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风流

她助他得到富贵,却在他权势滔天时,被活活逼死。 重生回到当初,她将步步为营,借那倾城男子之势,为自己谋一个富贵悠闲。 ――――淡淡一笑闲袖手,转眼翻覆世间云。 ## 满朝凤华的作者孤钵携新书《保护皇上》卷土重来,书页下面有直通车,大伙去看看吧。

第87章 有1就有2
接下來的日子,馮宛還在躲避著。
 那些貴女公主什麽的,正是對此事大感興趣之時,她現在被她們逮到,應對妥當了,只是沒有過錯,應對不妥當,那就會平添煩惱。想了想,馮宛還是覺得只能避開。
 一天又一天地躲避中,時間漸漸流逝,轉眼間,八天過去了。
 入夜後剛剛歸屋的馮宛,聽到外面喧囂大作,婢妾們的問好聲和笑語聲不斷傳來。
 一刻鍾後,弗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夫人,郎主回來了。”
 馮宛恩了一聲。
 門外的弗兒沉默片刻,好一會,她低聲說道:“郎主還帶回了一個人。”
 馮宛慢慢轉頭,她輕聲應道:“是嗎?”
 “是的。”弗兒不知道外面的人如何說起馮宛和衛子揚,她只知道,衛子揚那樣的男人,只能是公主們肖想的對象,不可能是夫人地選擇。
 吐出這兩個字後,她的聲音中有著擔憂,沉默一會,她小聲說道:“是一個很美的姑子,郎主說,出身也很好的。”
 傾聽了一會,見裡面沒有動靜,弗兒又說道:“她還帶了好些陪嫁,足有十幾個箱子呢。奴聽說了,這是叔爺作中的,是準備給郎主做平妻的。”
 裡面,依然沒有聲響傳來。
 此刻的馮宛,正在仰著頭,靜靜地看著天空的那輪明月。
 這一幕,在她的夢中,只是被人提過,不過那時候,她剛流了產,又為趙俊出了一策,助他升了一個官位。他體諒她,便把這事壓下去了。
 馮宛輕聲應道:“知道了。”她的聲音溫柔和善,“弗兒,你去休息吧,這種事就不要管了。”
 不要管了?這怎麽可以?
 弗兒瞪著房門,忍不住聲音微提,氣息有點亂地說道:“夫人,你與郎主本已生分,現在又抬了這麽一個人,你以後……”她說不下去,只是無力地問道:“難道夫人真想和離?”
 門內,馮宛的聲音依然溫婉清雅,“知道了,下去吧。”
 “可是夫人!”弗兒忍不住輕叫道。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轉眼間,一個面生的仆人走到弗兒身後,朝著她行了一禮,問道:“敢問夫人在否?”
 “夫人在。”
 “小人奉月姑子之命,前來向夫人問安。”頓了頓,仆人說道:“雖是夜了,可我家月姑子說了,禮數不能不到。她想向夫人奉茶。”
 房內,馮宛溫柔和緩的聲音飄來,“不必了。”
 說出這三個字,便再無聲息。那仆人朝房內望了一眼,道:“可是,這禮數?”
 弗兒在一旁說道:“夫人說不必,就是不必,你退下吧。”
 那仆人應了一聲是,緩緩退下。走出幾步,他回頭看來,暗暗忖道:這夫人多半是個心狹的,正在那裡惱著呢。
 他們一走,弗兒朝房內盯了一眼,轉身準備退下。
 這時,眉娘和絹兒急急走來。見到弗兒,她們喚道:“夫人呢,夫人可在?”
 弗兒應道:“夫人在屋裡。”馬上她續道:“可夫人不想見人。”
 “什麽想不想的,”眉娘的聲音有點急亂,她一個箭步衝到馮宛的房前,壓低聲音喚道:“夫人,出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還躲在房裡呢。你不知道,那的婢子都在說,夫人你是個失德的,因此躲在房中不敢見人。”
 失德的?
 她和衛子揚的事,傳到她們那裡了?
 罷了,反正今晚是無法安生的。
 想到這裡,馮宛吱呀一聲打開了房門。
 看到馮宛衣袂飄然地走出來,婢妾們一喜。
 馮宛朝著院落裡燈火通明處望了一眼,微笑道:“陪嫁不少啊。”
 “就是就是。”眉娘急急地說道:“一個小小的武將之女,就帶了二個婢女,一個老媽子,還有兩個仆人,那人數,都超過我們府裡了。”
 怪不得眾婢女們都一臉不安,便連嫵娘也在悄悄看向自己。原來有這麽大的聲勢啊。
 十幾個箱子,兩輛馬車,婢奴五個,這聲勢,當真把在場所有的人都壓下去了。
 在馮宛朝院落裡看去時,只聽得那裡不知什麽人說了一句,眾人竟是齊刷刷朝她這個方向走來。
 不一會,包括趙俊在內,一行七個人齊刷刷出現在馮宛面前。
 此刻的趙俊,榮光煥發,俊臉微紅,整個人不複之前的佝僂,顯得精神得很。
 光看他這神采,便知他很得意了。看來,他不僅是得到了一個美人和強助啊,是不是五殿下也對他暗示了什麽?
 轉眼馮宛便反應過來,五殿下旗下,本有一個善戰的衛子揚,可眼下衛子揚也向陛下靠攏了,他說不定還是想抬起曾經料兵事如神的趙俊,讓他成為自己一大臂助。
 在馮宛向他們打量時,一行人也在看著馮宛。特別是緊跟在趙俊身後,那個眉目精致的少女。
 這個少女,有著江南晉人的秀美,比起時下的很多胡人女郎,確實是個美人。她怯生生地站在趙俊身邊,正雙眼滴溜溜地瞟向馮宛,眼神中,有著與她秀麗外表不同的靈活。
 見到馮宛瞟來,她連忙垂下眸,怯怯地朝著馮宛一福。
 她的表情雖然怯懦,可那眼神,那動作中,都透著一種底氣十足。
 與這個少女一樣,趙俊也在看著馮宛。
 他薄唇微抿,微笑地盯著馮宛,他溫聲喚道:“宛娘,這是吳氏月娘,你以後多多親近親近。”
 聲音中,帶著一種微妙的得意和痛快。
 馮宛看向他。
 此時,月色正好,她盈盈一笑,衣袂被風飄起幾欲飄飛,趙俊目光癡了癡時,馮宛溫婉輕柔的聲音傳來,“恩,甚好的一個姑子。”
 她像個沒事人一樣瞟過吳月,姿態雍容得像降尊屈貴,含著笑,馮宛說道:“禮數就不必了,月娘入了這門,便是夫主的人。”
 她危險道:“不過我這夫人向來是不理事的,這居住安置,還需夫主辛苦才是。”
 說到這裡,她悠然道:“時已不早,妾告退了。”
 直到馮宛進了門,趙俊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些話沒有說呢。
 他瞪著房門一陣,轉頭朝吳月新來的兩個仆人中,那個年長的說道:“聽我叔父說,你是個會經營的?這府中之事,以後就多勞煩你了。”
 “郎主言重了。”
 趙俊回頭看向馮宛的房間,聲音微提,志得意滿地說道:“有了你和月娘相助,想來我這後苑是從此無憂了。”
 做為郎主,他這話說得有點重了。
 在月娘欣喜恭敬的道謝聲中,眉娘她們臉色都是一變,弗兒也在想道:郎主這麽說,直把月娘當成了正夫人一樣,渾然沒有夫人放在眼裡。她看向月娘身後的幾婢,愁道: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見到房中依然安靜一片,趙俊聲音再次一提,笑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他抬頭喚道:“宛娘,你也好生歇息。”
 說罷,他轉過身,摟著月娘的腰,朝著自己的院落走去。
 而這時,那老媽子已經吩咐開來,“你,你,你,都去收拾一下,先弄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具體的明天再理。”
 “是。”
 喧囂聲漸漸遠去。
 房中,馮宛坐在榻上,側著頭,眯著雙眼欣賞著外面的明月光。
 明明對趙俊是否參與陷害自己一事無法肯定,可她不知什麽時候起,就是對他不抱希望了。
 不再愛,不再恨,不再有痛。
 其實,前世時,她也有過痛得,每次他納進一個新人,她便要痛很久。前世的她總是想著,她嫁了他,他便是雞也罷,狗也罷,也得侍奉他一世。比起來,他既不是雞,也不是狗,便是風流了些,對她還是很溫柔小意的。
 她想,妻以夫榮,妻以夫貴,她只需盡心盡力對他,他就一定會記得她的好。他富貴了,自己的苦也會到盡頭。
 可是,他不曾榮達時,她過得辛苦忙碌,他剛剛榮達時,左一個美姬,右一個妾室,每每剛來時,他又總是那麽溫柔得一心一意,於是,她總是在痛中煎熬。
 好不容易他榮達了,她好似是熬出頭了,可不曾感覺到半天的幸福,她便入了鬼門關。
 有時,她甚至想過,如果她不幫他榮達,他們是不是就如最初般美好?
 直到再世為人,她才恍然大悟。
 其實,一切都不值得。
 其實,沒有他,她可以過得更好。
 其實,,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前世時,她是真愚蠢,竟然試圖用自己對他的恩義情愛,讓他改變本性,讓他學會如她對他那般對她。
 其實,有些人,根本不應該抱有希望,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退一步,才是真正的海闊天空,不要等到無可後悔時,才去後悔自己不曾早點放棄。她本是個有胸懷的人,為什麽要把心思全放在這些汲汲營營,爭鬥困苦當中?她明明可以笑對春風明月,明明可以活得自在逍遙的。
 外面還在喧囂,時不時地,可以聽到那個老媽子中氣十足地喝叫聲。
 不一會,弗兒悄手悄教地走了進來。
 她來到馮宛身後,委屈地喚道:“夫人。”
 瞄著馮宛,弗兒抱怨道:“奴真不知道,夫人這算什麽!”她鼓起勇氣,認真地對馮宛說道:“夫人請恕弗兒多嘴。這幾日是有很多人說您與衛將軍親厚,可是,衛將軍他畢竟姓衛,他還要娶妻生子的,夫人與他走得近,難道近得過夫君?他再是信任夫人,難道勝得過他將來的妻妾?夫人想想,過個幾年,衛將軍寵愛的妻妾要是不喜歡夫人,說了什麽話離間了夫人和衛將軍。那夫人還剩有什麽?”
 悶悶的,弗兒說道:“弗兒以為,只有郎主和夫人自己的孩子,才是夫人一世的依靠。”
 她的話,不可謂不真誠。
 馮宛回頭看向她。她輕聲道:“嫵娘她們進來時,弗兒好似不曾這般不安?”
 “嫵娘算什麽?”弗兒乾脆地說道:“這個月娘,帶了這麽多奴仆,嫁妝又多,還是好人家的女兒,最重要的是,她的身後還有叔老爺。依奴看來,郎主升她為平妻,那是遲早的事。便是不曾升為平妻,他有郎主寵著,夫人也會矮她半截。”
 是麽?
 馮宛垂眸,好一會,她輕聲說道:“我知道了。時已不早,弗兒也睡吧。”
 弗兒沒動,她只是低低說道:“奴睡不著。”
 馮宛笑道:“這與你無關,你去睡吧。”
 “奴不是因為這個。”她絞著手,眼眶一紅,忍不住哽咽道:“奴是家裡出了些事。”
 馮宛停下了腳步。
 她還以為弗兒不會跟她提起這事呢。
 月光下,馮宛靜靜地看了弗兒一眼,她轉過頭嗎,漫不經心地說道:“現在這時節,誰家裡都不得安生,別多想了,去睡吧。”
 一句簡單的話,便把弗兒準備好地傾訴詞堵了回去。
 馮宛躺上了塌。
 馮宛咬著唇,低著頭,拖著腳,沉重地走過去,慢慢地給她落下床簾。直到床簾拉好,她還在不甘地看向馮宛。
 馮宛卻側過身,閉著雙眼,一直不曾向她看來。
 一大早,馮宛又醒來了。
 醒來後,她便在琢磨著,今天要不要繼續出去躲一躲?聽著外面那老媽子中氣十足的喝叫聲,看著奴仆收拾房屋,搬運倒塌的院落所揚起的灰塵,馮宛想道:這般嘈雜,還是出去吧。嗯,就到西郊周莊裡坐一坐。
 梳洗後,她踱了出來。
 馮宛走到院落中時,正好聽到那老媽子在喝叫,“喂,你不是趙府的嗎?停在那裡幹什麽?快上馬車與大夥一道搬東西。”
 她喝叫的, 正是馮宛的馭夫。
 馮宛緩步走進,來的那老媽子身後,她淡淡地說道:“你逾越了。”
 聲音清淡雍容。
 因此,雖然她的聲音不響,老媽子還是嚇了一跳,她轉過頭來,瘦長的臉上一雙精明的眼盯向馮宛。見是她,老媽子連忙陪上一個笑臉,道:“是夫人啊,老奴失禮了。”
 見馮宛毫不理會地向前走去,她在後面嘀咕起來,“怪了,郎主這是怎麽管家的?一個婦道人家,說出門就出門的,也不怕風言風語?”
 這胡人治地,本是沒有多少規矩的。一直以來,馮宛還是個講規矩的人,可她此刻聽了這比自己還要講的話,不由一笑,慢慢回過頭來。
 她回頭時,正好對上了那個美麗的月娘急急而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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