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兔与小灰狼

娃娃亲——当今社会存在概率如此低的事情,竟然能够被我命中,不得不说我的运气实在好的过分了!用学姐的话说,我这运气若是去买彩票,不中个百八十万的都说不过去。而这份“好运气”却让我苦不堪言!为了摆脱那个整整比我小六岁的所谓的“未婚夫”,我一路从国内逃到了国外,又从国外潜回国内,兜兜转转,费尽心机,却终是未能逃出宿命的手掌心。学姐说“两小无猜”可不是什么人都配拥有的奇妙缘分,若不珍惜,天理难容。但是很多事情,很多道理,就如水中月,镜中花一般,易懂,难为。我执着的想要挑战命运,哪怕伤痕累累也不愿歇手,却从未注意过有一个人也正在为我经历着风雨。人往往很难发现近在咫尺的美好,是因为人总喜欢遥望远方,且不知疲倦。直到疫情的来临,我才真切地感受到人生之短,岁月之长。

作家 落尘 分類 出版小说 | 12萬字 | 16章
第5章
“大白兔的表姐从南瓜岛乘坐邮轮,一路漂洋过海来到胡萝卜岛看望大白兔,知道大白兔喜欢吃胡萝卜,还带了一篮子胡萝卜口味的南瓜糕送给大白兔。姐妹俩相见甚欢,想说的话多如繁星,日说夜谈怎么都说不完。大白兔各种吐槽小灰狼,表姐却觉得小灰狼聪明可爱,还分了些南瓜糕给小灰狼,小灰狼洋洋得意,大白兔一脸问号……”
时序推移,秋去冬来。
转眼间,春节就到了,我和唐宋一起飞回老家过年。
每年我们两家人都会聚在一起过春节,左右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同一栋楼里,来回也方便。
两家人一起做年夜饭,一起包饺子,一起看春晚,敲钟后我和唐宋会抢着去楼下点鞭炮,吃完三十儿晚上的饺子后,长辈们会一家出一个代表打麻将,我和唐宋则捧着各种烟花爆竹跑到院内的广场上,一边点燃一边许愿,祈望新的一年可以平安顺遂。
年初一的饺子是我最最期待的——因为里面有钱!
谁吃到带钱的饺子,就可以得到一个999元的大红包。还有带糖的饺子,吃到的人可以得到一份小礼物。不过,如果吃到带芥末的就要表演节目。
从小到大我一次都没有吃到过钱,倒是芥末中奖大户!唱歌、跳舞、讲笑话,甚至连头顶凳子我都表演过了,如果今年再让我吃到芥末,我真的是“江郎才尽”只能表演投河了。
“饺子出锅喽!——快来吃钱呦!——”外婆亲切的喊道。
我一个箭步冲到桌前,等着饺子一盘盘的端上桌,然后开始逐个分析、排查……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那就是双普通眼睛,再瞪也瞪不成透视眼,就别费那劲了啊!”母上大人一边挤兑我,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了个饺子。
嘎嘣——
“这初一的第一口饺子就是糖,今年一定会有甜甜蜜蜜的好事发生。”说着母上大人看了我和唐宋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定在我身上,“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公主殿下?”
我手一抖,刚夹的饺子啪嗒掉进了蒜泥碗里——我吃饺子最讨厌蘸蒜!
“没事儿,这个给爸!”老爸边说边夹起蒜泥碗里的饺子,塞进了自己嘴里。
家里除了外婆,就是老爸最疼我了,经常帮我打掩护,救我于危难之中。
我照例朝老爸比了个大拇指!
咦?老爸的脸怎么突然通红一片……还有点眼泪汪汪……
不——会——这——么——寸——吧?
刚才被我不小心掉到蒜泥碗里的饺子,竟然就是包了芥末的饺子!还被老爸囫囵个儿塞进了嘴里,发现不对后,老爸企图偷偷吞掉以逃避表演节目,结果芥末冲劲儿太大,老爸整个人被呛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止都止不住,真是悲伤的没有一点点防备啊……
与此同时,唐宋吃到了带钱的饺子。
这就是人生,充满了惊喜。只是有人惊,有人喜,有人又惊又喜罢了。
年初二、初三,陆陆续续会有人来家里拜年,爸妈迎来送往的比较忙,我一般就窝在房间里刷剧,或者让唐宋带着胖虎出来一起去雪地里撒欢儿。
待到年初四,相对就没什么事情了,会比较清闲。
午饭后,老爸兴奋地拉过唐宋,开始了他最爱的品茶环节。
“这是我新得的一罐老六堡,仓储非常干净!这个年份的六堡茶能储存的如此干净,实属难得!而且,这款茶高温急冲还会出隐隐的花香,和我之前喝过的老六堡都不太一样。”老爸一边眉飞色舞的给唐宋介绍,一边迫不及待的将茶叶倒入茶则,继续说,“这是款出口料,选用的都是早春一芽两叶的一级原料。其实早期的六堡茶,选用高等级原料来制作的并不太多,所以这款茶还算是比较难得的。”介绍完,老爸把茶叶倒进盖碗,随即抄起手边的一只錾刻铜壶,将刚刚煮好的沸水快速注入碗内,直至水缓缓溢出碗沿,“不过,毕竟是陈年六堡茶,润茶时要让水稍微漫出来一些,利用水流带走茶叶中的浮尘……”
所谓“茶道之美,美在和雅。”
然,老爸这泡茶手法却毫无美感可言,远不及唐宋那小子,虽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唐宋在茶艺方面颇有些天赋。
“汤感醇和,喉韵清凉,却有隐隐花香,但我个人感觉参香更多一些。”唐宋轻轻放下手中那只蓝色建盏。同款茶盏我也有一只,只是底款不一样,唐宋的是“樛木”,我的是“桃夭”,皆出自《诗经》,是唐宋姥爷送给我的,其寓意不言自明。听说是请非遗大师特别定制的,世间仅此一对,貌似还挺珍贵的,不过我对这些不是太懂,亦不甚在意,只因是长辈送的,又十分好看便收下了。
我斜躺在沙发上,一边撕扯着手中的大辣片,一边看着老爸和唐宋无聊的品茶。若不是母上大人非命我留下来,我早就回房间睡午觉去了。
“你要不要也尝尝?”唐宋看着我问。
我翻了个白眼,懒懒道:“没兴趣。”
“我家公主不善茶道。咱爷俩儿喝——你再尝尝这个。”老爸不知从哪又变出一个保温瓶来,神秘兮兮的打开盖子,“这是我上午焖泡的,焖了差不多快四个小时,你尝下怎么样?”
唐宋行过叩指礼,恭敬端起茶盏,先於鼻唇间嗅闻茶香,随后细细品啜茶中滋味。
“茶汤更加醇厚,有一股红豆汤的香甜……细品还有药香,口感极佳,是款难得的好茶。”
听到唐宋这样说,老爸甚感欣慰,激动得差点儿老泪纵横,“知音难觅!知音难觅啊!”
我们家一共五口人,喝茶便分四大派:
——外婆是南方人,喜欢喝滋味鲜爽的绿茶。
——我妈独爱香气馥郁、口感香甜的红茶。
——我和姥爷属于无所谓类型,基本喝啥茶都是一个味道。
——我爸醉心于各类陈茶,妥妥的养生派。
是以,老爸方才所叹“知音难觅”我虽觉夸张,但也能理解,只是这知音之人却令我不甚满意。
即说道这儿,我便多句嘴说明下:因为外婆是南方人,所以称谓亦是按照南方的习俗,而姥爷是北方汉子,听不惯我喊他外公,便按照北方的习俗称作姥爷。
就是这样,说明完毕。
下面接着说我老爸喝唐宋的品茶环节。
“还记得小时候我教你们的那首七碗茶诗吗?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老爸更加兴致盎然起来。
“记得。卢仝的《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当时您还让我们一人一句比赛背诵,背对一句就奖励一颗冰糖葫芦。”
“对对对!那时候你小,好像才五六岁,但是记忆力却特别好,每次都是你对的多,然后把得到的糖葫芦全部给舞衣吃。当时我就觉得这小子不错!将来一定会对我家公主好!”
我就知道这话题聊着聊着总能聊成“经典套路”。以我多年对抗套路的经验,这个时候我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于是乎——
“阿嚏!阿嚏!……”我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果然!
“咋啦?是不是着凉了?”老爸立即紧张道。
我继续伪装,揉着鼻子说:“可能昨天和胖虎在外面玩儿时出汗了……没事儿,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你这孩子——那你赶快回屋躺着去!客厅凉,别再严重了。爸去给你煮姜水。”
“可是,我妈那儿……”
“爸去说!你现在就先去好好休息。”
我撒娇地抱了抱老爸,然后乖乖回房休息去了。
前脚刚踏进房门,后脚就收到了唐宋的微信:给你两个选择。一、讨好我。我若满意,便不揭穿你,或许还会帮你演好这出戏。二、我现在打电话给我妈说你病了,她定会第一时间赶来看她儿媳妇,说不定姥姥、姥爷也会一起来,毕竟你是他们最疼爱的外孙媳妇。你有两分钟的考虑时间,现在开始计时。
我:你有病吧!
唐宋:你还有一分三十九秒……
我:秒你个头!让我讨好你?做梦!!!休想!!!不可能!!!
唐宋:一分十六秒……
我:我看该去医院看病的人是你!
唐宋:五十九秒……
我:行!你不嫌累就数吧!姐姐我是不会屈服的!
唐宋:二十三秒……
我:无聊!无耻!无药可救!
唐宋:十秒倒计时……
我:唐宋!你要是敢打电话我就宰了你!
唐宋:三秒倒计时……
唐宋:三。
唐宋:二。
我:我选一。
唐宋:很好。给你两个讨好我的选择。一、穿我为你准备的情侣装,一起去电影院看场电影。二、邀请上次团建时的所有人吃饭,告诉他们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你同样有两分钟的考虑时间,如果超时默认为两个都选。计时开始!
不生气不生气!莫要中了奸人计!
抑制住想要掐死唐宋那厮的冲动,我再次选了一,随后点开音乐软件,放了首《凉凉》送给自己。
到了大年初五,也就是俗称的破五节。这一日也要放鞭炮、吃饺子,只是少了初一饺子的花样,没有红包拿,亦不用表演节目,不过也是有说法的,据说是初一到初五这几天禁忌太多了,人们须得谨言慎行,不能随心所欲,但一过初五,基本上就算是过了年禧,便无须再忌讳了,所以人们会放鞭炮、吃饺子以示庆祝。
初五之后,大家也要开始各奔东西,准备为新的一年打拼了。我本来买的初九的火车票回北京,谁知初五晚上学姐突然跟我视频,哭得一塌糊涂,泣不成声。她极少在我面前哭,若非万不得已更不会在此时联系我,是以我心里十分担心,思来想去,我决定提前回北京。
第二天,我乘飞机抵达北京,同行的还有唐宋——这小子非说自己学校有事也要提前回京,母上大人便欢天喜地的令我买了两张机票,携带这条“小尾巴”一起回来了。
当天晚上,学姐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投进了我的怀抱——无论看上去多么强大的女生,脆弱时也会哭得像个丢失心爱玩具的孩子。
我难得有机会安抚学姐,是以十分尽心尽力,一边搂着她,一边为她顺毛……待她哭的差不多后,我们便正式进入第二回合——倾诉。
之前我已听她断断续续说了个大概——就是她家里人棒打鸳鸯,坚决反对她和学长在一起,未经她同意便擅自安排她与别人相亲,盛怒之下她和家人大吵一架,还弄翻了一桌子美食,闹得不欢而散。
哎!——这年头,想好好谈场恋爱真真不易啊!
“如今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房子车子票子还不够,现在还要加个破本子!是要把我们逼得集体不婚不育吗?”学姐开口便直奔主题,慷慨激昂。
“破”本子?——嗯!果然很学姐!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最烦春节这几天!一到这时候,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们就开始作妖了,打着各种为我好的理由对我男人说三道四,这些我都看在他们是长辈的份儿上忍了。最过分的是他们竟然撺掇我爸妈逼我分手,还出馊主意强行安排我相亲……我就不明白了!他们哪儿来的自信?就凭一本户口吗?
哼,真逗!就一群农村的大爷大妈,还真把自己当皇亲国戚了!捧着那么个破本子,见天儿的嫌弃这个,看不上那个的,也不瞧瞧自个儿什么德行!一帮子专爱嚼舌根儿的村姑,还跟我这儿说什么——外地男人找北京姑娘就是为了吃闲饭——怎得北京男人就没有吃闲饭的?我看我三叔家那京片子姑爷闲饭就吃的挺带劲的!三流大学毕业,成日里游手好闲,靠着两边儿老人的房租过日子,这种男人给我提鞋都不配!我当初选择不在北京读大学,就是怕以后成为他们这样的人,给北京丢份儿!”
听得出学姐这次是真的被气得不轻!我赶紧递上杯茶,安慰道:“喝点茶,消消气。谁家还没几个无事生非的亲戚啊,哪里都有那爱嚼舌的七姑八婶,咱也别一棒子打翻一船人,这不还有像你这样敢爱敢恨,正直善良的北京姑娘嘛!我觉得啊,你还是得跟你爸妈好好沟通沟通,让他们多了解学长——他们见过学长吗?”
学姐喝了杯茶,倒了口气儿,旋即又蹙起了眉。
“刚回国那会儿我跟我爸妈提过,俩人一听是外地的,没有北京户口,就坚决不同意,再加上那群专爱找茬儿的五亲六眷从旁煽风点火的,态度就更是决绝了。我是亲眼瞧见过我大姑是怎么把我姐男朋友给轰出家门的,我可不想我男人受那份儿屈辱,所以也就暂且放下了。
其实,我爸妈就是觉得自个儿闺女嫁了个外地人——亏得慌!我本想着等我们再努努力,在北京买个大房子,让我爸妈心里多少平衡点儿,说不定他们态度能缓和些,到时候再见面好好聊。谁承想,今年他们竟联合那群七大姑八大姨给我下套,骗我相亲!还当着外人的面逼我分手,让我难堪!
我就想问——难道我的幸福还不如别人的闲言碎语重要吗?我男人一表人才,事业有成,父母都是老师,祖上还曾出过举人、进士,正宗的书香世家,怎么就比不上那个破本子了?我就是想不通,我爸妈怎么就这么轴?在这个问题上如此顽固不化!非得干预我的爱情,左右我的人生,好像如果不这样,他们便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我若不配合便是没有尽到做子女的孝道。这就仿佛是一道无形的道德枷锁,将我勒的快喘不过气儿了……但是,他们如果想要道德绑架我,用亲子关系威胁我,逼迫我就范,那就大错特错了。我的人生绝不会任人摆布,哪怕是我的父母。正所谓‘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人之大行也。’愚孝,才是最大的不孝!
爱情是我的,人生是我的,好与坏也只有我承担,任何人都无法负责。所以,我认可现在反抗,也不想日后去埋怨。”
我暗自思忖着学姐的这番话,有些出神……
“嘿!”学姐把茶杯递给我,“再来一杯。”
我接过杯子,续好茶,重新端给她。
“我是把你给说郁闷了吗?”学姐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我问。
“没有。我就是……忽然想到我自己了。”我顿了顿,微微垂下目光,“唐宋那小子今年就满法定结婚年龄了,我妈盯我盯的更紧了。如果日后我有了喜欢的人,我妈也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我该怎么办?是像你一样毅然决然奋起反抗?还是终身不嫁削发为尼?”
“你都不会。”
“为啥?”
“因为——你这只大白兔,会被那头小灰狼给收了。皆大欢喜,自然两者都不会了。”
我翻了个白眼,赠了她两个字——“无聊。”
有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到”,正应在此时。
门上有轻轻剥啄之声,“学姐,学长电话。”唐宋隔着房门,并未进来。
学姐顿了一下,道:“等一下,我出去接。”
我奇怪道:“学长电话怎么打他那儿了?”
学姐放下茶杯,边起身边说:“我手机关机了。”
我随即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竟然不知何时也关机了——赶紧翻找充电线。
给手机充上电后,甫一抬头,却见唐宋走了进来。
“你进来干嘛?”
“学姐说她和学长要说悄悄话,让我呆在这屋不许出去。”
唐宋淡淡地说,淡淡地坐下,淡淡地拿起我的茶杯喝了一口。
“那是我的茶杯。”
“我渴了。”
“……”
我懒得与他计较,寻了枕头准备小憩一下——坐飞机于我这般患有晕动病的人而言是极为耗损元气的!若不是为了学姐,我才不会遭这份罪呢!
刚闭上眼睛,便觉身旁有异动,睁眼一看——唐宋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正仰面躺在我旁边,双眼微阖,面无波澜,气息平稳……
“起开!”我满脸嫌弃地踢了唐宋一脚。
唐宋置若罔闻,眼皮都未动一下。
“这是我的床!”我伸腿又是一脚,再次宣誓主权。
这次出脚的力度可能重了些,唐宋闭着眼微微蹙了蹙眉,道:“我累了。”
“你累了回你屋躺着去!”
“学姐不许我出去。”
“……好!那我出去。”
“学姐说你也不行。”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学姐话了?”
“这不是时间的问题,是学姐说的对。”不待我反驳,这家伙又道:“如果你觉得学姐说的不对,那一会儿等她回来你跟她说。”
哇!——这锅甩的堪称完美!——贱人果然没有下限!
面对此等无耻之尤者,我无言以对,只得翻了个身,眼不见为净。
少焉,疲乏、困倦一波波轮番向我袭来,吞噬着我的意识。恍惚欲寐,迷迷糊糊间似乎感觉有人给我盖上了被子,又在我耳边轻轻柔柔道了声“晚安”,随后我便没了意识酣然睡去……
直到翌日清晨,我被一记无影脚给生生踢醒,怨愤地爬起来寻找真凶,发现学姐正流着口水趴在我旁边,那只罪恶的大脚还在蠢蠢欲动,似是想要再施展一番。我嫌弃且颇为无奈地抽了两张纸巾丢在学姐嘴边,然后起身去了厨房。
晨起第一件事,自然是觅食——肚子不填饱,啥都干不了。
我在厨房大显身手,学姐和唐宋安坐等吃。
“可以啊!——这疙瘩汤绝了!你这手艺太适合做邻居了。”学姐一边吸溜,一边赞叹。
我真怕她一不小心呛到自己,或是喷到我,故而赶紧道:“先喝汤,疙瘩汤凉了就不好喝了。”旋即又夹了张蛋饼给她,“再尝下蛋饼,这个也要趁热吃。”
与学姐说话间,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到了一旁的唐宋,这小子只有在吃饭时较为乖巧,因为腾不出嘴来暴露情商。
吃饱喝足后,唐宋去厨房刷碗,我和学姐坐在餐桌前对着打饱嗝。
学姐:“有牙线吗?牙签也成。”
我:“唐宋——牙线——或者牙签——”
唐宋闻声而出,找到牙线拿给学姐后又回了厨房。
学姐盯着我,笑得意味深长,戏谑道:“训练有方啊!”尾音微扬划出一个俏皮的弧度。
“哈!”我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我要有那本事还能让那小子‘鸠占鹊巢’至今?早把他丢出去了!”
“甭以为我不知道啊,你那是畏惧母权,就算你会七十二变神通都没用。”
“哎——”我垂头丧气,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所以我只能期盼我的白马王子快点儿出现,将我救出魔掌。”
“你继续白日做梦吧!姐姐我要准备走了。”
“走?——去哪儿?”
“昨晚我男人说太想我了,所以提前回来了,今天下午的飞机到北京。”
“这么突然?……你和学长说你家里人骗你相亲的事儿啦?”
“怎么可能!这种事儿我怎么跟他说,一我不傻,二我不想让他有压力……估计是聊天时听出我情绪不对了吧,毕竟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
这恩爱秀的比植入广告还令人猝不及防。
“拒绝上门推销狗粮,谢谢。”
“免费赠送,不谢。”说完,学姐迈着得意的步伐收拾东西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这和昨晚哭的稀里哗啦的人是同一个?——女人啊啧啧啧……
“哦,对了!刚刚剩的蛋饼给我打包了,我带回去给我男人当晚饭。啊,还有昨晚那茶不错,走的时候也给我拿点儿。”学姐突然又冒了出来,对我搔首弄姿的吩咐道。
我叹了口气:“好——!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作为回礼,一会儿我发你个好东西!”学姐神神秘秘的向我抛了个媚眼。
我抖了抖,有点辣眼睛。不过……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我心中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学姐前脚刚走,我便收到了她的微信——竟然是一张我和唐宋同床共枕的照片!!!还被P成了洞房花烛夜的背景!!!
学姐:昨晚无意间偷拍到的,连夜命我男人P的图,姐是不是很优秀?
接着是一连串的得意表情。
学姐:我和我男人都觉得这画面实在太美了……简直就是电视剧中的“名场面”……不留做纪念怎对得起这芸芸众生……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吃瓜表情。
学姐:怎么样?这份回礼有没有很惊喜?是不是超喜欢?
我:喜欢个大头鬼!赶紧删了!否则以后你就去抱着马路牙子求安慰吧!
学姐:那我就发给唐宋,让他做手机屏保。
我:这位同学,你已收到一份绝交警告!
学姐发来一个害怕的表情。
学姐:那我更得好好珍藏了,以保我们友谊长存。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空气中回荡着我的磨牙声……
笔者后记之角色外传
唐宋洗完澡回到房间,看到学长发来的微信,点开一看竟是他和舞衣同床共枕的照片。
唐宋:替我谢谢学姐。
学长: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学长:我老婆说这么美的画面不留做纪念对不起芸芸众生,所以命我连夜P的图。
紧接着学长将那张P成洞房花烛夜的背景的照片也发给了唐宋。
唐宋:谢谢学长。
随后,唐宋将P成洞房花烛夜的背景的照片,设置成了他和舞衣微信聊天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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