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就是，”魏明湘絞著自己幾個手指頭，緊張到手都不知道放哪裡了：“就是一個跳河死了，一個生病死了，還有一個被魚刺卡死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紀瑤光卻是沒放過她：“哪個是初戀？和他們都是怎麽認識的呢？”魏明湘張了張嘴，已是編不出來了，怕編了紀瑤光又說別的。“我忘了，不記得了。”紀瑤光笑了一下：“初戀你都能忘？”魏明湘兩隻手捂住臉，她現在隻想跑。紀瑤光沒繼續問了，而是走了，等她快要走到橋邊，魏明湘才追了過去。過河之後，魏明湘在馬路邊的便利店買了兩瓶水，她擰開瓶蓋後，把水給了紀瑤光，看著她喝了兩口，把瓶子給了她，魏明湘松了一口氣，趕緊把瓶蓋擰好。一直到把小狗送回去，兩人再走路回來，兩人一直沒有說話。唯一讓魏明湘安慰的是，紀瑤光拿走了她買的那瓶水。她沒送紀瑤光回去，而是看不到紀瑤光的背影了，自己一個人回了家，坐在二樓的沙發上發呆，幾分鍾後，魏明湘在微信群裡發消息了。湘湘：【我覺得這個世上是很難有兩情相悅的愛情。】湘湘：【做人嘛，如果只能在自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選擇一個，還是選擇愛自己的人好。】芙蓉：【？？】湘湘：【看別人的愛情有感。】年年：【為什麽？】湘湘：【因為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啊，但是如果選擇自己愛的人，會特別小心翼翼。】芙蓉：【湘湘那你呢？你怎麽選擇啊？你要是不喜歡他和他在一起你不累嗎？】魏明湘思考了下。湘湘：【對哦，我選擇孤寡一輩子。】魏明湘歎口氣，她翻了翻微信上的消息，沒人找她。工作號上倒是有學生家長找她，但已經放假了，魏明湘有時候不想回復，又不能不回復，只能慢慢回復，都是學習上的事情。魏明湘又看群裡的消息。芙蓉：【寶，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啊？】年年：【懂得都懂，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年年這句話一說出來，芙蓉就沒說話了，年年也沒說話。湘湘：【啥意思啊？】芙蓉：【咱們是初高中六年同學吧，對彼此還是挺了解的。】年年：【湘湘，你有個特點，吃東西時候習慣把最好的留在最後面。】魏明湘已是聽懂兩個好友這話是什麽意思了。她仔細想了想，芙蓉好像沒喜歡的人，但是年年天天在網上追劇，天天喊老公，過不久就換一個明星老公，她和芙蓉還是可以看出來年年喜歡的人，是鄰居家那個溫柔的姐姐。所以，她們也是能夠看出來她喜歡紀瑤光的。難怪，這些年，她們兩人在群裡說起紀瑤光，總是要一直叫她，問問她什麽看法。既然她們沒直接戳破，魏明湘決定裝傻。湘湘：【哈哈，我都沒注意。】年年和芙蓉轉移話題了，不是她們不幫，而是紀瑤光根本不認識她們，她們也沒認識紀瑤光的途徑。如果認識，還可以幫好姐妹想想怎麽追人。這根本都不知道去哪裡找紀瑤光。魏明湘和兩個好友聊了大半個小時，等她們說要睡覺，明天還要上班。魏明湘說了晚安，去了浴室洗澡，之後，她穿著睡衣坐在床上刷手機。魏明湘切換自己的企鵝小號，進入紀瑤光的空間看了下，還是沒有新的說說。至於以前的說說，一年也就兩三條，還都是和學習有關，沒什麽好看的。魏明湘換了另外一個小號。檸檬水和紅茶在聊天。檸檬水：【我今晚和ta在一起時想了很久我的性格，我就是自尊心太重了。】紅茶：【真要追啊？】檸檬水：【嗯，不追真不甘心，ta也一直單著。】可樂回復檸檬水：【怎麽追啊？教教我，姐妹。】檸檬水回復可樂：【說實話，我也不會，還沒計劃好。】魏明湘像是個被寒霜打擊過的茄子一樣，徹底蔫了。她其實也挺不甘心的。但是紀瑤光的性取向，她又不知道。人家是直女，她追也沒用。如果紀瑤光也喜歡女生，魏明湘想，那她肯定去追，追不到也要試試，追不到也沒關系，萬一追到了，就有個女朋友了啊。魏明湘傻笑出聲。她把今晚拍的照片點開，數了下。總共拍了三十七張照片，魏明湘每一張都看了會，差距都不大，但她還是找得出每一張照片的不同之處來，她在一群差不多的照片裡挑出了一張最好看的照片出來。因為這張照片，紀瑤光笑了。柳枝低垂飛舞中，年輕的女人抱著一隻小小的比熊犬，對著鏡頭嘴角上揚，眼底是灼灼笑意。魏明湘把這張照片放大看了會，又縮小，又放大，最後設置為手機壁紙。至於桌面壁紙，她用的是多年前偷拍的一張背影照，別人問就是網圖。魏明湘又開始換微信和企鵝的聊天背景圖，換成了紀瑤光別的照片，等換完後，她看了下群裡，檸檬水已經睡了，說明天要早起鍛煉身體。紅茶說社畜還在苦逼加班，項目還沒做完。魏明湘在群裡和紅茶聊了幾句。她給外婆發消息。外婆說快要好了，讓她先睡覺，又問她瑤瑤呢。魏明湘一一回答。外婆是幾點回來的，魏明湘不清楚，只知道她醒過來時，外婆已經起了，正站在家門口的樹底下和紀瑤光聊天。紀瑤光的聲音很小，但是外婆聲音很大，那一口一個瑤瑤，那爽朗的笑聲，魏明湘在二樓都聽得到。她的瞌睡蟲頓時跑沒影了。夏天五點多天就亮了，再加上老人睡眠少，一般比年輕人起的早，外婆到了夏天不到六點就會醒，她也沒賴床的習慣，醒了就起床。魏明湘把手機摸了過來，她看了下時間，六點五十分。臥室裡光線特別暗，冷氣充足，睡著很舒服。魏明湘打著哈欠下了床，她連鞋子都沒穿，輕手輕腳走到窗戶邊，她窗戶外面還有個陽台，擺了盆栽和一張懶人沙發。魏明湘拉開一角窗簾，正好夠一隻眼看外面，她看到那棵大樹了，有茂密的樹葉遮擋，樹下那兩人她費了一番勁才看清。外婆今早上穿的紫紅色碎花裙，酒紅色的頭髮顯得她皮膚特別白，發尾處燙了一下，有兩個小小的波浪，正和對面一頭金色大波浪的女人聊天。紀瑤光的頭髮依舊是用紅色玉帶綁了起來，只是今天她穿了一套白色的運動服，一雙白色跑步鞋。聽她們對話，紀瑤光已是沿著河道跑了半個小時了。這不偶遇外婆，老人家就把她叫了過來聊天。“湘湘還沒起來，還在睡覺呢。”是外婆的聲音：“這孩子也不鍛煉下`身體，等她醒了我一定說說她。”“以後你啊，帶著她跑跑步，她再不運動，身體都廢了。”“哪個年輕人像她一樣就知道宅著玩手機。”魏明湘心道，現在的年輕人宅著玩手機的大把。不過，她也有一套白色的運動服，也有白色運動鞋。魏明湘把窗簾放下了，把昨晚準備的裙子放了回去，從衣櫃裡拿出那套白色運動服，她換了衣服，順便拿了個紅色發繩把頭髮綁好。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魏明湘下了樓，紀瑤光還沒走。魏明湘就去打了一杯水，兩隻手捧著自己那個大水杯慢悠悠走到門口，她邊喝水邊看站在樹底下說話的兩人。紀瑤光也看了她一眼，繼續看外婆和外婆說話。外婆也看到魏明湘了：“舍得起來了，今早想吃什麽？”她又看紀瑤光：“瑤瑤，你吃了沒？”紀瑤光搖了搖頭，低聲說：“沒，不知道吃什麽。”外婆又看魏明湘了：“湘湘，你帶瑤瑤去吃早餐啊，吃什麽就帶一份回來給我。”魏明湘不停點頭，也不管她們也沒有看到她這個動作，她喝了大半杯水，怕紀瑤光走了，把水杯放到餐桌上，蹦蹦跳跳出去，趴在外婆背上摸外婆的頭髮。“外婆，你這個頭髮好顯年輕，看著就像五十歲一樣。”外婆笑著打開她的手：“那不和老三一樣大了。”“對啊，就是像我媽的姐妹。”外婆知道魏明湘逗她開心，笑個不停。魏明湘就把下巴擱在外婆肩膀上，從背後抱著外婆，一雙漂亮的杏眼看著對面的紀瑤光。魏明湘覺得自己真機智。紀瑤光見她看過來，她輕笑了下，魏明湘也笑了下。外婆推了推魏明湘：“快去，吃完早點回來。”“那我和瑤瑤吃早餐去了。”昨晚上，魏明湘想好了，以後可能見不到紀瑤光了，那趁著紀瑤光還在海城，她還能見到的時候，就要努力多看幾眼。畢竟，以後可能一輩子都看不到了。像這些年，她回海城，就沒碰上過紀瑤光。紀瑤光回海城，她不在這裡。外婆說了幾句話就進屋了，外面就剩下魏明湘和紀瑤光。因為運動過，紀瑤光臉蛋紅撲撲，偏偏膚色又特別白，她看到魏明湘身上穿的衣服，不知怎麽的，想到一個詞語：情侶裝。(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