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過山車 桑曉坐了一晚上過山車, 一開始沒經驗,隻覺得好慌,後來覺得好刺激, 最後覺得刺激過頭了, 而且舌頭有些痛,是她顛簸時忍不住叫喚自己咬到的, 好痛。 嗚嗚嗚,桑曉又想哭了。 桑曉累得慌,睡得很沉,雙手舉在耳側, 睡眠質量像嬰兒一樣好, 而罪魁禍首況清商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睡顏,睡著後的桑曉嘴巴微微嘟起,嘴唇有些紅腫, 臉頰透著緋紅,況清商眼神幽深了一些, 她好像有些過分了,應該再溫柔一些的。 況清商托著腮, 回想起當時的狀況, 滿臉饜足,指尖戳戳桑曉臉頰,才跟著睡了。 桑曉早上醒來的時候, 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 快要散架了,比在健身房慢跑半小時還累, 她相信直播間的網友們了,這玩意消耗的卡路裡真的比健身多, 不但消耗體力,還水分流失嚴重。 她好渴。 桑曉艱難地睜開眼,撐著床坐起來,況清商端著水杯:“喝點溫水補充補充水分。” “……”桑曉臉驟然漲紅,所有的血氣都湧到臉上似的,匆匆忙忙地接過水喝了,結果因為喝得太急,噎住了,喉嚨脹痛,梗堵感十分明顯。 況清商又接了一杯水過來,拍拍她的背:“慢一點喝。” 桑曉臉頰紅通通的,閉著眼睛不看況清商,然而腦袋裡又出現那令人血脈僨張的畫面,她小聲說:“騙子。” “再睡一會?”況清商問。 桑曉就瞪她,昨天她讓況清商慢一點時,況清商壓根沒聽她的,變態! 桑曉鑽進被窩深處,不願意讓況清商看到這樣的自己,況清商把她拔蘿卜似的撈出來。 變態,大變態! 況清商輕輕摟著她,哄孩子似的:“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是高興哭的,還是難過哭的,應該不是難過哭的吧?” 況清商:“哪裡是騙子,你不是從頭到尾都在上面嘛?” 桑曉:“我才沒有那麽菜。” 桑曉:“……” “哭的又不是你,你當然覺得可愛,幼兒園小朋友們哭時我也覺得他們很可愛。”桑曉說著把自己說哭了,她當時都哭了,況清商還是沒有放過她。 桑曉悶悶道:“我要洗澡。” 桑曉偏開頭,用力揉了揉耳朵,不敢相信自己又臉紅了,不痛,因為她們根本就沒有納入式行為,況清商全程都在欺負一個東西。 桑曉不吭聲,況清商起床放水,桑曉悄悄掀開被子看了看,立馬蓋上,然後又掀開一些,她現在都還能感受到異樣感,那種破殼而出的異樣感。 “……”桑曉徹底沒聲了。 桑曉出來時腿軟沒力氣,好餓,況清商已經體貼地換了床單,桑曉假裝沒看見,不然又要臉紅了,多沒面子。 況清商:“別生氣了,很可愛。” 況清商出來關心道:“怎麽臉越來越紅,是不是感冒了?” 其實這還算常見,身體處於疲勞狀態時,病毒容易趁虛而入,從而感冒發燒,更何況桑曉的身體本身就不好。 況清商說:“我去給你放水,你好好泡一會兒澡。” 她睡衣下空蕩蕩的沒有安全感,一溜煙鑽進浴室,脫下衣服,看到身上零星紅痕,又一次紅了臉,簡單衝完澡後去泡澡,終於舒服多了。 啊啊啊!桑曉內心在咆哮,覺得自己好沒用,就這居然消耗了她的大部分體力。 況清商:“小心被悶到。” 當然不是難過了,但是某些時候難過和快樂是可以互相轉換的,她也不知道那時候是難過多一些還是快樂多一些,就感覺自己不受控制。 桑曉喊她:“況清商。” 況清商問:“嗯?身體還是不舒服嗎?” “沒,就是就是……”桑曉眼神閃躲,結結巴巴地在況清商耳邊說完,“不會有事吧?” “不會有事的,這是正常現象,過兩天就沒事了。”況清商非常篤定道,桑曉就放心了,心底卻露出一個疑問。 況清商好懂啊,什麽都懂,似乎就沒有不懂的東西,全程都很從容,就好像很熟練一樣,況清商唯一震驚的就是看到她沒毛毛的時候。 桑曉舔舔唇,沒毛毛又不是她的錯,哼,她是天生的。 大概是桑曉的困惑太明顯,況清商說:“抱歉,第一次做這種事,有些過於激動了。” 桑曉:“……” 好吧,沒事了,況清商也是第一次做,那就原諒她吧? 當然不可能! 她要記仇,她要報復回來。 吃完飯,桑曉又去補了覺,結果連做夢都在做過山車,而且醒來時她居然覺得意猶未盡,桑曉打了個滾,把臉埋在枕頭裡,臉龐通紅,她不得不承認,其實她有點喜歡的,像喜歡接吻一樣,喜歡這種身心都愉悅的運動。 桑曉開始惡補知識,並且問邊顏有沒有這方面的東西,她知道況清商肯定看過很多“資料”,但是她不好意思和況清商提,她要偷偷出師。 邊顏估計是要離職了,閑得很,回復得飛快:“你要這個幹嘛?讓況清商慢慢教你啊。” 桑曉:“如果我什麽都不會,豈不是會被她狠狠拿捏?” 她昨晚就被拿捏了。 “不會啊,只會更有趣。”邊顏吐槽道,“你知道兩個什麽都懂的人在一起,樂趣直接減半的滋味是什麽樣的嗎?” “太懂了會一點活力都沒有,一來就直擊要害,每次都是程序化運動,一下子就完事了,很快就到賢者時間了。” “所以你和況清商慢慢探索著來挺好的,網上那些資料不都是別人總結出來的嘛,你們也可以自己總結出一套。” 桑曉:“……” 邊顏說的好有道理,其實這種東西有什麽好學的,不就那麽簡單的重複動作嘛,她只不過是不自信,她的手指靈活度還沒有測試呢。 桑曉:“你真要辭職了?” 邊顏:“和上司說過了。” 上司,一個沒感情的稱呼。 桑曉問:“她什麽反應?” 邊顏說:“沒反應,大概巴不得我走吧,不過要半個月之後才能走,目前還有事要收尾,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有人知道我和她的關系,開始亂傳了,有些煩人。” 桑曉:“是她透露的嗎?” “不會吧,然後別人說我勾引上司?或說她潛規則下屬?”邊顏沉默片刻,“我不想把自己喜歡的人想象得太壞。” 那也不能想得太好呀。 桑曉在心裡默默地說,其實她對高琳印象還挺好的,一看就是精英的那種人物,但是邊顏已經對高琳濾鏡大開了,她當然要冷靜一點。 邊顏:“你昨天火急火燎的,是不是和況清商……” 桑曉:“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邊顏:“哈哈哈,我知道了,你不用告訴我細節,我怕被況清商暗殺,她對你的美甲有沒有什麽反應?” “呃……反正最近用不上。”桑曉紅著臉糊弄過去了。 桑曉放下手機,趴在床上,半夢半醒間,突然感覺有些癢,她抬起頭來,況清商正輕輕拉著被子給她蓋上。 桑曉瞬間清醒:“你幹嘛?” 況清商一板一眼道:“本來想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的,但是看你困了,就給你蓋被子。” 桑曉現在覺得把後背露給況清商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她坐起來,把另一個枕頭抱在懷裡:“帶我去哪兒?” 況清商:“游泳池。” 桑曉:“……”她現在身上還有況清商留下的痕跡呢,她胸口,肚子,大腿上,雖然更親密的事都做了,但當著況清商的面想起還是很害羞。 況清商改口:“秘密基地。” 桑曉忍不住笑道:“你居然還有這種地方?你好幼稚呀,和幼兒園小朋友一樣幼稚。” 況清商也笑:“你去嗎?” 桑曉竟然從她的語氣中聽出幾分期待和緊張,她突然好奇起來,問:“遠嗎?我今天不想走路了,我腿軟。” 況清商:“開車過去,我們可以在那邊過夜,那裡的星空很美麗。” 桑曉警惕道:“你不會要帶我去荒山野嶺吧?我怕蚊子。” 況清商無奈:“當然不是,你去嗎?” 桑曉被況清商這遮遮掩掩的樣子引得越發好奇了,反正今天也睡飽了,沒事可做,起來收拾一下,就跟著況清商出發。 眼看車離市中心越來越遠,桑曉問:“你明天不去公司嗎?” 況清商:“明天周六。” “哦,我忘了。”桑曉撓了撓頭,放假讓她連時間都不記得了,不過馬上要開學了。 有些困,桑曉閉眼小憩了一會,再睜眼時震驚道:“這片草地是你說的秘密基地?” 綠油油的草,隨著晚風的輕拂掀起了綠浪,院子裡還有各種設施,秋千、吊床、帳篷……像是把某處野外風景偷偷挪到這個別墅院子裡了。 桑曉直接躺在草地上,打了個幾個滾,綠草到小腿那般高,躺下後,什麽都看不見了,目之所及都是綠色的,鼻尖嗅著草的清香,桑曉感覺自己變成了草從裡的生物,能看到的只有天空和草而已。 況清商躺下來:“喜歡嗎?” 桑曉眼睛很亮:“喜歡,光是這片草地我就很喜歡,已經很久沒在草地裡打滾了,以前看書時,看到描寫草原風光的,就想在草地裡打滾。” 況清商:“我們下次可以去草原旅遊。” 桑曉說:“那我要騎馬,在草原上騎馬,你會騎馬嗎?” 況清商:“以前學過,再去馬場熟悉一下的話應該能騎。” “況清商,你好厲害。”桑曉側著身子看著況清商,況清商平躺著,周圍綠色的草叢成為最佳背景板,況清商的眉眼、口鼻處處完美,桑曉就沒有見過這麽完美的人,她突然有一種吻她的衝動。 桑曉及時打住這個想法,親了況清商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如果她們在草地上…… 桑曉越想居然越覺得刺激,周圍都沒有人,空蕩蕩的,但是空間這麽大,而且她剛剛看了,這邊的海拔最高,就只有這棟別墅,桑曉捂著眼睛,她怎麽能想這些? 況清商問:“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桑曉感覺自己被況清商帶壞了,她問:“你這個秘密基地弄來幹嘛的?” 況清商看著她,桑曉懷疑起來,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你想到哪兒去了,用來放松的,這裡連車聲都聽不到,足夠貼近自然。”況清商望著天空,聲音有些空靈,“可以和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嗎?” 桑曉沉默起來,之前醉酒後和況清商說過有秘密,但酒醒後雙方都沒再提起這事,她以為況清商不會問的。 “挺無聊的,不好玩。”桑曉本想敷衍過去的,但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而且她和況清商之間好像沒有再瞞著這些的必要。 “其實小時候的事都不太記得了,印象最深刻的是,一開始我以為所有小孩都和我們一樣,是沒父母的,後來才發現……不是的,人應該天生就有父母的,先有父母,才有小孩。” “後來被我現在的爸媽收養,那時六歲,開始上小學,有一次上生理課,老師問我們知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同學們的回答不再五花八門,幾乎都說是爸爸媽媽生的,只有我說我是從垃圾桶裡撿來的,那時有同學嘲笑我裝蠢,一年級了還不知道自己是父母生的,但我真的是從垃圾桶裡撿來的啊。” “我們老院長說,我是一個沒人要的棄嬰,是環衛工人在垃圾桶裡撿到的,撿到我的時候我都差點被憋死了,臍帶都沒剪乾淨,所以我肚臍眼沒別人的好看。”桑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老院長連騙我們都不願意,總是實話實說,但挺好的,我才不想被騙說是流星生下的崽呢。” “我們老院長是個很有愛心但是看起來不好相處的女人,她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未婚,不過福利院的孩子就是她的子女,以前我們還經常去福利院看她的,後來她去世了,我和邊顏就沒有再去了。” “對了,邊顏也是福利院的,不過她和我不一樣,她一開始是有爸媽的,後來出事了才沒的,她比我大三歲,我小時候都是跟著她混的,好多東西都是她教我的,我們倆關系特別好,所以你別怪她,她失戀了,才會帶我去做美甲的。” “我當然不怪她,做做美甲而已。”況清商摟著桑曉,“對不起,我好像又把你弄哭了,昨天才剛剛哭過。” 桑曉一抹眼睛,才發現早就濕了,怪不得剛剛覺得眼前模糊呢,她靠在況清商懷裡,道:“才不是,我昨天是自願哭的,不是你弄哭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