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以为自己是替身[快穿]

第五十五章 只是朋友(完)
  第五十五章 只是朋友(完)
  有鴻虛子兩次使用因果鏡的前車之鑒在, 燕朔雲怎麽也不至於把全部的可能壓在“過去”上,腳下的陣法便是備選。
  要是有可能,燕朔雲也不想選這個辦法, 畢竟他也不想和阿繹動手。
  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地步,也無可奈何。
  燕朔雲倒是很鎮定,他甚至淺淺地對任繹笑了一下, 臉上帶著歉意,“對不起,小繹, 我也有私心。”
  道歉非常真誠,一看就發自肺腑, 但是他臉上半點動搖和後悔的神情都沒有。
  ——積極認錯, 死不悔改。
  任繹“……”
  他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那日,看著擂台上渾身是傷的親妹子, 燕朔雲滿臉平靜地說出“燕爾也是修士”的模樣。一時間,任繹對對方做出這種事來居然沒有那麽意外了。
  任繹和燕朔雲交手了幾招, 被大號的修為和舊傷所限, 竟然一時落於了下風, 被逼得後退了數步。
  任繹!!!
  一直到對面的那道身影變得虛幻透明,又化作點點螢光溢散到這方空間中,鴻虛子仍舊像是沒回過神來一樣呆坐。
  任繹稍微愣了一下,旋即神情一點點松了下去。
  要是蕭寒舟的危險來自於天命之子的加成,那鴻虛子的危險性就純粹來自於他本身了。
  劍尊小號的表情一貫不多,但是任繹還是一點點軟和了神色,“多謝……師伯。”
  只是一個馬甲, 任繹到不像小世界內的人那樣上心,但是關鍵在於他提升修為是有時間限制的,可陣法卻一直在這裡。只要燕朔雲避開了那一段時間,他照樣要被拉住陣法中。
  ——這是他的師叔啊。
  “師叔”、“師伯”什麽的,任繹其實能感覺到鴻虛子並沒有那麽介意,大抵只是借此懷念曾經師兄弟兩人爭吵著的過往罷了。
  小號這邊還有個鴻虛子!
  系統也明白眼前的危機,當機立斷地答應下來。
  鴻虛子怔住,他愣愣地看著對面的那人。
  任繹僵硬地睜開眼,卻見鴻虛子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目光複雜,卻並沒有什麽動作的意圖。
  他簡直頭皮一炸。
  後者作為這個小世界內修為最高的人,已經隱約觸摸到天道的規律,也就是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了。
  眼見者陣法快要成型, 任繹也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 他當機立斷對系統[小一,切號,強行脫離。]
  強行脫離小世界確實有風險,但是任繹怎麽看都是眼下的風險更大。
  燕朔雲也是料準了這一點, 所以才這樣從容。
  任繹遲疑了一下,在這最後的最後,還是選了那個讓鴻虛子稱心如意的稱呼。
  任繹當然可以像進秘境之前對付那條蛇妖一樣強行提升修為,但是那種事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要是再來一遍這號基本也就廢了。
  任繹經常在兩個號的馬甲之間切換,對這個流程早就非常熟練了,切到小號也只要一瞬間。但是他剛剛準備從小號這邊脫離小世界,就聽見一聲輕喚“清冉。”
  對方本可以在外逍遙自在,而不是沉眠在無邊海底、在這虛幻的過往中“陪”著他。
  許久許久,原地才余下一聲蒼老又悠長的歎息。
  多謝?
  些微的悔意在心頭徘徊,鴻虛子忍不住懷疑他真的做對了嗎?倘若沒有他的插手,清冉最後……
  ——大抵也會放手吧?
  那孩子本就不會因為他人動搖分毫,莫說是他了,便是當年他師尊在亦是如此。
  事至終局,也無非是同當年一樣。
  舍、不、得。
  塵世熙攘,有千愁百苦,卻終究好過於不見天日的牢籠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靜靜地等待消亡之時。
  當年的清冉都做出了那般選擇。
  現如今,就更不可能了拖著對方墜入那再無回路的萬丈深淵。
  後記
  短短數年時間,無盡海上的秘境已經是人盡皆知。
  那裡面是太初宗留下的傳承。
  這個數萬年前修真界鼎盛時期的巨型宗門,它留下的傳承足夠所有修士眼紅心熱,每年秘境開啟時的名額都足夠人真的頭破血流。
  而整個太初宗中,又以寒蒼峰最為令修士心動。
  這可是當年劍尊的居所,誰知道裡面有沒有劍尊留下的傳承?
  那年寒蒼峰的春暖花開之景只是曇花一現,後來人再也無緣得見。失卻了靈力的作用,整座山峰都恢復了其原本的模樣積雪覆蓋,寒風凜冽,到處都是一片毫無生機的茫茫白色,讓人隻遠遠的看著,都忍不住生出一種蒼涼之感。
  可即便如此,也擋不住進入秘境試煉者對這地方的熱情。
  甚至有人曾說自己在這地方看見了劍尊——有道白衣負劍身影行走其中——那人信誓旦旦對方身負的長劍乃是傳說中的“凝霜”。
  說出這話的人自然被旁聽者好一頓取笑,這話也被認定為想機緣想出白日夢來的瘋言瘋語。
  事實上,為防被有心人利用,這試煉幻境和當年封印相連的事是個秘密,知道的人其實並不多。因此在大多數修士眼中,當年劍尊全部力量都用以封印魔龍,哪裡還有余力在這幻境中留下一道神識?
  就算偶有幾個因為這秘境的位置,將它和當年的封印聯系起來,也並不覺得寒蒼峰上有劍尊的神識魂念。他們的原因倒是很簡單,若是寒蒼峰上當真還有主人,以這些試煉者自以為隱蔽的窺探做法,這般冒犯大能,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而對於知道更多的人來說,這同樣是一個笑話。
  燕朔雲聽聞這件事,便忍不住笑出了聲,那笑比起高興來,更像是一種無言嘲諷。
  哪裡還有什麽劍尊?
  只不過有人日複一日地揣摩著劍法的傳承,試圖將自己活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大抵是希望再見的時候,能又被“認錯”一回吧?
    當真是可憐到可笑的地步。
  燕朔雲笑了好一陣子,直把來告知這個消息的玄清宗弟子都笑得摸不著頭腦,好在燕朔雲很快就意識到失態,在讓對面人覺得大師兄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之前就止了聲,衝對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除此之外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倒是那弟子看燕朔雲走的方向,忍不住開口問“大師兄,你又要閉關?”
  遠處遙遙地傳來了一道應聲,等到抬眼再看時,原本在跟前的人已經走了遠。
  那弟子目送著燕朔雲遠去,臉上卻不由顯出些疑慮的神情雖說以往大師兄的修行也不能說懈怠,但是近些年來實在有些過於勤勉,往往出關沒多久就下山歷練,再到歷練歸來又是閉關。
  ——但勤於修行總歸是好事吧?
  那弟子不太確定的這麽想著。轉念又思及大師兄這些年的修為增長,那些疑慮又被通通按下當然是好事!
  有大師兄帶頭,他們這些同輩也不能懈怠才是!
  這弟子這麽想著,也躊躇滿志準備往明心堂磨練心境。
  對燕朔雲來說,這也確是“好事”。
  這可是難得的機緣。
  太初宗留下的傳承面世是一方面,再者此世的大劫已過,原本陷於低谷的靈氣一年比一年充裕,曾經的不世天才現下各地隔三差五都要出來一位,修行速度比往年不知快上多少。
  有如此機緣在,那個目標雖仍是虛幻但竟朦朦朧朧看得見了。
  倘若他有機會問鼎那僅存於傳說中修為,是否可以再啟因果鏡、重又改寫一遍過往?
  一次不行,還有第二、第三次……
  即便是他失敗了,秘境中不是還有一人嗎?
  燕朔雲雖然笑那人是個笑話,卻也相信他的天賦。
  ——足以拿到劍尊傳承的天賦。
  蕭寒舟仍舊不知道自己那日到底成功了沒有。
  他好似將阿繹留下了,又好像沒有。
  他留下的只有一具空蕩蕩的軀殼。
  但照鴻虛子老前輩徹底沉睡前的說法,劍尊最後應該解開了魂契才對。
  而眼前的情況,蕭寒舟不知阿繹是因為那人的離去而心死、完全陷入沉眠,還是劍尊解開神魂契時出了什麽意外,以至於阿繹重入輪回。
  最終,蕭寒舟也只能隻日複一日地守在這裡,希望哪一日能看到對方突然睜開了眼。
  聽有時也會去看看進入秘境的試煉者,期盼著從中捕捉到熟悉的神魂波動。
  希望和失望不知交錯了多少個輪回,蕭寒舟也已經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平靜還是麻木。
  他忍不住碰了碰凝霜的劍身。
  當年劍尊是想殺了他的,卻不知為何最後卻將凝霜留給了他。
  封印的陣眼落在凝霜之上,而蕭寒舟和這柄劍之間的聯系遠沒有那樣緊密。
  只要將凝霜留於此地,他隻作為靈力的供給者,其實可以離開秘境的,但是蕭寒舟卻再也沒有離開過此地一步。
  阿繹定然想要留在寒蒼峰的。
  蕭寒舟這麽想。
  留在這裡,說不定哪一天阿繹突然想要睜眼看看和那人的過往呢?
  如此一來,也能看見他……
  他已經不求什麽,也什麽都求不起。
  蕭寒舟隻想著,阿繹能看看他就好了。
  就算,是為了他身上承自那人的劍意也好。
  蕭寒舟伸出手,似乎想要碰一碰沉睡之人的手背,卻終究在半空中僵住,不敢再繼續往前。
  他將靈根還回去了。
  但是阿繹失卻的道骨卻無從歸還。
  他欠阿繹的又何止這些?
  那麽多那麽重的債,他竟連一個償還的機會都沒有了。
  蕭寒舟想起了取回靈根時,那個人撕心裂肺的詛咒。
  他從未想過會從白盡流臉上看見那樣的表情,可是當真看見了後,卻又平靜極了。
  蕭寒舟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麽在意白盡流,他在意的,只是寄托在對方身上的那些過往罷了。
  但白盡流有一句話卻說對了。
  ——他、不、配!
  是啊,他享著那些自己配不上的優容和厚待,終究有償還的那一日。
  “阿繹,醒醒、好不好?”
  蕭寒舟注視著那個人,輕聲,“我願意還的。”
  即便是再次將劍橫在他的脖頸前,要他以命相抵,他也是願意的。
  亦或是神魂破碎,再無來世。
  “……只要你能再睜開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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