十年後,也好讓子孫後代看一看,我大唐太子的風采!” 見狀,房玄齡卻不高興了。 他嘟囔著:“殿下,您將墨寶贈予老杜,那我呢?” 忽然,房玄齡目光一轉,看到了桌上的另外一幅字。 上面的詩句,與之前那副從風格上,大相庭徑。 “白酒新熟山中歸,黃雞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雞酌白酒,兒女嬉笑牽人衣。” “高歌取醉欲自 慰,起舞落日爭光輝。” “遊說萬乘苦不早,著鞭跨馬涉遠道。” “會稽愚婦輕買臣,余亦辭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全詩用直陳其事的賦體,又兼采比興,夾敘夾議,描繪了一幅惟妙惟肖的熱鬧景象。 之前杜如晦所拿那副,是描繪人生的醒世恆言。 而這一副,則是更偏近於生活。 雖然是寫實,卻也能通過生活瑣事來映襯出筆者遠大的抱負。 尤其是最後那兩句。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更是全詩的點睛之筆! “好,好啊!”房玄齡滿臉興奮,道:“殿下,這一副字,不知您可否贈與我老房?” 這下,李塵徹底懵逼了。 先是杜如晦,再是房玄齡。 這二人是何人? 那可是唐代最著名的兩位賢相,當今文臣之首! 論文采,論品味。 這兩人都是冠絕古今的存在。 可如今,他們竟然向自己討要墨寶? 李塵覺得自己有點暈暈乎乎的。 這是一種極度不真實的感覺。 李塵擺擺手:“二位.若是喜歡,大可自行拿去。” 房玄齡和杜如晦二人拿著墨寶,也顧不上和李塵寒暄了。 他們直接出門去,命令隨行而來的小廝立刻去裝裱起來。 那如獲至寶的模樣,讓人看到了,還以為他們是獲得了什麽真跡。 午時。 三人圍坐在圓桌旁,開始用飯。 宴請這二位,李塵自然是不吝手筆,直接一頓火鍋安排上。 這是第二次吃火鍋,負責服侍的如芸等人,也都有了經驗。 熱騰騰的火鍋一上來,各種吃食直接就擺上了。 與此同時,還有烤土豆,烤紅薯,競相登場。 直看的房杜二人一愣一愣的。 “殿下.敢問這是什麽吃食?”房玄齡弱弱問道。 在李塵這見識了太多玄妙的東西,他如今已經是抱著一種學生的心態。 杜如晦也是一臉求教的模樣。 李塵哈哈一笑:“此物名為火鍋,是本宮最新發明的一種吃食。” “只需要將這些菜肴下到鍋中,待上幾個呼吸便可食用。” “二位不要客氣,快快品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