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攝像師跟著葉臻， 指引著方向，葉臻很快就找到了汪明睿。
  在葉臻找到汪明睿的時候，汪明睿實在是有點累了， 就把小鋤頭放了下來，靠在一旁的樹乾上擦汗休息。
  一見到葉臻出現，汪明睿神色頓時變得詭異起來，但因為這會攝像機正對著兩人在拍， 汪明睿只能先站了起來， 看向葉臻道：“是思思姐讓你來找我的麽？”
  葉臻笑了笑：“是我怕思思姐熱到，主動來的。”
  汪明睿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哦了一聲，覺得葉臻真是太婊裡婊氣了， 就道：“你也想來挖野菜？但是這裡工具不夠了， 你要是想挖的話，得回去自己找工具啊。”
  汪明睿這話一出口，彈幕裡觀眾們紛紛都發出十分意味深長的話。
  “汪明睿真有點自視甚高啊， 還以為葉臻是來搶他風頭的吧？”
  “真有點那味了，只可惜葉臻他們早就賺夠錢了，嘖嘖。”
  “汪明睿現在這樣， 太像那些小說裡面的炮灰男配了，慘不忍睹啊……”
  而葉臻這時卻不慌不忙地看了汪明睿一眼，說：“你知道這裡打工難找，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們啊？”
  這下，汪明睿就愈發覺得葉臻是在隨口撒謊了，他看了葉臻一眼，為了節目效果，還是問：“賣藝賺錢？你們是在街頭唱歌嗎，賺了很多？”
  這樣自己才能向他們傳授經驗，證明自己的英明。
  直播間裡看完全程的觀眾們更是無語了，汪明睿的粉絲此刻都沉默著不敢說話，其他全是罵人的。
  唯獨他來，汪明睿不會相信他。
  而聽到最後，汪明睿實在是覺得葉臻在胡說八道，笑了笑就道：“你這不會是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然後來騙我吧？要知道這地方打工都難找，賣藝怎麽會賺那麽多錢？你要是想加入我，跟我一起挖野菜就直說，不用這樣的。”
  葉臻也果然什麽都沒說，就這麽跟在汪明睿身後。
  本來葉臻是不太打算對付汪明睿的，但自從那天跟秦晏對話之後，他忽然就清醒了。
  汪明睿：？
  至於葉臻這次為什麽要自己來，那是因為但凡其他任何一個人來，汪明睿可能都會相信他們。
  葉臻這個時候格外耐心，汪明睿問，他就跟汪明睿解釋。
  最終，汪明睿有點不耐煩了，但瞥了一眼一旁裝野菜的袋子，心想如果真的一直他一個人采下去，東西也不夠吃啊，還是要回去把自己的成果給其他嘉賓看看，讓他們也加入自己。
  汪明睿大概是覺得勝券在握才這麽開心，而他葉臻的目的也一樣達到了，此刻心情十分輕松。
  他在聽到葉臻說他們賺的錢差不多的那一瞬間， 整張臉的表情不自覺就扭曲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恢復了鎮定，笑了一下：“是嗎，你們怎麽賺的錢啊，這麽厲害？”
  汪明睿：……
  你不對付別人，別人會為了怕你知道他的秘密而去對付你，抹黑你。
  葉臻沒什麽異議，就伸手把汪明睿手裡的小鋤頭接了過來。
  “臻臻啊，你人這麽好，但是晚上千萬不要讓汪明睿沾了你們的光，讓他自己吃野菜去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挖了一袋金子呢。”
  葉臻：？
  汪明睿說完這句，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就默默磨了一下牙，把手邊的小鋤頭遞了過去。
  汪明睿沒想到葉臻在這等著他呢，神情頓時一滯，但這件事他早就想好了解釋方案，就說：“你們不是打算去賺別的錢麽，我怕打消你們的自信，所以就想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能賺。說不定我打工不行，你們行呢。”
  也只有這樣，汪明睿才會把最真實的一面暴露出來。
  “我也想！”
  “等他被打臉！我現在好想看他被打臉的表情！”
  “臥槽絕了啊，汪明睿腦子有包吧？他嘴臭就算了，臻臻好心幫他拿東西，他居然這樣，誰稀罕他那兩個野菜啊。”
  汪明睿這番話一出口，直播間裡頓時飄過了一排省略號。
  葉臻：“在街頭賣藝賺的。”
  於是汪明睿也沒理會葉臻這會的“較真”，就道：“行了行了，我先跟你下山去吧，賺沒賺錢，我們下去了不就知道了。”
  葉臻看了汪明睿一眼：“行，我幫你拿東西吧。”
  葉臻：“那你剛剛還不信我們賺到錢了。”
  汪明睿這時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變成了炮灰反派，還想著一會要怎麽炫耀他那袋子野菜，就這麽主動走在前面。
  後來跟拍來的攝像師看到這一幕，簡直一言難盡。
  而葉臻早也料到汪明睿會這麽說， 但他這時並沒說什麽多余的話， 隻陳述事實道：“沒， 我不是來挖野菜的， 只是現在我們賺的錢差不多了， 我打算叫你回去休息， 怕你在外面中暑了。”
  看著汪明睿在攝像機面前露出怡然自得的神情，葉臻也不由得微微笑了笑。
  不想讓葉臻再用什麽方法，佔到他的風頭。
  一切的一切可都是汪明睿自爆的，他說的則全是實話，到時候怎麽評判，就看觀眾了。
  “就是就是，這人也太沒見識也太極品了！那個鋤頭上明擺著泥巴更多，他睜著眼睛說什麽瞎話啊，臻臻也真是性格太好，才會被他欺負！”
  “你幫我拿這個吧，那個袋子上面都是土和灰塵，免得把你衣服弄髒了。”
  說著葉臻就俯身去拿汪明睿剛才采好的半袋子野菜，汪明睿一見，臉色驟變立刻就道：“你別動那個！”
  汪明睿這才自己把那裝野菜的袋子拾起來，認真打了個結，就拎在手裡，模樣活像是護著一袋黃金。
  汪明睿：……
  一直盯著屏幕的導演見到汪明睿這番自鳴得意的表演，心裡也異常嫌棄。
  這個時候要自保就必須反擊了。
  葉臻可不是吃素的。
  想著，葉臻唇角忽然調皮地悄悄勾了一下。
  可就在這時，一聲突然暴起的尖叫把葉臻猛地拉回現實，也讓他嚇了一跳。
  葉臻回過神來，就看到前方的汪明睿跌倒在地，驚慌失措地用手去拍他腿上咬著的一條蛇！
  兩個攝像直接傻了，都愣在那不動了。
  葉臻看到這一幕，怔了一秒，下一秒他就果斷上前一步，皺眉一把掐住了咬住汪明睿腿那條蛇的七寸，趁蛇張口的時候，他就把蛇掐著摔到一旁的石頭上。
  蛇被狠狠摔了一下，蜷縮了兩秒，暈了。
  汪明睿懵了，兩個攝像也是。
  但很快，汪明睿又反應過來，立刻就衝著兩個攝像驚慌失措地怒吼道：“你們快聯系節目組，叫救護車啊！萬一是毒蛇怎麽辦？”
  兩個攝像如夢初醒，連忙掏出對講機，去跟節目組聯系。
  目睹這一切的直播間裡也是一片尖叫和驚慌失措，所有人都在發那個驚恐的小黃人表情。
  因為看攝像的鏡頭都亂了，應該不是故意演的，就是真實出了狀況。
  要真是被毒蛇咬了的話，那可真是重大事故了！
  直播間和已經看到這一切在叫救護車的導演都亂成一團，葉臻這時卻捏著手中的蛇，朝汪明睿走了過去。
  汪明睿看到那蛇就嚇得臉色發白，立刻怒道：“你抓著那蛇幹什麽？扔了啊！”
  葉臻道：“不確定是不是毒蛇當然不能放，難道你想等會去醫院沒有蛇毒血清用嗎？”
  汪明睿怔了一秒，被噎住了。
  葉臻這時看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什麽，就湊過去翻開他的褲腿看了一眼。
  看到那一排小鋸齒一般的齒痕，以及周圍破了皮只有微微泛紅的皮膚，葉臻神色稍緩：“應該不是毒蛇，不過這方面的知識我也很久沒看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先包扎一下吧。”
  汪明睿語氣還是很不自在：“我這樣怎麽包扎啊？”
  葉臻沒理他，就朝兩個攝像師看了一眼：“攝像老師麻煩過來幫個忙，我手裡拿著蛇，不方便替他包扎。”
  攝像師這時才如夢初醒靠了過來，好在兩人有人隨身攜帶了手帕，就按照葉臻的要求，把汪明睿傷口上面兩寸處的地方用力綁住了。
  葉臻這會手裡還是抓著蛇，站在一旁，靜靜看著攝像師給汪明睿包扎，一邊看一邊指點兩句。
  直播間因為導演那邊太混亂，一時間還沒來得及掐掉，於是葉臻指揮大家幫忙的這一幕所有人都看見了。
  這會觀眾們看著葉臻掐著蛇，站在那的樣子，簡直對他佩服死了。
  全都是誇他的，也有一些diss汪明睿的。
  “那個蛇我認識，確實是無毒的！應該沒事，葉臻的判斷是對的。”
  “他好臨危不亂啊，而且什麽都懂，真是太厲害了。”
  “真的是厲害，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葉臻這麽厲害呢？他只是話少，真的不是蠢啊，我現在突然懷疑大學學歷也是他不想爆出來而已。”
  “就算他不是大學畢業又怎麽樣？這樣的動手能力和隨機應變的能力已經超過很多普通大學生了，為什麽要揪著一個學歷說事。”
  “比起他來，汪明睿就真的只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了，大喊大叫的，一點都不鎮定，哎，不行啊。”
  “脫粉了，汪明睿真的，還不如小他那麽多的葉臻。我突然可以理解秦晏當初為什麽選葉臻，這麽鎮定的氣質幾個年輕人能有啊？”
  下面是一堆＋1。
  本來導演打完救護車的電話，反應過來就打算直接掐了直播，但這會他看著彈幕上的那些內容，思考了一下，決定先不掐了。
  這麽有教育意義的場景，為什麽要掐？
  而汪明睿這會被包扎好了之後，終於緩過來了一點，他仰起頭，默默看了一眼一旁的葉臻，神色有些複雜。
  過了好一會，他才低聲道：“這次謝謝你了。”
  葉臻：“沒關系，這種事情，誰看到應該都會幫的。”
  汪明睿聽到葉臻這句話，心裡不知道怎麽，有點不是滋味，但因為攝像師好像還在拍，汪明睿也沒多說什麽。
  這會，其中一個攝像師就問：“我們要在這等救護車麽？”
  葉臻啞然一瞬：“救護車也開不到山上啊。”
  想了想，葉臻抓著手裡的蛇，又看了其中一個攝像師大哥的包就道：“大哥你能不能把包騰一個格子出來，我把蛇放進去，拉鏈拉好，它應該不會出來的。”
  那攝像師沒什麽異議，就把包遞了過來。
  葉臻把蛇塞進包裡，又看了一眼兩個攝像師身旁偌大的攝像機，想了想，就沒有把包再遞給攝像師了。
  末了，他低頭對汪明睿道：“我背你下山吧。”
  這下，別說汪明睿，另外兩個攝像師都愣住了。
  其中一個攝像師反應過來，連忙說：“我也來幫忙吧。”
  葉臻就擺擺手道：“兩位老師還是照顧好攝像機吧，山上路不好走，萬一摔了，可有的賠了。我對攝像機不熟悉，萬一給我，我砸了怎麽辦？”
  攝像師聽了葉臻的話，倒也真的生出幾分顧慮的表情。
  葉臻這會衝兩個攝像師笑了笑，就主動走到汪明睿面前半蹲下，淡淡說：“上來吧。”
  看著葉臻的背影，汪明睿默默攥了幾次拳，可最終，他還是一言不發的爬上了葉臻有點清瘦的脊背。
  下一秒，驚訝眾人的事情發生了。
  葉臻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把汪明睿背了起來。
  而把汪明睿背起來之後，葉臻還低頭朝四周看了一眼，末了他還彎腰去把地上那袋野菜和小鋤頭撿了起來。
  把東西都拿齊之後，葉臻這才對攝像師道：“走吧，老師們。”
  葉臻這個細心的舉動簡直讓直播間裡面的觀眾都看傻了。
  而汪明睿這會看不到葉臻這個舉動，臉上也一陣熱辣辣的，他幾次咬了咬牙，卻什麽都沒開口。
  下山的路三人走得很平穩，也不慢。
    葉臻全程沒有多說幾句話，只是偶爾提醒兩個攝像師注意腳下，不要踩到什麽東西。
  汪明睿趴在葉臻的背上，感受著葉臻脊背上清瘦的骨骼，再嗅著他白皙脖頸間那股玫瑰白檀的淡淡清香氣，一時間，心裡異常煎熬。
  汪明睿雖然心黑了點，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良心。
  他不傻，知道葉臻這純粹是真的出自本心的行為。
  這也讓他心情更複雜了。
  他不明白，葉臻明明本質是個好人，當初卻為什麽還要黑他呢？
  現在又對他這麽好……
  可這個時候，攝像機在拍著，汪明睿什麽話都問不出口，只能盡力把自己的臉擋在葉臻的頭後方，免得攝像機拍到他太多的情緒暴露。
  葉臻幾人快到山腳的時候，接應的人就來了。
  不過最先來的不是救護車，竟是秦晏。
  秦晏這會緊緊皺著眉，一張俊美的面孔上都是熱汗，神色異常緊張，見到葉臻出現，他就立刻快步走來，幫葉臻接下了他背上的汪明睿。
  而一直沉默不語的葉臻在見到秦晏時也終於發自內心地笑了，這會他雙眼亮晶晶地看著秦晏就問：“救護車來了嗎？”
  秦晏一邊把汪明睿背到自己身上一邊就道：“來了，就在外面等著。”
  葉臻：“我們一起過去吧，蛇還在我這。”
  秦晏：“行。”
  兩人短短幾句話，交流間便默契盡顯。
  直播間裡的觀眾們看到這一幕，簡直都快哭了，覺得暖心死了。
  工具人汪明睿這會趴在了秦晏的背上，咬著牙，心情莫名更差了。
  看著淡笑著交談的兩人，他隱約感覺到自己可能失去了什麽東西，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的是什麽。
  又或者，他不願意承認，他失去的是那件東西……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汪明睿在被搬上車的時候，隱約朝街中間看了一眼，發現許樂瑩等人還在那，跟幾個本地村民交談，他們身旁的地上全是樂器，旁邊還放著一個帽子，裡面裝滿了錢。
  這一幕，讓汪明睿心頭一震，一股愈發難言的悶痛和懊悔從他心口蔓延了出來。
  葉臻說的……難道都是真的？
  那他……剛才形象豈不是全都毀了？
  想到這，汪明睿臉色驟然煞白，可就在這時，一旁醫護人員跟葉臻交流的嗓音卻恰好傳入了他耳中。
  他聽到葉臻說：“就是這條蛇，應該沒毒，你們把包一起帶過去，小心被咬到——不用謝的。”
  汪明睿默默抬眼，神情極為複雜地看了一眼葉臻。
  恰好在這時，葉臻剛跟醫護人員說完話，也朝他這邊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葉臻的神色很平靜，這會他發現汪明睿也在看他，就道：“你一會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應該不是毒蛇。”
  汪明睿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麽，葉臻卻已經轉過頭去，下了車。
  動作十分乾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汪明睿怔了一秒，那護士就已經走了過來，把車門關上了。
  汪明睿：……
  咬了一下唇，汪明睿只能默默躺了下來。
  ·
  救護車開走了。
  葉臻回過神來，默默松了口氣，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察到什麽，然後他就朝身側看了一眼。
  一下子，葉臻就看到秦晏緊皺著眉頭，眸光異常深邃嚴肅的樣子。
  沉默片刻，葉臻笑了一下：“怎麽了？”
  秦晏道：“蛇那麽危險，你也敢上手去抓？”
  葉臻眨了眨眼：“我以前養過蛇。”
  秦晏：……
  半晌，秦晏臉色扭曲了一下：“你愛好真奇特。”
  葉臻不由得笑了。
  一旁的攝像機把這一幕都完整地拍了下來，而直播間裡本來還議論紛紛討論汪明睿情況的觀眾們見到這一幕，頓時又不由得感慨了起來。
  “小情侶真好啊，兩句話就讓我甜死了。”
  “現在我感覺到葉臻確實是不喜歡汪明睿了，他跟汪明睿在一起就不笑也不說話，不過他大事上還是不帶個人恩怨，挺好的。”
  “笑死，為什麽要喜歡汪明睿啊，喜歡他眼皮子淺還愛炫耀麽？”
  “就是就是，我還是愛看小情侶談戀愛，多香~牛鬼蛇神統統退散！”
  而等救護車離開之後，其他幾個嘉賓也終於得知了情況，趕了過來。
  導演剛才是為了不耽誤拍攝才沒告訴那些嘉賓，秦晏純屬是看葉臻半天沒下來，怕他跟汪明睿在山上起衝突出事才偷偷溜出來的。
  這會其他嘉賓聽說山上有蛇，先是震驚接著關心了汪明睿一下便紛紛慶幸道：“幸虧小葉聰明，沒有帶我們上山，不然碰到蛇可就完蛋了。”
  哪知葉臻這會卻說：“其實沒關系的，汪明睿被咬應該是因為沒有帶蛇藥，這邊的小商販都有賣蛇藥的，塗了就不會被咬了。”
  導演愣了一下，立刻道：“你這都知道，還不跟節目組說啊。”
  葉臻無辜道：“我也不知道節目組連這都不知道啊。”
  導演：……
  直播間頓時一陣哈哈哈飛了出來。
  接著導演就默默瞪了葉臻一眼道：“人小鬼大。”
  葉臻吐了吐舌頭，沒做聲。
  而這時，曬了半天的許樂瑩終於忍不住就問道：“那導演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休息了，晚上再一起做飯啊？我好累。”
  導演道：“行啊，你們白天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導演也實在是怕再出事了。
  幾個嘉賓這會都賺夠了，沒什麽異議，就紛紛收拾東西，回去節目組安排的住處休息了。
  這會直播間裡細心的觀眾都發現，只有剛才一開始大家詢問了一下情況，到現在，居然沒有一個人私下聯系汪明睿。
  可見汪明睿在節目組裡關系之差。
  有人覺得大家也太冷血了，但也有人說，又不是毒蛇，就算是，現在蛇也帶上了，基本沒什麽問題的，幹嘛要做聖母啊？
  眾人議論紛紛，卻沒發覺葉臻和秦晏已經不知道怎麽，又搞到一個房間裡去了。
  這會葉臻正坐在客房裡的床頭上，給自己腿上的斑點塗藥，秦晏見狀就皺眉道：“你沒塗那個什麽蛇藥嗎？”
  葉臻動作頓了頓，不由得笑道：“蛇藥又不防蚊蟲叮咬。”
  秦晏：“不是應該都防嗎？”
  葉臻怔了一秒：“好像是哦。”
  秦晏：……
  接著葉臻又搖搖頭說：“算了，管他呢，反正沒被蛇咬就是好事。”
  秦晏皺眉靜靜看了葉臻一眼有點沒心沒肺的白皙側臉，實在是很想問他為什麽那麽幫汪明睿。
  但這會攝像機還拍著呢，他也不好問。
  只是盯著葉臻看了一會，秦晏意識到什麽，接著就道：“下午你好好休息吧，晚上做菜你也不用太賣力了，我來搭把手就行。”
  “這怎麽行？”葉臻忽然道，“我還要去山上采松茸的。”
  秦晏：？
  “都這樣了，你還要去山上？”
  葉臻道：“是啊，你看，我們才賺了五百塊。這五百塊呢，雖然普通的食材都能買。可這裡的特色都是山珍還有村民家裡自己醃製的火腿和山豬肉。如果要買這些就不夠了。”
  “松茸好吃，單價又高，賣出去也很劃算。其他的菌子和野菜也很鮮美，好不容易來了一趟，總不能不吃到就走吧？”
  秦晏簡直無語了，這會他眉頭皺了皺，終於沒忍住，就主動坐到葉臻面前，嚴肅道：“你抬頭，看著我。”
  葉臻：？
  葉臻默默抬頭。
  四目相對，秦晏對上葉臻那雙澄澈漂亮的桃花眼，葉臻對上秦晏那雙深邃嚴肅的鳳眸，兩人竟是同時在心頭生出一點古怪的感覺來。
  不過下一秒，秦晏就冷著臉開了口。
  “你到底是想表現還是真的饞吃的？”
  葉臻不假思索道：“饞吃的。”秦晏：……
  秦晏忽然就有點生氣了，這會他冷冷看了葉臻一眼，就起身要走，可就在這時，葉臻忽然道：“阿晏，你別走啊。我還有話對你說。”
  秦晏步子驟然一頓，回頭皺眉看向葉臻：“說什麽？”
  葉臻目光動了動，指了指頭頂的攝像頭，又衝秦晏招了招手。
  秦晏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頭頂的攝像頭，果然還是坐下來，朝葉臻湊了過去。
  葉臻見狀，默默一笑，就湊上前來，附在秦晏耳畔說了兩句話。
  秦晏聽完，臉色騰的一紅，然後他就猛地起身，定定看著葉臻沉聲道：“別瞎開玩笑。”
  葉臻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秦晏看著葉臻這個眼神，臉色變幻片刻，再也沒忍住，轉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葉臻見秦晏這麽走出去，先是怔了怔，接著他就不由得趴在床上笑了起來。
  笑得很是開心。
  有時候，偶爾逗逗直男，也挺好玩啊。
  直播間裡見到這一幕，簡直都瘋了，立刻就開始猜葉臻到底說了什麽話，把秦晏弄成那個樣子！
  可大家都沒猜到。
  而秦晏這時也已經走出了臥室，去到了沒有攝像頭的後院。
  這會他面色紅白不定地站在後院的一片菜田前，看著菜地裡綠油油的油菜，不由得便又回想起葉臻方才在他耳畔說的那句話。
  就如同魔音一般，一直帶著一點笑，縈繞在他耳中。
  葉臻那時候，貼在他耳邊，用一種很柔軟帶著一點輕輕笑的嗓音說：“阿晏你放心，這次我去采野菜肯定會帶上你的，你就不要再因為這個生氣了。”
  秦晏：……
  他想說他才沒有因為這個生氣。
  他明明氣的是別的。
  可偏偏，葉臻好像一點都不明白的樣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