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在傷口上撒鹽什麽的 三層的別墅,白牆紅瓦,雅致不俗,前院還有一個小花園。精致、有格調,搭配得體,這是陶若熙看到程歌這房子後的第一感覺。 不過也對,他一向是個挺有品味的人。 進了屋,他徑直把她抱到沙發上放下,而後不發一語,便轉身走開了去。 陶若熙若有所思地盯著程大少爺的背影看了兩秒,這才四處張望著裝修精致的大屋。這屋子的裝潢確實精致好看,卻也隱隱帶了一點黑白的沉穩與神秘,就像他這個人。 打量張望了沒幾分鍾,他便拿著一條濕毛巾過來,在她旁邊坐下,淡淡地抬眸睨了她一眼,“伸手。” 她一邊聽話地把自己的手伸出去,一邊好奇地發問,“程歌,你買這麽大個房子,一個人的時候不覺得寂寞孤獨嗎?” 若換做是她,肯定得寂寞死了,這偌大的房子,不會填滿一個人的空虛感,只會把孤寂放大。 程歌微擰著眉,陰沉著臉色,手中卻小心翼翼地給她擦拭掉手臂上的灰塵黑點,剛才在外面沒留意看,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白皙的手前臂被擦損了一大塊皮膚,周圍隱約有些泛淤青,甚至還隱隱見肉。 忍不住抬頭擰眉望了她一眼,她剛才是怎麽忍的,竟還敢說不痛? 陶若熙正等著他的回答呢,卻冷不丁被他擰眉的冷然一瞥煞到了,眨巴眨巴眼睛,很有求知欲地看著他,“幹嘛?” 程歌手上動作不停,重新低了頭,“痛嗎?” 陶若熙垂眸看去,自己剛才被擦傷的手被他如若珍寶地托著,小心翼翼地擦拭清洗著,她心下一暖,彎了彎唇,“不痛……” 話音未落,他手上的濕毛巾卻已移了位置,陶若熙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刺痛懾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尖叫:“嘶!啊!好痛啊!住手!” 他漠然收回手,淡淡睨她:“不是不痛嗎?” 剛才被那濕毛巾刺激過的刺痛感的余韻猶在,陶若熙苦著臉強忍了片刻,待那份酸爽的感覺過了之後,才惡狠狠瞪他,“你故意的,故意用濕毛巾來刺激我的傷口!”剛才那刺痛感,她真的不想再經歷第二遍了。 手臂傷口周圍的灰塵和髒東西已經擦拭完了,他淡淡地睞了她一眼,轉而去清洗擦拭她膝蓋上的塵灰,“嗯,我道歉,我剛才實在不應該把濕毛巾蓋在你的傷口上……” 陶若熙微挑了眉,她沒聽錯吧,大魔王居然說道歉?太陽今天是打西邊出來了嗎?剛要開口表示自己的不可置信,卻又見他似笑非笑地勾唇看著她,“我應該在你的傷口上撒鹽的。” 陶若熙:“……”果然不能祈求程大少爺會有真心誠意地認錯道歉的那一天。 好不容易終於把手腳都清理乾淨了,程大少爺順手把毛巾放在桌子上,然後打開醫藥箱…… 陶若熙一下子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想她終於知道“好戲在後頭”是什麽意思了。然而,這對她來說,不是好戲,而是噩夢! 她整個人呆坐在沙發上,眼睜睜地看著程歌在醫藥箱裡依次拿出棉簽、雙氧水、碘伏…… 其實陶若熙剛才不願意去醫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怕疼,也怕丟臉。去醫院的話,醫生勢必要給她清理傷口,清理傷口,自然免不了要消毒,而消毒,又躲不了要用藥用酒精或者雙氧水。 而這兩樣東西,對傷口的刺激程度,比剛才的濕毛巾更甚…… 她當時就怕,醫生給她消毒的時候她會忍不住慘叫出聲,到時候那就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可,明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躲過了醫院,卻始終躲不過程歌。 有這個覺悟的時候,程歌已經拿雙氧水沾濕了棉簽,眼看著下一秒就要觸上她磨損皮的手臂,陶若熙見狀連忙製止,“等等!你可以借你的手過來給我咬著嗎?我怕我到時候會痛得尖叫出聲。” 程歌漫不經心微點了點頭,極為爽快地把自己的另一隻手伸到她面前。 陶若熙更加不淡定了,她原本只是想拖延一下時間,其實並沒有真的打算要咬他手臂的意思,“我開玩笑的。”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把手收回去,“我知道。” 陶若熙覺得要不是她打不過他,程歌這廝早死在她手上千百遍了!哪有人這麽混蛋的啊! …… 林梓剛進餐廳,就看到了同樣在這家餐廳吃飯的景冬。她正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背對著他,托腮望著窗外,不知在想著什麽。 只不過,這幅模樣,倒是和法庭上雷厲風行的法官形象判然不同。 他想了想,單手揣著褲兜,緩緩走了過去,敲了敲桌子,換回她的神思,“景官,一個人嗎?” 景冬回過神來,彎了彎唇,仰頭看向他,“下了法庭就不要叫我景官了,叫我景冬就好。”她頓了頓,“你也一個人吃午飯?” 林梓聳了聳肩,頗有些無奈,“自從程大律師有了美人相伴之後,我就只剩孤家寡人了。”他指了指空著的位置,“不介意搭桌吧。” 景冬笑了笑,“當然不介意。只要林大律師等下主動去埋了兩個人的單就好。” 她這一笑,有些粲然,景冬其實也算是個眉目如畫的美人,她當初大學時主動跟他告白的時候,其實他也被驚豔了一下,只不過當時的他並不喜歡景冬這類型的,太獨立太聰明,他反而是喜歡那些小鳥依人的性格的。 林梓晃了晃心神,才回過神來,拉開椅子在她的對面坐下來,也笑,“你的算盤倒是打得挺響的。” 景冬輕敲了敲桌子,淡聲問:“不知今天這個案子,林律師怎麽看?” 這時候有一個服務員來給他送了杯水,林梓道了聲謝,這才轉眸望向景冬,模棱兩可:“控方證據不足,辯方力挽狂瀾,很精彩。” 景冬見他顯然不想對這個案子多加評論,便也不再追問,此時她點的飯也端上來了,她輕輕說了句,“那我就先開動了。”便不再說話。 林梓卻是暗暗松了一口氣,景冬雖然隻當了法官一年的時間,但她心思細膩,定然想到了許多旁人沒想到的問題…… 例如,控方突然傳召的新證人,明顯就是想在庭上給程歌重大一擊,卻沒想到竟被程歌輕而易舉地化解了,而且他化解的方法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可這裡便有個大問題,控方明明說這是他才剛找到的證人,那麽這證詞或者證據也只有控方那邊的人知道,哦,不對,還有警察,警察也代表的控方…… 所以說,就是控方內部,有人把找到新證人的事泄露了出來,而泄露的人,極有可能是警察。 正是程歌得知了控方找到新證人這一點,他才向法庭申請延庭45分鍾。而這45分鍾裡,可以做很多事…… “他就是你要和我離婚的理由!”一聲沉喝,打斷了他的思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