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风流

她助他得到富贵,却在他权势滔天时,被活活逼死。 重生回到当初,她将步步为营,借那倾城男子之势,为自己谋一个富贵悠闲。 ――――淡淡一笑闲袖手,转眼翻覆世间云。 ## 满朝凤华的作者孤钵携新书《保护皇上》卷土重来,书页下面有直通车,大伙去看看吧。

第85章 挑明
卿本風流
 馮宛回府時,趙俊已經外出。
 他回來時,是亥時初。
 馮宛本來便有點失眠,聽到外面傳來趙俊和嫵娘的交談聲,也沒有在意。就在這時,衛子揚三個字傳入她的耳中。
 衛子揚?
 馮宛一凜,連忙坐直,她輕輕套了一件外袍,走到窗邊側耳傾聽起來。
 窗外,趙俊的聲音帶著酒意,“這衛子揚行事,當真肆無忌憚。四公主嬌嬌俏俏地跟他說著話,他當著陛下和五殿下的面,臉一沉便命令四公主滾,還要她永遠別再出現在他面前。他還說,辱他羞他之事,他不會忘你不知道啊,當時那個場面,四公主真是無法下台了。”
 趙俊的聲音說不出是幸災樂禍還是惋惜,“本來陛下還有意把四公主許配給他,被他這麽一攪,臉色也變了。便是另外幾位殿下,包括五殿下也是臉色不好了。”
 五殿下等人當然臉色不好了,要知道,辱他羞他的人,可是包括幾位殿下的。
 嫵娘的聲音傳來,“那陛下有沒有處置他?”
 “怎麽沒有?本來是準備給他升官的,可被他這麽一鬧,陛下當場拂袖而去,宴會也不歡而散,哪裡還有什麽升官之事?”
 趙俊道:“衛子揚這性格,大夥都說,實不是個當官的料。別看他現在爬得高,說不定哪天便摔得屍骨無存了。”前兩天他還準備投靠他,現在提到衛子揚,竟有了怨懟和惱恨。
 聽出趙俊語氣中的不滿,馮宛吃了一驚,轉眼她忖道:摔得屍骨無存?錯了,正因為這次衛子揚立的功太大,他又是五殿下的人,陛下並不想升他的官。因為真按功勞封賞,以衛子揚的年輕,用不了多久他會無官可升衛子揚這樣做,正是給陛下一個台階下。何況,連五殿下一並得罪,也是向皇帝表明立場。
 這事一過,衛子揚便是官職不變,他的實權定會有所增加。
 這時,趙俊似有點恍惚了。
 在嫵娘的輕喚聲中,他突然提步,朝著馮宛的房間走來。
 走到門外,他沉聲喚道:“宛娘?”
 馮宛連忙應道:“在呢。”她知道,他湊到她房外提衛子揚,本就是說給她聽的。不過他本是不想理自己的,這一會,怎麽又找上門了?
 在馮宛的疑惑中,趙俊冷冷地說道:“這幾見過衛子揚了?”
 馮宛輕輕恩了一聲。
 不等她說什麽,外面的趙俊聲音一沉,喝道:“打開門”
 弗兒的聲音在一側傳來,“是,是。”
 她連忙上前,隨著吱呀一聲房門推開,趙俊入內,他的命令聲傳出,“出去”
 弗兒連聲應是。
 把房門重重一關,趙俊轉過頭來看向馮宛。
 房中沒有點蠟燭,只有外面的月光,幽幽地映入其中。在這月色下,背著光的趙俊,雙眼幽綠幽綠的,頗有點讓人心驚的寒意。
 他朝馮宛走出一步。
 直直地盯著她,趙俊又逼出一步,壓低聲音,沉沉說道:“你這賤婦你與衛子揚說了什麽?”
 馮宛在他的逼進中,向後退出一步。
 她不解地看著趙俊,聲音清冷沉靜,“發生了什麽事?你把事由說出,我才知道如何回答你。”
 馮宛的語言,儀態,總有一種別樣的沉靜和雍容,饒是這個時候,饒是有點醉意,趙俊也似清醒了些。他停下腳步,恨恨地剜著她,低聲咆哮道:“剛才在宴會上,衛子揚當著眾人的面戲弄於我。他還說什麽,你這婦人於他有恩義,跟在我身邊實是糟蹋了,不如轉讓給他,他定當好好待你”
 說到這種恨事,趙俊一張臉孔變得鐵青,他痛苦地說道:“你知道嗎?他眾人的面這樣說我,叫我怎麽下台?”
 他衝出兩步,伸手緊緊錮製著馮宛的臂膀,嘶聲吼道:“說你這婦人與他說了什麽?”
 那錮製著馮宛的手,是如此緊,如此用力。臉色鐵青的趙俊,正用吃人的目光剜著她,似乎想這般生生地把她的骨頭抓碎,把她弄死
 與趙俊的憤怒不同的是,馮宛似是驚住了。她張著嘴,不敢置信地看著趙俊,目光卻仿佛透過他,在想著宴席上的這一幕
 衛子揚他,終於忍不住了?他當著眾人把這話說出,提到什麽恩義,是正正式式地讓世人知道,自己與他的關系匪淺麽?
 是了,今天因五殿下四公主來了,她差點狼狽地逃離衛府,這對他來說難以忍受吧?因此他乾脆把事情敞明,乾脆當著眾人表明對自己的好感。乾脆讓眾人都知道,對他來說,自己是不同的?
 他不提情字,隻提恩義,這是讓那些對他有企圖的人,不至於忌恨自己啊。
 既想把自己堂堂正正放在他身邊,又不想讓自己招人妒恨,他花費的心思,還真是不少。
 可是,他哪裡知道她的苦處呢?
 這時,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
 馮宛連忙回過神來,抬起頭,對上趙俊雙眼冒火,一副吃人的模樣,馮宛垂眸。
 她能說什麽?
 見到一直伶牙俐齒的馮宛木呆呆地站在這裡,一言不發,趙俊更惱了。
 實際上,在宴席上時,他雖然受了衛子揚那番羞辱,可他的心裡並沒有太在意的。畢竟,衛子揚剛剛才羞辱了四公主和幾位殿下,也氣得陛下拂袖而去。在這種情況下,他再羞辱自己一個小人物,也算不了什麽太沒有顏面的事。
 只是不知如何,此刻他對上馮宛,卻是越看越惱,越想越苦
 就在這時,趙俊恨苦的聲音傳來,“怪不得你想和離,原來是想攀高枝啊。”咬牙切齒地說到這裡,他右手一揚,突然的,重重的,“啪——”的一聲,甩了馮宛一個耳光
 這一耳光甩得到很重,馮宛悶哼一聲,向後衝出幾步,直撞到牆壁才穩住了身形。
 自成婚以來,兩人雖有爭持,可趙俊並不是一個喜歡動用暴力的人。這般甩馮宛的耳光,這還是第一次。
 隨著清脆的巴掌聲在房中響起,馮宛彎下了腰,而趙俊,也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裳,出起神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轉過身去。就在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眶變是發紅,隱有淚光閃動。
 砰地一聲,他大步衝出,撞得房門一陣搖晃中,越去越遠。
 趙俊一走,弗兒小心地走了進來。她悄悄把房門掩上,碎步走到一側,把燭光點起,弗兒瞅了一眼馮宛,又迅速地低下頭來。
 不一會,她打了一盆熱水,進入房中。
 這時,馮宛已端坐在塌上,月色中,她跪坐的身影腰背挺直,表情嫻靜,要不是臉上五個指印清楚可見,弗兒簡直都要懷疑剛才不曾出事了。
 熱水遞來,馮宛便接過弗兒手中的毛巾,輕輕敷在臉上。
 垂著眼,馮宛長長的睫毛撲閃著,顯然正在尋思什麽。
 弗兒瞅了瞅,小小聲地喚道:“夫人?”
 直喚了兩聲,馮宛才低聲應道:“什麽事?”語氣平和恬淡,哪有半點被打過後的羞惱?
 “嫵娘房中還有藥膏,要不要奴去拿來?”
 馮宛搖頭,淡淡說道:“不必。”
 她又說道:“退下吧。”
 “是。”
 弗兒轉身退下。
 她退到門旁時,馮宛回過頭來。就著月光,弗兒的身影瘦削得不成樣。還記得上一世這個時候,她已是白裡透紅的一豆蔻少女,哪曾似現在這般風一吹就倒的消瘦蒼白?
 也是,上一世時,她不曾有家庭的困擾,整個趙府,也沒有這幾個月的饑餓,對於成長期的少女來說,改變自然大了。
 馮宛收回目光,慢慢站起,在房中踱了開來:現在,她已被衛子揚推到了前面。只怕接下來的日子,關注自己的,想見自己的人,會數不勝數。
 哎,衛子揚那人,永遠是自己生命中的變數。也罷,便想著如何應對那些人,從中尋找機會吧。
 琢磨了大半個時辰後,馮宛進入了夢鄉。
 她醒來很早。
 一睜開眼,便再無睡意。摸索著起塌,對著銅鏡中,依然清楚的五個指印瞟了一眼,馮宛自己給自己穿好裳服,朝外走去。
 一打開房門,她一眼便看到了睡在側房角落裡的弗兒。此刻的她,正縮成一團,瘦削蒼白的臉上,正痛苦地蹙著眉。她的唇抿成一線,眼角還有淚水,似乎在夢中,她也是不開心的。
 馮宛隻瞟了一眼,便緩步跨出了房門。
 剛剛步入院落,她聽得身後弗兒的夢中低語,“父親,錢……”
 是了,按時間推算,她的父親現在入了獄吧?怪不得這麽痛苦了。
 此時,天剛拂曉,東方只有一線光明。馮宛輕步走出,聽著四野的鳥鳴聲,踩著露水,雙手籠於袖中,慢慢踱起步來。
 這時,書房中傳來了一陣低語聲。
 還有誰起得這麽早?
 在馮宛的疑惑中,眉娘嬌軟的聲音傳來,“夫主,別惱了,你一宿沒睡,歇一歇吧?”
 趙俊沙啞的聲音傳來,“我不想睡。”頓了頓,他似是在推開塌幾站起,“這幾日,我會出去一趟,你給我好生看管著……”剛說到這裡,他驟然一頓,良久良久,他嘶聲道:“總有一日,總有一日……”總有一日怎麽,他卻沒有說下去。
 馮宛見他似要出門,不想與他撞見,輕步返回自己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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