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欢奴

一道圣旨,她代嫁王府做了王爷夫人。 一日为妃,二日为妾,终身为奴。 “谁取下凤于漠的头,本王就将这个女人赐给他!”校场上,她成了他点兵的工具。 “赫连狱,血债还需血来偿,这血不是我的,就是你的。”天牢中,他成了她的阶下囚。 雪族异能赋予了她不老的容颜。 “我不是妖,我只是你心底的一抹欲望!” 转身之隙他与她竟隔出了一线万里江山。 “我不知道,究竟是该恨你还是爱你!” 一个用爱化解仇恨的故事, 献给世上有情人, 但愿人间天上比翼连理,至死不渝!

第7章 冤家路窄
    “這個帶回去交給樓主。”重新換回小月兒裝扮的月月,將包得跟顆粽子的手帕遞給了垂手站在身側的玄衣女子。
  “是。”玄衣女子低著頭,恭敬地接過東西,小心翼翼的塞進懷中。殺手堂在四方樓裡地位最低,所以殺手堂裡的殺手對待月月都是恭敬有佳。
  “順便帶句話給樓主……”月月刻意的歪了歪腦袋,試圖想看清玄衣女子的容貌,可惜,她歪得幅度越大,那名女子的頭壓得越低。
  “是。”還是一樣恭敬的回答。
  “唉,四方樓該換個畫師了。”月月活動了一下脖子,歎息道。
  “嗯?”很輕的一聲疑惑,玄衣女子剛要抬起的頭立刻又垂了下去。
  “就這麽跟樓主說,他見了東西自然知道我的意思。”
  “是。”
  “紫衣,我們這麽長時間沒見了,你就不能多賞一個字給我嗎?”月月嘟起小嘴單手支起下巴,手指無聊地沾著茶水在桌面劃著圓圈。
  “不能。”紫衣利索的答道,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中了月月的全套,頓時咬住唇一個字都不肯再說了。
  月月的唇角調皮的一翹,望著這個一起在風吹別調長大的女孩子,心裡不由得生出一分心疼。
  “果然是巫堂主調教出來的手下啊。我好懷念昨晚那個廢話連篇的小丫頭呀?姑娘的琴還在我這兒呢,我還要伺候姑娘呢……”
  “請不要取笑屬下。”紫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冷冰冰的,硬邦邦的。
  “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天黑之前我會設法脫身,明兒早四方樓見!”月月不是刻意為難她,隻是想確認一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那個帶著滿腔仇恨入了四方樓,兩年之前又執意離開風吹別調投身殺手堂的那個倔丫頭。
  玄衣女子朝著月月躬了一下身,然後迅速的躍出窗外,矯健的身影在晨霧中幾個跳躍就縮成了一個黑點,最後消失在視線裡。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如果沒有他,也許現在的我會比她還執拗吧。”月月心裡想著,唇角不經意地逸出一抹苦笑。
  關好窗,回過身,月月臉上的笑容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再苦澀,而是惡作劇的狡黠。
  “呦,還沒死呢?”拉開衣櫃,月月好整以暇地看著裡面的人。
  “嗚嗚――”藥力還沒過,舞紅妝仍不能說話。當她看清來人是月月的時候,一張剛興奮起來的小臉頓時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我們來談個條件好不?”月月拖出舞紅妝,然後饒有興味地蹲在她身邊。
  “嗚――”舞紅妝側躺在地上,無力地呻吟了一聲。
  “我很喜歡《傲紅塵》,你把它的譜子默給我,我就不殺你。”也虧得月月想到這麽個放人的理由,擺明了是在耍舞紅妝嘛。
  不過這麽輕松就撿條命的條件,舞紅妝沒有理由不答應,立刻點頭如搗蒜。
  “還有,這首曲子你以後不許再彈了,否則被我知道,還是會來殺掉你。”月月的腦袋瓜裡淨是歪點子。也難怪,慕容雲海寵她都在四方樓寵出名了。
  她是女霸王嗎?為了一首曲子殺人,太恐怖了,舞紅妝連眨眼的功夫都沒猶豫到,又是一頓頭搗蒜。
  “成交!”月月打了個響指,伸手為舞紅妝松了綁。
  這樣連餓帶嚇的綁了一宿,舞紅妝整個人都虛脫了,趴在地上連撐起身體的力量都沒有。
  “寫吧。”月月可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人。
她完全無視舞紅妝的虛弱,端了筆墨紙硯,鋪在舞紅妝的眼前,自己則翹著二郎腿做在她的頭頂,好整以暇地看著那單薄嬌柔的人兒。  誰叫形勢比人強哪,舞紅妝隻能咬碎銀牙吞進肚子,掙扎著坐在地上,顫抖著手在白紙上一行字半行淚地默起譜子。
  “字都花了,看不清,你再哭,我就讓你血書了。”月月小小地威脅道。
  舞紅妝倒抽了一口冷氣,趕緊鎖住眼眶中的淚水,連眼皮都不敢多眨,她現在已經完全確認了,這個女子哪裡是女霸王那麽簡單,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妖女。
  “謝了。”月月把舞紅妝寫好的譜子塞進懷裡,抱起已經裹了幾層棉布的天寶琵琶真的就推門告辭了。
  隨著那噩夢般的嬌俏身影消失在門後,舞紅妝終於經受不住打擊,華麗麗地暈倒了。
  天黑之前脫身?那是扯淡,她要好好的在京城轉一轉,看一看,直到宵禁再回去。月月抱著琴下了樓,神色淡定,步伐輕盈,整理大廳的小廝跟丫鬟們都認得她是舞紅妝的貼身婢女,自然沒有人無聊到要去盤問和阻攔。
  “哐!”一聲震耳欲聾的摔門聲從後院傳來,那力度呼地傳到大廳把人心都震得抖了三抖。
  大廳中忙而不亂的那些人隻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就各自忙活手底下的活兒去了,沒有一個人出現什麽別樣的情緒。
  八成是哪位姑娘惹惱了客人吧,月月滯了一下腳步,眼角不由自主地朝聲音的來處瞟了過去。
  一個紫色的身影從後院衝了出來,走的太快,月月又不是正對面,一時間沒有瞧清樣貌,不過單是那一身錦繡的華服就已經昭示出他身份的尊貴,再加上那盛氣凌人的氣勢,此人絕對不是什麽普通的富賈;他滿頭烏發束起一半,另一半瀟灑不羈的垂在背後,顯然是年輕人的打扮,這樣的年紀也不會位居朝中位居重臣吧。
  “主人!”紫衣男子前腳剛踏出大廳,後院立刻又追出兩個身影。
  月月帶著疑惑,側目觀望,這一望不要緊,一前一後追出來的兩個人她都認識,不,不能說認識,應該說見過,而且絕對錯不了,那同款的黑色勁裝,同樣的面具,唯一的區別就是一金一銀。
  是他們?!壓在心底的記憶鋪天蓋地的蜂擁而出,月月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滾,抱著琵琶的手緊緊的攢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裡,頓時指縫間溢出了絲絲血痕。
  不能慌!拳頭一松,月月迅速地斂起所有情緒,她左右看了一圈,大廳中的人還在各忙各的,連抬頭的意識都沒有。
  金烈似乎感覺到周圍有殺氣,猛然滯住腳步四下環伺,卻見大廳中一片忙碌的身影,並無異常。正在納悶,忽見一個丫鬟裝束,相貌平庸的女子抱著一樣東西朝他緩步走來,目光清淡,呼吸平穩,自然而然地與他擦身而過。
  “烈,怎麽了?”火銀湊到近前壓低聲音問道。
  “好像不大對勁兒,你去裡面悄悄警示一聲,我去追主人。”金烈說完轉身追了出去。
  “哪裡不對勁兒呀?一天神叨叨的……”銀火四地兒裡瞧了幾眼,小聲的嘟囔著,朝後院走去。
  月月垂著頭,全神貫注地維持著均勻的呼吸,好不容易才把那湧上的恨意漸漸平息了下去。誰想出了紅鸞坊還沒走上兩步就與對面的人撞了個滿懷,月月不敢使輕功,隻好故意向後倒退了兩步,不料腳跟剛好磕在門檻上,身子一個不穩跌坐進了門裡。
  “你走路不帶眼睛的嗎?”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頭上飄過。
  月月假裝委屈地抬起眼,一身華麗的紫袍赫然呈現在眼前,紫袍的主人已經不再是那個俊逸的冷漠少年,時隔五年再見面,他已經褪去所有的青澀,冷漠的眼神多了一層邪魅,俊逸的容貌無法遮掩衝天的霸氣,劍眉如畫,鳳眸半眯,溫潤的唇瓣彎成一條弧線,通身上下都是王者氣派。
  “主人!”金烈架起輕功從月月的頭頂躍出,挺身護在赫連獄的身邊,警覺地四下張望。
  “本王問你話呢,怎麽不回答?”赫連獄一瞬不瞬地盯著月月,那個跌坐在地上的普通女子竟然敢直視他的雙眼,還看了這麽久。
  眼見仇人盡在咫尺,月月有一瞬間差點想要出手,可是敵人的底細她不清楚,貿然出手不僅報不了仇,沒準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飛快地權衡了一下輕重,月月將琵琶輕輕地擱在身側,卑微地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唱道:“奴婢參見……”
  參見誰?他自稱為“本王”,那他豈不是……
  “哼,真是晦氣!”正在月月不知如何往下稱呼的時候,赫連獄長袖一甩,瀟灑地轉身離開了。
  月月跪在地上,遲遲沒有動彈,表面看去像被嚇傻了一樣。
  “死丫頭,你幹嘛非往刀口子撞上哪,幸好靖王沒計較,否則你的小命今天就交代了,快起來,該幹嘛幹嘛去,別擋著客人的道兒。”寧無香不知道在哪兒聽到的風聲,心急火燎地趕了出來,二話不說扯起月月的領子,一使勁把她推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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