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老者垂手而立,來自青山霧外洲的人已經認出了他。 “乾遠峰!化神境的大修士,乾山宗九大神峰中的第六峰。” “什麽?居然是他,一百二十年前,他曾力戰地界來客——血魔羅霍,交手三天三夜後,以一招‘遠峰我最高,劍意凌天地’一劍斬滅血魔身魄心魂。” 化神境中的絕代強者。 他居然說陳無盡不行? 難道僅僅因為馭靈宗和禦獸宗交惡,他乾遠峰就會輕易斷言嗎? 不,絕對不會。 乾遠峰,乾山宗九大化神境中的第六神峰。 以劍意如山嶽,高可過天空,重可壓大地,聞名天下。 他的話語,斷然不會無的放矢。 看不上陳無盡,那麽必然是乾山宗的小輩中,有更加優秀之人。 果然,乾遠峰眉宇盤踞龍虎,氣態威嚴道: “若與普通天才比,陳無盡還算不錯。” “可他萬萬比不上我宗門的天驕麒麟兒——乾玄心。” “玄心以16歲的年齡修行到結丹境圓滿,隨後夯實根基不冒進,在這兩年間,修習了琉璃水晶體、太乙虛神念兩門秘法。” 眾人聽聞此言,頓時驚歎。 “真的有人能在結丹境修成琉璃水晶體和太乙虛神念?” “這,這不可能,單獨修成一門,已經是難如登天,怎麽可能雙門修習成功,而且還是在短短兩年時間!!!” “” 琉璃水晶體,凡界最為富有盛名,流傳最為廣泛的一種法體。 這種法體以難以入門著稱,但是入門之後,效果之強難以想象。 用禦獸宗的王騰龍類比的話,琉璃水晶體入門,就相當於王騰龍一百倍的身體強度。 而太乙虛神念,是一門更加著名,也流傳更為廣泛的秘法。 甚至可以說,只要有修仙者的地方,就有太乙虛神念秘法的流傳。 這項秘法別無他用,唯有一點:凝聚神念靈識。 雖然不能讓修習成功者擁有真正的元嬰境靈識,但是也絕對不容小覷。 而且,能夠在結丹境練成太乙虛神念之輩,幾乎就是板上定釘的第八境大修士。 怪不得堂堂乾遠峰都對乾玄心如此推崇。 諸位元嬰高人、嬰變強者心中駭然。 “便是那勞什子虎式坦克,我宗乾玄心站在原地讓他陳無盡轟,他又能怎樣?” 乾遠峰話語如刀,眸光如劍,似乎戳刺向馭靈宗的雲煙樓閣。 說話的同時,他一步踏出,周身雄渾氣勢爆發,帶著浩然如遠古山嶽的道韻壓去。 周圍人似乎看見一道道天上彩虹,又好似見到佛陀掌心金蓮綻放…… 諸多幻象隨著道韻彌漫,實在讓人心生折服。 可是,這不包括馭靈宗。 化神境的大修士當前,龍胤、月鉛華、獒影沒有半點動搖。 他們接觸過真正的凡界巔峰——第九境的恐怖存在。 哪裡會因為區區化神境道韻動搖心智? 白慕陽更是曾經的半步化神,只不過因為以往舊傷,境界跌落。 看向化神境時,他眼中沒有常人的敬畏。 瞧著馭靈宗的四位不受影響,乾遠峰眉鋒立起,心中漠然: “一群螻蟻,不入化神,不知化神境的威能,連最基本的敬畏都欠缺,看來馭靈宗果然底蘊太淺……” 他的心中有了計較,禦獸宗和馭靈宗的矛盾,或許可以參合一腳,不過最需要忌憚的是碧濤宗。 畢竟兩個霸主級勢力的較量,某種程度上說,相當於是兩個大洲的比拚。 乾山宗是青山霧外洲的聖地,碧濤宗是南澹海洲的聖地。 在自己的一洲之地上,都有海納百川的氣魄。 唯獨不能忍受外洲的霸主勢力與聖地聯合起來,打壓本洲的霸主級勢力。 想到這裡,乾遠峰內心略有不快。 但他身處碧濤宗的明月台上,如果敢真正動手,只怕一旁虎視眈眈的碧濤宗高人就會一舉發難。 於是,乾遠峰只能逞一逞口舌之快: “哼,且不說與我宗麒麟兒比,哪怕是與我洲的另外幾名小輩相比,陳無盡也遠遠不足。” 月鉛華半點面子不留,直接懟道: “遠峰老鬼,你是不是腦子糊塗了,還不知道我家無盡的厲害?” 乾遠峰雙目驟然綻放神光,“你……” 月鉛華撇嘴冷笑,指向明月台正中央的長碑,“你什麽你,有種你就說出那些小輩的名字和特點。” “等第二輪結束後,看看這些小輩的排名如何。” 乾遠峰猛然冷哼,第四聲地降調帶著肅殺氣息,雙目凝聚點點殺意。 “區區嬰變境靈獸,不過蠻夷之輩,我便是說與你聽,你真能聽懂?” 言辭中的嘲諷不言自明。 乾元峰身後,隨行的其他宗門長老陪笑道: “哈哈哈,靈獸非人,還真就不一定懂。” “此言大善,不過是畜……”說話的中年書生喉嚨突然被無名存在捏住。 旋即,一道浩然神念掃過全場。 “種族之爭,年代久遠,卻是何其血腥,豈容你等小輩議論?” 這道神念浩瀚如海,似乎來自明月台的霧氣中。 眾人心神動搖,看向霧氣。 那裡有一顆宛如日月的眼瞳,瞳孔豎立,泛著金黃光芒,流露出睥睨眾生的冷漠。 給了這個警告後,眼瞳驟然消失。 眾人背後冷汗濕透,唯獨馭靈宗、碧濤宗的人無事。 實在太恐怖了! 乾遠峰心下駭然,認定那是遠在第九境的存在,或許還要在往上一截。 他的心神震蕩,讓月鉛華不屑一顧,心道:“乾遠峰,只不過是一個沉溺在過往的榮耀中的廢物而已。” 隨後,月鉛華擺擺手,連第二眼都懶得看乾遠峰,仿佛乾遠峰只是個不值一提的凡人。 “不敢說就別說,我又不求著你。” “哼哼,不扯這些虛頭巴腦的,老夫就直接與你說。” 乾遠峰故作姿態,擺出儼然氣度。 “要我說,在玄心之下,還有5人比陳無盡強上一籌。” “其一,是我青山霧外洲的散修小輩——血冷。” “他擅長使用長刀,配備無鞘的詛咒黑刀,兩者相加,就算是陳無盡擺下虎式坦克群也無用。” “只要一刀見血,陳無盡就得認輸投降。” 話語剛剛落地,明月台中間的長碑上,血冷的名字驟然暗淡。 眾元嬰之上的高人面面相覷,等待著臉上布滿尷尬的乾遠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