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驚變【四合一,為盟主阿寧星冰樂加更一二!】 靈貘,也稱食夢貘。 傳說其身體像馬,鼻子像象,臉像獅子,額頭像犀,尾巴像母牛,腿像老虎…… 雖然離譜,但禦獸圖上就是這麽畫的。 靈貘是一種極其神秘的生物,據說以吞噬人的噩夢或靈智為生。 而此刻,出現在蕭白眼前的靈貘,和禦獸圖中的靈貘有些區別。 皮厚毛少,外形有點像犀牛,卻又像豬一樣矮小,尾巴很短,鼻子突出很長,似能自由伸縮。 蕭白之所以確定這就是靈貘—— 一來,那標志性的、甚至看起來有些詭異的長鼻子,太容易辨認了。 二來,蕭白察覺到了與禦獸峰地下石窟裡一模一樣的妖氣,靈壓似乎也差不多,只有築基境。 三來,元嬰難度的岩漿洞裡,普通靈獸不可能生存的。 蕭白立即開啟遙感連接暮昀,仔細檢查承劍台上的投影光幕——並沒有看到貘的影子和靈壓! 果然,這是中了幻術…… 再看玉壺,對此毫無反應。 這件事應該與她無關,否則早就彈出女主邪惡行徑的遙感提示了。 到底是誰? 還沒等蕭白開口詢問,那幻貘徑直開口,說起了人話。 是個男人聲音,這讓蕭白格外警惕起來。 “你,便是在朝歌城救了三十三位半妖少女的劉德華?” 呃……果然是妖盟細作。 妖盟顯然對他很感興趣,也許正在計劃把他抓去妖盟榨成人乾。 像他這種對妖女有致命吸引力的男人要是去了妖盟,等於羊入虎口。 然而,不是每個妖女小姐姐都像玉壺這麽漂亮,他要是遇到了蟻後,多少腎也不夠用! 這樣想著,他連忙否定: “我叫蕭白,你別瞎說!” 幻貘道: “可你識海裡的波瀾,卻暗示你在說謊。” 媽的,又是問心! 甚至連個問話的人影都沒有,拿個幻術就來遠程問心了。 蕭白這次不幹了。 抬手一掌推了過去,以共鳴之力震開岩漿,打破幻象,繼續逆流趕路。 然而,沒過多久,新的幻貘再次出現在他的前方。 蕭白這才確定,這幻貘不可能是築基境該有的幻術水平。 難道說,門內還有高級內鬼? 可門內高層基本都在承劍台前觀看承劍過程,還能是誰? 哪個門內高層沒來現場?難道說,是藺西子師姐…… 蕭白細思極恐。 這時,幻貘一邊與他在炎流裡同步上行,一邊又問他: “你與玉壺結侶到底有何目的?” 蕭白甩不開幻貘,隻隨口應道: “這是個被動的故事。” 幻貘又問: “你知道玉壺是妖嗎?” 確定幻貘是妖盟的人,蕭白乾脆也不避諱了。 “當然知道,我老福瑞控了,尤其喜歡善於報恩的狐妖。” 幻貘又問: “據你所知,玉壺是否有背叛妖盟的行跡?” 看來,妖盟對玉壺也不是百分百的信任! 蕭白逆流疾行,聳了聳肩: “鬼知道,她的研究方向似乎是跨種族的繁育,這是我的專長,或許這才是她選擇我的原因。” 幻貘有些好奇: “你是說,你的天賦乃是天成,而非是玉壺賦予你的?” “當然!” 蕭白斬釘截鐵。 “我的天賦都是(靠上輩子)努力得來的!” 幻貘鼻子伸的老長,詫異的說: “沒想到,你這句話竟是真的。” “好了,我要趕路了” 蕭白不耐煩的說,也怕真被問出點什麽關鍵問題。 眼下,他也不管靈耗問題了,以靈力驅動身形,驀的一震,大力共鳴。 這一震,震的岩漿狂暴的炸開。 蕭白的身體不斷疊加與岩漿共振的力量,速度越來越快。 很快,竟真的把幻貘給甩開了。 由此可見,只要你速度夠快,幻術就追不上你。 要是那些被女妖吸了精氣的古代書生能有他這麽快,妖女三秒現形了。 蕭白不止自己瘋狂加速,震的岩漿暴動,也給蘭道子二人增加了阻力。 如此一來,三人的逆流速度竟不相上下! 而蕭白手握不短的距離優勢,穩穩第一個過關。 到了終點,蕭白回頭看了眼,二人還在兩裡外…… 轉回頭時,一頭巨大的吞漿獸,一口將他吞入腹中! 吞漿獸是並非真的靈獸,而是由元嬰法印維持的一個陣法石獸。 石獸雄踞炎流終點,三丈高,披厚岩,形如血獅。 吞噬蕭白後,又張開滅靈陣法,瘋狂的向體內咆哮,消耗蕭白的靈力。 這種消耗力度,起碼是炎流中的十倍,而且封閉的滅靈陣法極難防禦! 然而,破解實刻陣法,觸及到了蕭白的專業領域。 金環蟒的胃酸或許還需要硬抗,但這種實物刻印,蕭白煉氣境的時候,就破掉了黃標炳的地下石堡,之後又與暮昀一起衝破朝歌城牆硬抗陣雷轟擊。 如今擁有築基巔峰修為的他,甚至不需要用手觸摸吞漿獸的石壁,隻伸出五指,隔空一個空氣爆震—— 砰! 不斷疊加岩漿與濁氣的震力,從石壁中的最薄弱的裂縫,瞬間爆破了吞漿獸,洞開一個巨大的缺口。 蕭白身形一閃,便衝了出去。 …… 承劍台上,鴉雀無聲。 誰也沒想到,蕭白能把在第一關積累的優勢,堅持到了最後。 如果說,在絕壁層,蕭白是靠逆天的直覺和觀察力走了捷徑。 那他在炎流層的驚人表現,完全就是拿實力硬抗了。 第一關,眾人是驚歎。 第二關,只剩下拜服。 不管蕭白最後能不能如願拿到卍靈劍,眾人都心服口服,心裡不得不佩服玉壺真人的眼光。 魏山君搖了搖頭,為之歎服: “直覺,體術,技巧,耐力,皆是頂尖,沒有任何短板,天造之才!” 不遠處,暮昀冷俏的小臉強行保持淡定,膝下小手卻興奮的握成了拳。 緋月看了眼這個出生便失蹤、回宮時已是雪炎宗門人的妹妹,笑道: “看妹妹緊張又興奮的樣子,好像有了意中人哦。” “你瞎說什麽!” 暮昀白了緋月一眼。 她一直搞不明白一件事,為何這個小時候天賦異稟的姐姐,至今都沒有煉氣。 當個凡人整天搗鼓玩具真就那麽快樂嗎? 三十多歲人也沒男人要,跟她走的最近的不是宮女就是太監。 一旁,玉壺微微皺眉,緊盯著右側投影,察覺出了一絲異樣。 她不明白,為何蕭白逆行中間會停留了片刻,然後突然加速…… 站在台前的春簫子也覺得奇怪。 他的納戒與護山大陣相連,檢測出了異樣的妖氣波動: “門內五行妖氣短暫的提升了?” 他忙對折蕙真人附耳道: “師妹去檢查地下石窟。” 折蕙真人老臉一紅,受寵若驚。 “那五個妖孽全被劍刺妖丹,牢牢縮在滅靈石壁上,四周都是元嬰級的陣法防禦,逃不了的。” 越說春簫子越不放心,堅持道: “你去看看,對了……不要一個人去,與鍾師兄一起。” 折蕙真人一怔,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立即起身,離開了承劍台。 …… 炎流層的終點,又是一條平平無奇的環山石子路。 蕭白第一個過關,已近乎空血,吞了金環蟒的蛇丹,才恢復滿血狀態。 他站在轟轟隆隆的洞口,以勝者之姿,回望蘭道子和陸有為。 看了好一會兒,陸有為和蘭道子才一齊衝了出來。 經蕭白這麽一折騰,不止他自己的靈力嚴重消耗,其余兩人也被消耗了不少。 陸有為損失三成靈力,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蕭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蘭道子更是只剩一成的靈力,彎腰喘著粗氣,仰首盯著蕭白: “師叔,你的靈氣是補回來了,怎麽氣色不太好?” 這小子眼神還挺敏銳! 蕭白是被幻術攻擊了,才顯得氣色不好。 “你還有臉說我?說好的給我保駕護航,結果根本追不上我。” 蘭道子仍然喘著粗氣,一身青衣汗濕了一半。 “弟子是真的盡力了,師叔和監宗大人速度太快,完全追不上。” 擱這凡爾賽呢? 蕭白心想,剛才在炎流層裡,速度最快的就是他,比陸有為還快,幾乎是同時衝線。 不過在陸有為眼中,還是蕭白給他帶來的震驚更強烈。 第一關還能說是取巧,第二關沒有任何捷徑可走,眼前這個五行均賦的天廢之人,竟以區區築基修為,發揮出了元嬰實力! 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相信天下竟有這等奇事。 陸有為眯著眼,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猜疑之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你的身上似乎有龍的氣象。” 金鱗豈是池中物,蕭白聳了聳肩。 “若連這點氣象都沒有,卑職怎麽敢以築基之力與監宗大人同台呢?” 陸有為無法反駁,也不好再問了。 …… 在司儀帶領下,三人沿著碎石路向東走了會,再沿一條小路向上,徐徐走向第三關。 蕭白輕松過兩關,蘭道子雖然有些意外,但還能勉強理解,可第三關他卻擔心起來。 “師叔,我聽師尊說過,第三關是由一些倒插在荒山上的短劍組成,短劍上附著了上古劍意,需要承劍者神識堅韌,劍心通明,而師叔的劍心似乎過於取巧,可能要吃虧,等會跟在弟子後面前進便可。” 蕭白想了想,一階共鳴之力隻對實物有效,眼下,劍心,確實是他的薄弱環節。 甚至說,他根本沒有劍心,只有純技巧,對付劍人可以,對付劍意卻難。 “我盡量吧。” 隨後,三人來到第三關前。 第三關,叫劍棘層。 劍棘層是一片荒山,一口口斷劍倒插在荒草中,像是一塊塊墓碑。 斷劍上殘留的劍意,是一個個死去的持劍者面對域外天魔時,臨死前識海中的震驚,恐懼,絕望和哀鳴。 第三關考驗的是承劍者的劍意,即執劍者的意志力,即魏山君曾經說過要打磨的劍之銳氣。 蕭白本以為所謂的上古劍意,是執劍者不屈的劍意,沒想到竟是他們面對域外天魔垂死前的掙扎。 說白了,是失敗者的劍意。 這種身臨其境的代入感,深入骨髓的恐懼與絕望,讓蕭白感覺,比他親眼見到魔女,還要讓人頭皮發麻。 在司儀的帶領下,三人分別從劍棘層不同的位置,開始踏入荒地。 蕭白依然在關卡中段開始。 陸有為與蘭道子幾乎同步。 三人頂著劍意,向上跋涉。 隨著一步步深入劍棘林,一道道裹挾著劍意的凌厲劍風,開始衝擊著三人的身體與靈魂。 修為高,靈力充沛,或能通過消耗靈力緩解一部分精神上的折磨。 但隻防禦,終究不是辦法,最後還是要看你的劍意,夠不夠銳利。 這樣想著,陸有為直接以元嬰後期的靈壓,凝聚成一柄劍形劍氣。 陸有為手握著氣劍,在劍棘層裡砍瓜切菜,昂首闊步,橫行無忌。 他的身貌飄逸,氣質高雅,卻喜歡暴力破解一切難題。 一旁,蘭道子劍道天賦極強,常年又修萬劍,讀萬劍譜,亦觀萬棋譜,一身浩然劍氣覆身,劍意極銳利。 但是,他並沒有像陸有為那樣凝聚劍氣,而是閉目承受所有劍意。 他以自己的身體和靈魂,承受一切悲鳴的劍風和劍意,踽踽獨行。 他速度不快,走的卻極穩。 蕭白從劍棘層中段開始,一上來遭遇到的劍意就比二人高,眼前一黑,差點沒扛過去。 相比於修改器的各種開掛,他的精神屬性稍稍弱了點。 這些劍意,其實都是空氣中殘留的意志,並非刻印在斷劍上的法印,蕭白的一階共鳴之力也毫無辦法。 他甚至找不出最佳路線。 他的丹田外壁,雖然同時被萬劍凌遲,卻仍巋然不動。 問題是,他的劍意不銳,被折磨的夠嗆,腦仁都裂了。 身體雖然沒什麽大不了,可是精神太折磨了。 眼下,遇到這等窘況,修改器也沒說來救駕。 萬幸,蘭道子終於來救駕了。 “終於追上師叔了。” 蕭白扭頭一看,嚇了一跳,這家夥整個人快變成了一把劍。 銳利的劍,銳利的眼,一步一個劍印,步履越來越穩,也越來越快。 蕭白明白了。 “看來,你是奔著天層去的。” 蘭道子面色平靜,並無悲喜。 “腳下這些斷劍,其實是末法時代中死在域外天魔手裡的修士之劍。” 蕭白好奇的問: “為什麽這裡隻放斷劍?” 蘭道子平靜道: “戰至死,劍才會折斷,這些劍修沒有一個人是逃跑時被殺的……如此銳利的劍意才能留在這裡,雖然他們也曾恐懼,也曾絕望,但依然選擇戰至身死劍折,承劍者需要心存敬畏。” 蕭白所有所思道: “看來,斷劍是死士的勳章。” 蘭道子點了點頭。 “勳章……嗯,這個詞精確。” 很快,二人來到了荒地中央。 這塊地被千萬斷劍圍在核心,光禿禿的沒有草,也沒有斷劍。 地上,用劍印刻畫了一些代表域外天魔的魔紋,看上去有些年份了。 這些結構複雜的詭異魔紋,比暮昀的花魔形態還要更加恐怖,更難以名狀,甚至還有一絲深陷宇宙的浩瀚。 “師叔穩住,真正麻煩的東西要來了。” 蕭白抬頭看了眼天。 劍風,愈發的凌厲。 突然,天色暗下來。 起初,是來自遠方的慘烈悲鳴。 很快,控制彌漫起滔天的血霧。 以及時隱時現、時遠時近的悲愴低吟,無不讓人毛骨悚然。 再看夜色,竟已變成近乎黑夜的血紅。 血霧之中,巨大的黑影遊蕩著。 “這是……域外天魔?” 蘭道子試圖安撫蕭白。 “別緊張,只是些遠古的幻影。” 蕭白越看越不對勁。 一道道鮮血連成的內髒,掙扎,撕扯,血腥,恐怖,綿延不絕,卻並不嚇人,讓人沉浸在無限折磨的苦難中。 突然! 黑壓壓的天魔黑影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一轉眼將二人圍的水泄不通。 仔細看,這些並不是域外天魔,而是染上魔障的人影! 有斷了胳膊的,有斷腿的,有被腰斬的,還有無頭的……猙獰,淒慘,發出一道道恐怖的音節。 四面八方的殘身魔影,不斷向二人抓來,前仆後繼,試圖將二人拖向不可知的深淵深處。 “師叔,穩住心神!” 蘭道子朝蕭白大喊。 然而沒卵用,一轉眼,二人已經被黑影給衝散了。 蕭白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感知不到蘭道子,也感知不到陸有為。 只有腳底共鳴才能確定,自己還在劍棘層中,在中央打轉。 他通過共鳴之力給自己指路,但不知為何,腳不按腦子走。 蛟丹加固的丹田外壁不斷承受著黑影劍凌,但是很穩,只是肉身被撕裂出一道道血口子。 蕭白也懶得管這些細節,他的靈耗控制極為優秀。 但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個事,要是被蘭道子二人反超,卍靈劍可就無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便打開遙感,連接玉壺,讓自己的神魂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承劍台上,看自己闖關的英姿。 終於,他的身體跟著腦子走了。 自己看自己,像是在看監控或手機錄像一樣親切。 雄渾的身姿與黑暗融為一體,像是黑夜裡的火炬。 老夫真帥! 蕭白心中驚呼了一句。 人很快穿過劍棘層中心,衝出了血霧彌漫的黑夜。 從一個通道直達梯田。 他的面前,出現一片鋪滿了黃白小花的花海。 中間豎著了一個黑碑。 黑壁上刻了一個地字—— 地劍。 花海中散落倒插著幾十柄古劍,劍身完整,古樸生鏽,卻給人一種歷久彌新的驚豔。 正是蕭白的目的地,地階劍層。 他的遙感耳邊,還殘留著魏山君和春簫子的驚歎聲。 “神遊天外,以客體自觀,真是離奇的境界!” “可惜,終究沒有直面劍意,取巧之舉難以抵達天階劍層。” “地階足矣,卍靈劍在地層,或許這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藺西子師弟也會欣慰的。” 隨後,二人也在品評後面的蘭道子與陸有為。 蘭道子終於凝聚一道劍氣,一氣破萬影。 魏山君終於松了口氣。 今天光顧著誇蕭白了,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的親傳弟子,不知不覺擁有承天階劍的資質,興奮歎道: “雖然準備倉促,但終究是天階之姿啊!” 蘭道子身後,面對籠罩的魔影,陸有為的劍氣越來越吃力,身姿體態都頗有些狼狽。 春簫子搖了搖頭: “如此下去,陸監宗怕是連地階都去不了了。” 蕭白沒去管二人。 天階劍對現在的他來說,可能帶不動,先拿卍靈劍再說。 地層花海裡一共也就二十來把劍,卍靈劍的劍柄上,刻了個紅色的卍印,蕭白很容易就找到了。 蕭白走近一看,才發現一個身穿雪炎宗長老服、略顯陌生的女人,煢煢孑立,像女鬼一樣站在劍旁。 仔細看,竟是藺西子師姐! 上一次見她,是寒風凝聚成虛渺的人形,飄在山門廣場上空,雖說還是男人模樣,卻宛如敦煌壁畫一樣在空中飄渺翻飛,給人一種仙女的感覺。 可眼下,虛影變成了藺西子師姐的真人,模樣也完成變成了女人,漂亮是漂亮,可臉色蒼白的像個女鬼。 蕭白腳底展開共鳴之力,確定她是有實體的人,而不是懸空的鬼。 不等蕭白靠近,藺西子眸光哀怨,遠遠歎道: “沒想到,還沒等我變成小女孩的模樣,你便來承劍了,蕭師弟,你比我想象中的天賦還高啊!” 雖然藺西子師姐嘴巴在動,但蕭白感覺這句話是神念,而非聲音。 立即遙感到承建台上,發現確實是神念。 這引起了蕭白的警覺,故作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同樣以神念回道: “哈哈,有人想搶卍靈劍,我也沒辦法,只能提前承劍。” 藺西子靠近蕭白,清澈邈遠的眸光微漾。 “雖然很微妙,但你身上有淡淡的魔氣。” 蕭白隻得解釋道: “是魔力,我被魔女襲擊後遺留在身上的力量,像是某種不可磨滅的受傷印記。” 藺西子忽然開口: “你知道,魔族是永生的嗎?很多人不是不想入魔,只是天賦不足。” 蕭白感覺,這女人不太對勁。 “我算是以另一種形式入魔了,不稀罕。” 藺西子負手立在花海中,身形愈發飄渺,忽然自顧自道: “二十年前的宗國之戰中,我正是想去拿天階層的魔劍,才被一劍狐給誤傷的。” 等等……蕭白以為聽錯了什麽。 “你說天階層的誅魔劍是魔劍?” 藺西子點了點頭。 “真正的誅魔劍,早在二十年前的宗國之戰中,就被天魔宗宗主睽羽趁亂偷走了。” “她在此留下一柄天階魔劍,目的是讓想某個天才入魔。” “一劍狐曾經碰過魔劍,卻並未入魔,這一次會是誰呢?” 天魔宗宗主睽羽? 蕭白一驚,難道是與暮昀聯系的那位尊主? 如果一劍狐碰過天階魔劍,還能不入魔,是不是更加證明,她的潮汐之力位於天階之上,也是七個神級序列之一? 藺西子又為何想要去拿魔劍呢? 她的話信息量太大了…… 她為什麽要說這些呢? 蕭白百思不解。 這時,藺西子抬頭看向更高處的天階劍層,道: “我有辦法能讓你前往天階劍層,你想去嗎?” 魔劍,就算是天階,對蕭白價值也沒那麽大。 何況還存在各種未知的風險。 結合剛才的幻貘,以及藺西子神念對話,顯得她尤為可疑。 蕭白覺得,就算是穿越者,自己也不能太浪了,安全第一。 藺西子越希望他去拿魔劍,他偏要拿卍靈劍! “眾目睽睽下作弊去拿天階劍也不太好吧,我就喜歡師姐的卍靈劍。” 聽到師姐二字,藺西子眸光微動,身子骨微微一顫,仿佛覺醒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你再喚我一聲。” 雌墮嘛,蕭白懂的很。 “師姐,怎麽了?” 藺西子盯著蕭白的身子,感覺他的氣勢驚人的雄渾,偉岸,簡直就是男人中的男人。 就算是雌墮之前的他,在蕭白面前也如稚雞之於雄鷹,不可同日而語。 “真是個有趣的男人,可惜我的劍只剩下劍鞘了。” 藺西子如此歎道。 可蕭白在她眼中,一點也沒看到可惜的意思,改成慶幸還差不多。 就算修改器對變性女人有效,蕭白也沒綁定她的打算,隻想拔劍。 “我試試劍再說。” 剛要伸手,就被藺西子喝止了。 “慢。” 蕭白隻得停手,懸在半空,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藺西子忽然輕捋鬢稍,嬌態可掬。 “你覺得師姐好看嗎?” 走火入魔將死之人,蕭白也不好駁她面子,道: “好看。” 藺西子眸中泛著春光。 “那你莫要拔劍了,劍身附著的劍靈會奪舍你,再讓你入魔。” 蕭白聽的一頭懵,又細思極恐。 “師姐是說,你想奪舍我身子?” 他感覺,這輩子可能要和奪舍二字如影隨形了。 藺西子略顯驚訝的說: “難道你不值得被奪舍嗎?” 蕭白: “……” 藺西子面露追憶,這才向蕭白娓娓解釋道: “在碰那魔劍之前,我已經被某些歹人折磨的走火入魔了。” “那般生不如死的活著,還不如真入魔,這才想要通過觸碰魔劍,感染魔障入魔。” “可惜,我始終不得法門,碰到魔劍時,走火入魔的殘軀,也根本承受不住真正的魔障。” “一劍狐當時是來救我的,結果卻誤傷了我,讓我更加生不如死。” “這麽多年,我之所以堅持苟活沒有自殞,便是想通過卍靈劍上的劍靈與禁法,奪舍一個真正具有入魔天賦的年輕弟子,繼而化魔永生於天地。” “抱歉,蕭師弟,半個月前,我是想奪舍你才故意引你來承劍的。” 蕭白聽的心中震怖,又慶幸自己有修改器傍身。 如此完美的計劃,藺西子師姐因受到修改器影響,竟在實施前,突然現身告訴他一切。 修改器真牛逼,連變性者也能吸引的如此徹底! 回想當時,蕭白堅持承劍的一大原因,便是好女人不害他、壞女人害不了她的神邏輯。 “既然如此,師姐為何放棄奪舍,告訴一切呢?” 蕭白明知故問。 此刻,見到蕭白的表情,震驚是有些震驚,但似乎並不害怕,藺西子松了口氣。 心想,自己總算沒看錯人。 “我看到你在劍棘層的表現了,身融天地,神遊體外,乃心中無垢的至人所為。” “我的奪舍計劃,本就不是百分百能成功,又何必玷汙一位心中無垢的至人呢?” “我已散去修為,很快會變成小孩子模樣,大概還能活三天……蕭師弟能來萬法峰陪我玩幾天嗎?” 聽到這個玩字,蕭白渾身一哆嗦。 變性,女童,絕命…… 鬼才要會陪你玩呢! 蕭白根本不答應她。 修改器自帶遙感神遊,理論上,沒有任何人能奪舍他身子。 藺西子或許正是看到這一點,才主動放棄奪舍,順著台階下了。 這樣想著,蕭白二話不說,伸手握住卍靈劍的劍柄! 掌心接觸劍柄的一瞬間,一道劍印流入掌紋,瞬間印出血光,旋即消失不見。 蕭白傻眼了。 這是締結靈契的過程! “蕭師弟上當了!” 一個小女孩的縹緲身影,從劍身中徐徐飄出,只有蕭白能看見。 “雖然不會奪舍你,但這把卍靈劍已經成了你的本命劍,我也成了蕭師弟的本命劍靈了。” 蕭白一臉懵逼,原地杵了半天,才明白發生了怎麽一回事。 一言以蔽之—— 詭計多端的零! 不過,這種本命劍的契約方式,也沒那麽牢固,修改器傍身的他以後肯定有辦法清除,問題不大。 藺西子師姐眼看入魔不成,乾脆緊緊抱上他的大粗腿。 蕭白覺得,作為萬法長老,或許她有不少解決問題的能力,讓她藏在卍靈劍裡應該會有幫助。 如果沒有幫助,蕭白完全可以丟了卍靈劍,或找機會解契。 卍靈劍比較秀氣,劍身青色,略顯細長,泛著淡淡的銀光。 蕭白收劍在腰,感覺有一種包容萬象的柔性。 “行吧,你老實點就行。” 卍靈劍上空,小女孩懸空漂浮,眸光清冷: “莫要小看了萬法長老。” 與此同時。 她的本體靈壓消弭,肉身化為塵埃,隨風消散在花海中…… 承劍台上,春簫子不禁慨然。 “藺西子師弟的靈壓消失了。” 萬法峰的弟子和執教們早知道這一天會來,親眼目睹,潸然淚下。 無論是過去,還是這二十年來,藺西子一直以風息之身對萬法峰弟子諄諄教誨,細心備至,是個好長老。 全場默哀。 許久,春簫子喟然歎道: “師弟能活到今天也是奇事,看她嫻靜離去的模樣,或許會以另一種形式與卍靈劍共身。” …… 與此同時,禦獸峰。 折蕙真人趕到地下石窟時,劍鎖皆斷,負責看守的弟子全部暈倒在地。 五個幻貘已經脫獄,不知蹤影。 “不好!” …… 劍塚。 蘭道子已經走出劍棘層,因其劍意出眾,直接抵達劍塚山頂的天劍層。 矮小的身材,站在了傳統劍道天賦的巔峰,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蘭道子目中並無興奮,隻覺一切皆是天意,溫文爾雅,輕聲歎道: “人生如棋,倒插天元,真是一把好劍呢!” 蕭白抬頭看去,隻覺山頂風景美不勝收,配合蘭道子瘦弱的身形,與寵辱不驚的氣質,不禁歎道: “蘭道子師侄果然是被魔劍選中的人……” 話到嘴邊,蕭白眸中一驚,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忙喊道: “別碰,那是魔劍——” 可惜遲了…… 蘭道子已經拔出了黑劍。 只見他眸光一滯,浩瀚的魔氣灌入他瘦小的身體。 黑焰在頭頂炸裂,瞬間覆蓋全身,噴薄燃燒起來。 他的魔氣濃度超出警戒線,觸發護山大陣的陣雷—— 轟! 一道陣雷劈在他頭頂! 與此同時—— 一個身披道盟劍雲袍的高個男人,赫然出現在了蘭道子身旁。 五隻幻貘懸在他頭頂上空,徐徐環繞著,組成了詭異的幻陣。 他抬頭看天,妖邪的目光似能洞穿天穹。 “梟兄,護山大陣的陣眼果然在這裡啊!” 四合一,懶得分章了,求月票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