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
  “對！”
  徐飛將自己收購小米的想法說了下。
  張亮聽完有些不敢相信。
  “這東西能賣錢？”
  “當然能。”
  張亮還是一臉蒙的狀態。
  “行了，老弟，你徐哥的話，你有什麽不信的呢？”
  安老三笑著在張亮的肩頭拍了拍。
  “可，我們村每一家，就知道靠這些小米度日，哪有人想過，把這些東西拿出去賣的想法。”
  徐飛笑著道：“我來幫你們賣，小張，你只需要幫我收就好。”
  “真的？”
  徐飛重重地點了點頭。
  “徐哥，你準備多少錢收？”
  徐飛伸出兩根手指。
  “兩毛？！”
  張亮聽到這個價格當時就傻眼了。
  “這麽高？”
  “對。”
  張亮有些擔心地道：“徐哥，你這麽高收，能賺錢嗎？”
  “能。”
  徐飛將自己要的數量說了下。
  小張看了眼自己屋裡的小米，從炕上跳下去，道：“徐哥，我家的這些，屋裡屋外能有兩千斤。”
  “太好了，你這些我全要了。”
  “啥！？”
  “怎麽了，不舍得？”
  張亮忙連連點頭。
  “舍得，怎麽不舍得。”
  “那好，咱們吃完就裝車。”
  張亮從又坐到炕上。
  “徐哥，你要這麽多，能賣的出去嗎？”
  “放心吧，沒問題。”
  徐飛笑著將酒碗端起。
  “來大爺，咱們爺倆喝一個。”
  張亮爸看著徐飛，道：“你就是我們張家的恩人啊，我……”
  他連連朝徐飛作揖。
  徐飛忙將老爺子扶住。
  “大爺，你這是幹什麽，我和張亮是朋友，我收咱們家的糧，是幫他，其實也是幫我自己，您可不用謝我。”
  張亮爸伸手摸了把流出的眼淚。
  徐飛說著看向張亮，道：“你這邊還能收來八千斤嗎？”
  他這一次拿了一千元。
  其中有張明揚他們三人的六百元錢。
  這個數一出口。
  別說張亮，就是張亮爸，還有安老三也都是一愣。
  “一萬斤？！”
  “徐飛，你要收這麽多？”
  徐飛笑著點了點頭。
  他夾了口菜，又喝了口酒，道：“這酒真不錯，是咱們這裡的小燒吧？”
  看著徐飛雲淡風輕的樣子。
  這一次連安老三看徐飛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看什麽，來，三哥，咱們吃飽喝足，等下可還要乾活呢。”
  “好！”
  安老三和張亮都舉起碗。
  ……
  五噸的小米。
  讓小張所在的村子一下子炸了鍋。
  這些鄉下人，什麽時候見過這個陣仗。
  就算是以前，村上往公社送糧也沒有這麽多過。
  一家家，跟著張亮，將能賣的存糧都送到了村口安老三的車前。
  大約過了晌午。
  徐飛的一千元就都花了出去。
  車上已經是滿滿登登地堆滿了糧袋子。
  這一舉動，把村長都驚動來了。
  村長是個四十來歲的莊稼漢，為人看著很精明，也算是見過些世面，不過在徐飛的面前，也連連點頭。
  “小徐啊，你要是在需要，我可以給你去公社調，只要你一句話，要多少都行。”
  徐飛點了點頭。
  “張村長，我這邊看銷量，要是賣得好，大約半個月我還會來，到時候我會讓小張去找你。”
  這個村子大多是張亮的本家。
  村長算起來還是張亮的叔伯，他看了眼小張，滿意地在小張的肩頭拍了拍，道：“行，你找他就行。”
  徐飛臨走把小張叫到一邊。
  “家裡的鍋台上，為留了三十，沒別的，給孩子和大爺買點好吃的。”
  “哥！”
  “別說了，咱們哥們之間別說那些客套話。”
  徐飛在小張的肩頭拍了拍。
  上了車。
  朝路邊還未離開的那些村民擺了擺手。
  這些人看徐飛的眼神，就像是救星降世一樣，知道解放車跑出了很遠，村民們還沒有離開。
  安老三看了眼倒車鏡。
  “徐飛啊，你三哥我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面，不過，你今天是真的讓我服了。”
  徐飛忙笑道：“三哥，你就別跟我說這些了。”
  “我是認真的。”
  安老三扭頭眼神中滿是誠懇。
  徐飛淡淡的一笑。
  快要天黑前。
  車子到了沈主任的副食店。
  副食店後門。
  徐飛進到裡面。
  按照事先和沈主任約定的。
  副食店的保管員等在這裡。
  “怎麽才來啊？”
  保管員姓包，是個小個子的男人，看著就很是市儈。
  徐飛笑著上前，直接將一包紅河煙送到了對方的手上。
  這是沈主任之前跟他說過的。
  這個姓包的臉色微微緩和了點。
  “下次早點。”
  “好的好的。”
  徐飛陪著笑，朝外面安老三擺了擺手，解放車開了進來。
  包保管轉身打開了庫房。
  “卸到哪吧，擺好了，別倒包了。”
  說完人家拿出紅河煙，叼著去一邊抽煙喝茶了。
  安老三這邊將車停下。
  “這孫子不伸手？”
  徐飛笑著搖了搖頭，道：“咱們這是求人的事，還是自己來吧。”
  他打開車的箱板。
  安老三在車上，徐飛在車下，這種米袋子，一袋一百斤，比起他在車間扛的那些二百斤的差了一半。
  對於他來說，輕松了太多。
  半個小時。
  五噸貨就被他們卸完了。
  徐飛小跑著到了包保管面前。
  “大哥，卸完了，您過去看看行不？”
  “嗯。”
  包保管起身，好不耐煩地斜了眼徐飛，道：“我這飯還沒吃呢，下次，一定要早點知道嗎？”
  徐飛連連點頭。
  把一旁關著車箱板的安老三氣的狠狠地瞪了眼這個保管。
  包保管進了庫房，打量了眼，眉頭一皺，道：“這邊，怎麽搞的，這麽歪，要是放別的，我們還怎麽放啊？”
  徐飛忙上前，將並不歪的垛子扶了扶。
  “行了，下次啊，一定早點來，要不我可不等。”
  徐飛跟著包保管走出庫房，隨手從兜裡拿出兩塊錢，這是他剩下的所有錢了。
  “大哥，這個您拿著買點吃的。”
  “這……？”
  包保管見是兩塊錢，也是一愣，給煙又給錢，這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不得不對徐飛也高看了一眼。
  畢竟，徐飛是沈主任說過話的。
  “行了老弟，下次，你也不用跟沈主任說，我等你就是。”
  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讓徐飛也是心中一愣。
  這人變臉的功夫還真的了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