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眼泪

千年前,尼罗河畔残阳如血,风净尘销,听纸莎草轻吟浅唱,那延续到今天的情歌。公元330年,古罗马狄奥多西大帝强制推行基督教,叙利亚行省内,古埃及的宗教和文化岌岌可危。后无退路的读经祭司们,为了保存一脉香火,由丝绸古道辗转来到中国,改姓为司徒氏,落地生根。时至今日,司徒氏后人,考古学天才少女司徒丹接到埃及考古队的邀请,意外踏上归乡路。不知名的王陵中,司徒丹感受到莫名召唤,居然昏迷在地,精神却穿越到古埃及,成为一代明君左塞法老的妹妹。左塞王治下的埃及,正当存亡之际,邻国迦南阴谋进犯,兵锋未至,美女先行。迦南千娇百媚的公主,冰冷如铁的法老,莽撞倔强的司徒丹,穿越时空的纠葛,难舍难分。情至浓时情转薄的无奈,英雄末路时的惆怅挣扎,古埃及宫廷的华丽与阴谋,第一座金字塔隐藏的秘密,尼罗河畔的鲜血与烈火,爱与恨,生与死,穿越时空,只看尼罗河汇聚而成的泪水。

作家 德龄 分類 出版小说 | 20萬字 | 21章
第五章 他在那里
公元前2654年·古埃及第三王朝
“他的眼睛探察万物,他普照两地,比太阳犹胜之……他使植被变绿,连一场大泛滥也不及,他让两地充满力量和生机。他确保追随者衣食无忧……他的敌人将穷困潦倒……”
声音虽有些沙哑,但高昂、浑厚、深沉,环绕在庄严肃穆的神殿,穿越了每一个人的耳膜、心脏,大祭司长正在神的面前为他们的新一任王,埃及的最高统治者进行神圣的加冕。
在阿蒙神巨大的雕像前,单膝跪立着一个男子,黑长的头发呈微微卷曲的波浪形披在宽阔厚挺的双肩,尼美斯方巾被双王冠固定在有着神蛇标记的头部,眉目深邃细长,一双清明锐利的墨绿色睦子透露出冰川般的森寒,高直的鼻子紧闭的薄唇,坚毅的下巴上装有象神一样的直假须。只是,那个神情淡漠的看起来似乎这一切与自己无关。他的身上穿着金色的申德耶特长袍,腰挂公牛尾,手臂上配有金子、松绿石、青金石等项缠绕的饰物。
“他让人们可以呼吸,得以生存——我们伟大的法老——左塞王!”
南西和其他人一样,身穿盛装的跪在地上,埃及新一代伟大的法老诞生了……大祭司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空气之中。接过权徽左塞王直起身子,身后的臣民们伏地高呼:“左塞王!我们伟大的法老!带领他的子民创造奇迹!”
左塞径直走到神庙的露天高台上,高举权徽,布满金粉的高大雄伟的身姿显得凌空岸岸,勃勃生风,在太阳的照射下就如同神袛一般耀眼。
“埃及!王!左塞王!”排山倒海的欢呼声来自神殿外如海水般的臣民们。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热烈的山呼海啸声中,埃及历史上伟大的时代就在这名年轻男子振臂一挥间进入了这个古老的国度,将会在时光的齿轮中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印痕和对后世隐藏的神秘。
“南西,我是埃及最高的统治者,如今没有人敢再伤害你。”左塞低微的声音在扶起她的时候响起。
南西看着那双此时温柔的眼睛,一瞬间在看向他人时变得冰冷。心是幸福的,也是骇然的。这是不是说明她的确是不同的?只是这份不同还会维持多久?少女的甜蜜此时不自觉地出现在她脸上,心中的不安也就此忽略。
“左塞——我将永远属于你,只属于你。”司南西不自觉地开口,却不知道左塞是否听到,不过他握着自己的手却是加重了力道。
典礼上,人人欣喜异常,对左塞的赞美更是不绝于耳,只是身在王座上的男人对此却像是置若罔闻。
他微微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胜酒力的南西也许是太高兴,也许是喝多了,总之浑身软绵绵的,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朦胧,嘴角的笑意却不曾隐去,就在她支撑不住自己的时候,左塞不知何时将她拦腰抱起,一接触到这个温暖的怀抱,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公元2011年 开罗·尼罗河地区
恢复意识的南西突然动了一下,张开眼睛看到的是萨洛担忧的眼睛,和浑身湿漉漉的衣物,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不记得了?老天。”萨洛无奈的叹口气坐在她身边,“你掉进河里了,真奇怪你竟然不是因为溺水而昏迷这么久,你……”说到这他疑惑的看向南西。
“我怎么了?”
“你像是在做梦,但是为什么在笑?你,梦到什么了?”说着伸出手触摸她的额头,“很热,感觉就像醉酒了一样,但你喝的并不多。”
“你这里有个月亮?”南西指着萨洛的脖颈开口,她可没忘记自己见到的那抹光晕。
“你发现了?这是个月牙形的胎记。”萨洛温柔的看着南西。
“很漂亮。”
“哦,谢谢。”
南西将视线转向尼罗河,对萨洛的疑问她自己心里有数,也许是习以为常了,她逐渐相信自己或许就是灵魂的共生,也许这真的就是神的旨意。想到这,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但又不能否认发生的一切。不由得再次想起那一瞬间阿蒙神的眼睛,而自己竟然回想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样子。
当然,这一切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三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他们开始了紧张的研究。不过,在研究室的东西精美的简直让人大吃一惊:雪花石膏和黄金的完美组合而成的王座,水苍玉与青金石相融的脚镯,以银为链用蓝宝石和血玉髓互嵌的项链,桔红的玛瑙和紫水晶深浅各异的排列而成的胸饰……整个研究室比国际珠宝展还让人眼晕,甚至让人在难以置信之余忘记了呼吸,简直不知要如何是好。
“它们历经千年,竟然险险的躲过了盗墓者的偷窥。”黎教授不由得再次惊叹。
“如果不是当地人发现棉花地异常湿润,他们也许将继续沉睡在尼罗河底。”阿顿斯教授缓缓地说,“叙生,这次有着太多的谜团,如能揭开将会是震惊世界的。”
“岸上究竟是怎样的甬道呢?”
“细长的甬道,仅容两人并肩穿过。目前还不知道这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只是墙壁上的图画和文字分别指出了两条路,一条通往墓葬,另外一条被称为‘地狱之路’。”
“‘地狱之路’?”对这个称呼黎教授面露疑惑。
阿顿斯教授耸耸肩膀,满脸的无奈,“是的,这是墙壁上的文字译出的结果。不过,最上面的壁画才是关键。”
“哦?就是那场战争?真不知道那些盗墓贼究竟下去了没有。”
“天知道,我们发现的时候,甬道被冲洗的很干净,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只是——很奇怪,另外一边的墓葬竟然完全没有受到尼罗河水的影响,顶部的所有壁画都在叙述着同一个战争。还有,就是那个金环,分析过年代之后,我们可以确定那是一件古物,并非我先前猜测的为盗墓者所有,因此我们叫它‘阿努比斯的尾戒’,它竟然在地狱之路的尽头。”
“哦,天啊。我也想见见它。”
司南西听着两个教授的谈论,脑袋里乱糟糟的,再加上眼前的一切,莫名的头晕再次席卷而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涌出脑袋,她强压着想要逃离的冲动,紧皱着眉头轻轻开口:“教授,我——可以看看戒指吗?”
“走吧,我们一起去。”
在研究室的桌子上放着一枚很细的金色指环,南西一眼就认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阿努比斯的尾戒,甚至这根本就不属于这个陵墓,没有人能比她更熟悉这个东西了,这不是别的,正是她母亲的遗物,是父亲司泠浩从不离身的东西。
司南西眼前一阵阵发黑,险些晕过去。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那个梦境,那些盗墓贼,这个地狱之路,还有尼罗河水,再加上这枚戒指,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了?”黎教授担心的看着她,“脸色这么苍白。”
“哦,没事。不是说还有那个神秘的壁画么?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一下了。”司南西赶紧转移话题,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她并不打算说出这个指环的来由。
阿顿斯教授的图片只是截取壁画的一小部分,并没有之前所说的艳丽色彩。这里说的是法老在接受万人的敬仰,甚至连神都前来祝贺,神带着面具像是在宣读什么。法老的旁边站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很美的女人。在壁画的外围有一圈黑暗的人影,看不清面目,但他们手里拿着利器。整幅壁画的背景有些阴暗,像是在预示着灾难,整体透露出一股悲哀。
南西没来由的紧张起来,迫切地想知道后面还画了些什么。他突然想到那副棺椁,里面会不会躺着左塞?这个怀疑让她差点跳起来。
“教授,那具石棺在哪里呢?我可以先看看么?”南西问的很小心,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别人当然是不行的,但你例外。让萨洛带你去看看吧。”阿顿斯教授笑着点头。
“你还想挖墙脚?”黎教授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好了,好了。我们开始吧。”阿顿斯教授不以为意的催促道。
萨洛将南西的改变看在了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想要阻止她的冲动,然而他并没有,只是紧抿嘴角在前面带路。
研究室地下3层的大门前,萨洛推开门侧过身子低垂着眼眸。门前的南西却停止不前了,她呆呆的望着那与众不同的血玉髓的石棺,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迈开腿走到石棺前,轻抚着上面凹凸不平的文字,泪水竟如此莫名其妙的静静的淌了出来,蒙上水泽的脸在淡淡灯光下,就如同尼罗河上的月亮。
此时她多么希望回到古埃及,然而那久久不曾再出现的影像让她倍加难过,甚至就连她急欲躲避的阿蒙神眼也不曾再显现。
身后的萨洛扶着她的肩,目露疑惑与茫然,话到嘴边竟不知说什么。
“萨洛,教授要你去一下。”凯莎尔不带感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蹙了蹙眉头,对这里的气氛很是讨厌,因此,在门外看了看那个高大的背影便兀自离开了。
萨洛望了门外一眼,看着眼前的少女轻轻开口:“我去去就来,你等我。”
独自呆在地下室的南西,被突然袭来的心痛压的快要麻痹了,好不容易才收拾好情绪,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但周围那忧郁而压抑的空气,尤觉得深沉浓厚,连喘息也越感费力。她抬起脚强行让自己走出这里,是的,她害怕,她胆怯了,这份悲哀与绝望,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将要死去。
突然她跑了起来,暂时抛下所有阴郁。她想到了壁画,那完整的壁画上一定有她最想知道的东西,既然是战争,那必定会有结局,这场不为人知的战争中最终的结局究竟是什么。
重新回到研究室,此时的南西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无视萨洛询问的眼神,转身接过凯莎尔递过来的材料,岂料却对上了一双满是痛恨和苦恼的眼睛。纵然她此时并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研究原因,但哪怕只有一瞬间,也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就在愣神的功夫,电话响了,她的嘴角露出些许笑意,此时还真有些想翎羽了呢。
“怎么有空想我了。”带笑的声音凉凉地问。
“废话少说,快到机场来接本大小姐。”
“你到埃及了?”
“……废话,快,我等你!”说着就匆匆挂上了电话。
南西愣愣的看着已经嘟嘟作响的手机,直觉意识到翎羽遇到麻烦了,向教授打了声招呼,就急速的奔向机场。
看到翎羽时她正在东张西望的,她可以肯定这绝不是在找人,而是在躲避什么人。
“杜翎羽。”南西站在她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啊!”身体竟猛然僵硬了一下,移过身子却发现是南西,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埋怨道,“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吓死人啦。”说完还不放心的四下张望了一圈,拉着南西就快步离开,“被人听到怎么办!找死啊。”
南西边跑边好奇地问:“你——在躲仇家啊。”
杜翎羽狠狠白了她一眼,闷闷的开口:“也差不多了。”
“回去再说。”
南西很少见杜翎羽这个样子,绝对是出大事了。在希腊究竟发生什么了?能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会如此惊慌失措?
将杜翎羽顺利的安排在自己的住处后,南西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啊!”杜翎羽一脸担心地拍拍她的脸颊问。
“这么明显?” 南西摸着自己的脸,“我的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还是先说说你的吧。究竟怎么了,你究竟在躲谁?”
收到南西语气当中的坚定,杜翎羽竟脸红了。她将自己在希腊发生的事简略描述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憋了这么多天终于算是有点放松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满脸桃花呢。来埃及他知道?”南西满脸不怀好意。
“知道还能来啊。”
“不过,我估计再过不久大概就能见到他本人了。”
“到时再说。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很严重。”
南西微皱眉头,空气沉默了下来。她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应该怎样形容这几天的糟遇。
“遇到麻烦不找我帮忙,我就会把刀子插在你的肋骨上。”杜翎羽扳过南西的脸肯定而严肃地说,“这可是你告诉我的。”
稍微整理一下思绪,跳过了和萨洛的那一段,她将这几天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并将自己的想法也顺便告诉了杜翎羽。
杜翎羽深吸一口气,难得严肃的开口:“这是埃及,不是别的地方。在这块土地上,没人知道应该发生什么不应该发生什么。说不定他已经发生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杜翎羽问:“第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去王陵。”南西皱着眉,“我必须知道那幅壁画的全貌。”她心中突然闪过萨洛的影子,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理直气壮呢?这个家伙可不好糊弄啊。
南西眼前突然一花,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景象转变的竟然让她如此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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