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聰猛然一驚,跪了下來。 “陛下,臣這幾日一直在搜尋,但是這刺客躲的隱蔽……” 他意欲找借口,薑青姝卻冷冷地笑了,“是麽?原來樊將軍不是失職,而是無能。” 樊聰一時無言以對。 “既是無能,那這大將軍的位置便換個人來做吧。” 樊聰猛地抬頭,難以置信,“陛下?!” 他不敢相信,手裡幾乎沒有實權、懦弱無能的女帝居然要拿自己開刀?她怎麽敢動他,他背後可是謝尚書……她就不忌憚…… 只是當他抬起頭的一刹那,他對上少女浸冰帶霜的雙瞳,鋒利的眼尾微微上挑,如一柄薄刃,激得他顫了一下。 陛下絕對是認真的。 她被激怒了。 她仿佛已經不在乎這會對朝中局勢有什麽影響,直接甩袖轉身,冷漠下令:“監門衛大將軍失職仍不悔改,罰軍棍三十,連降三級,罰俸一年。” “帶下去!” 監門衛面面相覷,無人敢動,女帝又偏頭冷冷看了一眼薛兆,薛兆猶豫片刻,揮手讓人把樊聰押下去。 樊聰恨恨咬了一下牙根,被帶走了。 【樊聰忠誠—25】 【皇權+2,女帝影響力+301】 等眾人都散了,薑青姝突然身子晃了晃,薛兆和霍凌同時一驚,下意識都要扶,離女帝最近的秋月已先一步托著她,“陛下?怎麽樣?” “沒事。” 薑青姝壓低聲音,轉身進去,“朕進去歇一會,不必緊張。” 薑青姝走近內室,掀開簾子,仔細瞧了一眼昏迷的君後,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定沒大礙,才放心在一邊坐下。 長夜漫漫。 風瀟雨晦,月落烏啼,宮室燈火晝夜長燃,嫋嫋藥香撲面而來,又熱又悶。 趙玉珩失血過多又體質孱弱,昏迷至醜時轉醒,雙瞳微睜,只看到頭頂暗沉沉的蒙塵。 他撐手坐起,掀開簾子,看到不遠處伏在桌上的少女。 她的腦袋枕在臂彎裡,滿頭烏發散開在肩背上。 一動不動。 似乎很不舒服。 趙玉珩面上忽明忽暗,目光如一層輕薄的霧,攏著女帝單薄的身形,久久不動,燈燭火光搖晃,不及他眸底泛起的光澤。 先前他意識昏沉,無力阻止,此刻一清醒過來,如何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她在幫他試毒。 他強忍著痛起身,憐愛地摸了摸她的發頂。 “陛下啊。” 她真的喜歡他嗎? 成婚數年,他們彼此都知道不靠近才是最好的,現在怎麽忽然就喜歡了呢? 趙玉珩忍著痛,第一次把女帝如此緊緊地抱進懷裡,真心實意的。她很瘦弱,此刻閉著眼睛靠著他的頸窩,散開的烏發滿溢在他的臂彎間,和他散開的發纏繞在一起。 趙玉珩眸色漸黯,堅硬的手臂微微用力,把她打橫抱到臥榻上去,給她蓋好被子。 做完這一切,他又低頭咳得撕心裂肺。 鳳寧宮宮令許屏正好進來,見狀連忙倒了一杯水來,“殿下,潤潤嗓子吧。”趙玉珩接過,掩袖喝了一口,起身走到槅扇邊望著外頭,嗓音微冷:“謝安韞坐不住,果然難成大事。” 許屏說:“殿下真是料事如神。” 早在宮中鬧刺客、樊聰包圍鳳寧宮時,趙玉珩就知道他們要對他下手了,樊聰不會保護他的安危,背後定是有人。 他索性讓他們下手。 這刺殺,是針對他趙玉珩,但更是針對陛下,究其根本,不過是要徹底斷了女帝身邊趙家這條臂膀。 這些倒無所謂。 但是謝安韞太瘋了,他差點害了女帝,甚至不顧這幾日的殿試,對有些人來說,已經碰了底線。 趙玉珩望向不遠處,月色下薛兆還在焦躁不安地來回行走,他說:“張相此刻該知道了。” “想必是的。” “此事之後,張相必不會再讓薛兆幫謝安韞。” “是。” “自斷臂膀,無異於自尋死路。”趙玉珩走回床榻邊,又咳了咳,微涼的指尖撫摸著女帝的睡顏,“本想等著張相出手,把樊聰收拾了,沒想到陛下居然自己動了手。” 許屏笑道:“您是不知道,陛下今日發好大的火呢,可擔心您了。” “我知道。” 他雖然昏迷著,但意識尚存。 趙玉珩突然想起去年,先帝駕崩的前兩日,還來看過他。 先帝曾對他說:“朕知你傲骨難折,不肯屈居深宮,但七娘……是個善良單純的孩子,與你在一起,對你、對趙家都好。” 趙玉珩當時冷冷說:“陛下應該殺了臣才對,臣說不定哪日就殺了她。” 先帝只是笑了笑,也絲毫不生氣,只是臨走前篤定地留下一句:“你不喜歡七娘,但絕不會傷害她。” “過慧易折”這四個字,當時經常被人用於趙郎身上。 他太聰慧了。 可是先帝就是很好地拿捏了他的秉性,他不會殺了唯一的天子,眼睜睜看著整個大昭陷入無法挽回的大亂。 敵國環伺,帝位空懸,勢必民不聊生。 趙玉珩也沉默了,片刻後他對許屏說:“這真是意料之外,不是嗎?” 許屏笑了笑,說:“陛下很好。”小貼士: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女強文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