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滞,片刻后还是将棋子落了下去。paopaozww.com 霁风好笑地瞅着他的强自镇定,继续添油加醋,:“再说了,萧琦可也是帝都四公子之一呢,与你可是齐名,颜儿就算移情别恋,也很正常不是?” “她不会的。”白衫人儿终于有了反应,霁风唇角的笑意更甚。“你怎么会知道她不会的,女人嘛,总是容易心软的。更何况,萧琦可是四公子中最风流的,很难有女人能抵挡地住他的诱惑。我看你啊,还是赶紧把她弄回宁王府算了,免得夜长梦多。” “颜儿不是一般的女子,我相信她。”云淡风轻的声音中是无比坚定的信任。 “相信她?是吗?那我就没话说了,只愿你们情比金坚。不过,下次过来我可不想再看见这么有水平的棋了,哈哈哈哈”不理会某人愠怒的眸子,径自大笑离开。 既然相信,为何还这般心不在焉?既然相信,为何在得知她被轻薄时会那般地愤怒,从而不顾贵为皇子之尊地翻墙越瓦,连夜去见那个牵肠挂肚的人儿?这个人啊,在他面前何必过多掩饰呢? 暗夜再次悄悄降临,一身夜行衣的舒颜正在进行她的第二次皇宫探险。吸取上次探险时的教训,今日舒颜特地提前了两个时辰,此时的皇宫灯火通明,虽然藏身有些难度,但至少可以看得清道路了。坐在回廊的梁上,躲过了一队巡逻的禁卫,翻身下来,戒备地瞅了瞅周围,没什么危险,便贴在墙壁上徐徐前行。 琉璃居里一个雪白的衫子正在徐徐前行,优雅的步调全然不似是擅闯他人府邸的外人。伸手熟练地打开正屋的房门。 “殿下!“紫英单膝跪地,恭敬拜见。 “姑娘呢?”清冷的声音,在暗夜中徐徐而来,有如石上清泉,泠泠悦耳。 “姑娘去大内了。” 凤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不再多言,转身离去。雪白的衣衫在暗夜中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宋将军,明日可是皇上专门为您准备的庆功宴,到时候将军有什么心愿尽管言讲,皇上一定会允了将军的!”孙昶笑言道。这个宋怀殇将军是三皇子自小玩到大朋友,为人豪爽侠义,他甚是喜欢,有些什么话便也就直说了。 “多谢孙公公的,怀殇在此谢过了。“宋怀殇微微颔首,恭敬回道。 “宋将军,咱家……还有一事想要拜托将军。”孙昶似是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公公但说无妨,只要怀殇力所能及的,一定替公公办到。” “哎!皇上这几日心情不是很好,宁王爷也有一段日子没有进宫了。咱家想,趁明日宫宴,将军能不能……?”终究是父子,宁王与皇上之间的这个疙瘩结了十几年,是时候解解了。 76.-夜探皇宫 对于这对父子之间的矛盾,宋怀殇是知道地一清二楚,作为朋友,他自然也不希望他们父子反目成仇,更何况,这又是不同寻常的皇家。一旦萧澈失势,而皇上又不出手保他的话,那么他的处境会愈加艰难。 “放心吧,公公。怀殇一定尽力而为。” “那咱家就放心了。咱家还得回天和殿伺候,就送到这儿了,宋将军慢走。”孙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知道也不需再多说什么了,当下便告辞离开。 宋怀殇抱拳一礼:“公公慢走。” 躲在暗处的舒颜将这每句话听的清清楚楚。难道,少渊与皇帝之间还有解不开的结么?看样子自己对他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不过,想想,自相识至今她似乎从来没有过问过他的事情,而他对她的唯一的一次质问,也在她的声泪俱落下告终。从那以后,他便没有再问过什么了,小心翼翼的尊重着她的一切,不让她为难。 面巾下的红唇微微扬起。这就是萧澈,她的萧澈! 待宋怀殇走远,舒颜才进行下一个目标的搜寻。 “天和殿?”舒颜看着眼前三个鎏金大字,觉得甚是熟悉。稍稍思考,不禁伸手拍了一下脑际,这不是刚刚那个公公说的吗?回这儿伺候?那应该就是皇上的地方。那个设计害了秦家一家,夺臣子妻子的无耻之徒! 飞身上了屋顶,瞅准了一个位置,小心翼翼地掀开瓦片,凑到缺口,观察着室内的情况。 诺大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使得整个坚硬的内殿也变得柔和起来。上好的檀木书案后,某个人身着玄色龙袍,埋首于厚厚的奏章之中,奋笔疾书。 他就是盛熙帝?由于角度的问题,舒颜正在他的头顶,因此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一个背影,准确来说是半个背影,其余的埋在阴影中看的不太分明。 “咳咳咳”书案后的人猛地咳嗽起来,手上的朱砂笔抑制不住地颤抖,没有停歇的预兆,反而越咳越猛,整个身子都支撑在案上,抖得厉害。 孙昶马上端来一杯清茶,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声音中掩饰不住地焦急:“皇上,喝杯茶吧!龙体要紧呐!” 许久,盛熙帝终于止住了咳嗽,伸手拿过孙昶拿过来的茶,急急的饮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不碍事。” 哎!孙昶只能在心底叹息,长此以往,怕是受不住的。 盛熙帝到没有注意到孙昶脸上露出的哀伤,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再次拿到手中的茶盏,眸光霎时犀利无比,孙昶微微诧异,圣上为何对着一杯茶满含杀意? 屋顶上的舒颜也在纳闷着盛熙帝的突然沉默,凝神细看时,大叫不好。古人杯弓蛇影,此次她却是杯中泄露底细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急忙盖上瓦片,慌忙离去。待盛熙帝抽出尚方宝剑,屋顶已经是一片宁静。动作之迅速,可见一斑。 盛熙帝快速奔出大殿,将孙昶的错愕抛之脑后,飞身而起,上了天和殿的屋顶,仔细观察着脚底的每一片瓦片。唇边溢出一丝冷笑,脚边的某块瓦微微倾斜,明显是有人翻过的缘故。 一回到天和殿,便对孙昶下令:“召回宋怀殇,封锁宫门,严令禁卫加紧巡逻。” “是!圣上。”起初孙昶虽是满腹疑惑,但此时也能才出了个所以然来了。不敢有耽搁,急速传令去了,只愿宋将军还没有出宫。 独行的舒颜糟糕的发现巡逻的士兵陡然增加,三两步位移,便见有人经过。看样子是那人发现了她,所以加紧了皇宫的戒备。果然是只老狐狸。 正思索间便见到前方又有一队禁卫经过,暗咒一声,身子在地上打了个滚,隐到旁边的花丛中,屏气凝神。待禁卫远去,她再从花丛间跃出,谨慎地穿梭在回廊间,可是……很无奈,左前方又出现了一队禁卫,身边皆是光溜溜的,没什么地方可以隐身,抬头,一跃而起,再次坐到大梁上,今日她是做足了“梁上君子”了。 突然又想起了那日她似乎是这般调侃萧澈的,接着又想到了那个缠绵悱恻的吻,不可抑制的脸红心跳。低低骂了一声自己没出息,都这时候了,还尽想这一些有的没的。 轻巧落地,身子贴着墙壁,缓缓前行,行至转弯处,正思索着该往那个方向去,蓦地,手腕一紧,反射性的出手一掌击去,而那人似是猜到她的反击,又是一把扼制住了她的另一支手掌,她的整个身子便也不受控制地往那人的身前贴去。愕然抬首,入眼的是一张日日思念的面孔,鼻尖是熟悉的青草香。低低的声音传来:“颜儿,是我!” 无需挣扎,无需反抗,她知道他是来帮她的。 萧澈松开了钳制她的双手,改成紧紧握住她的柔荑,带着她在这暗夜皇宫中前行,躲避着禁卫的一次又一次巡逻。真不愧是皇宫中长大的,七拐八拐,轻车熟路,很快就将她带到了一个院子里。 推门进去,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肃杀的气息,惹得舒颜不禁打了个寒颤,握着自己手掌的大手微微加紧了力道,似在是告诉她,不要害怕。 虽是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但在舒颜的心间却击起了圈圈涟漪,虽是在破败的秋日,但她的心里却如春风拂过,温暖无比。 77.-再次相见 越过庭院,进了里屋,萧澈动手推开了雕花木门,。舒颜总觉得这并不是像是皇宫内院有的屋子,这一路走来,虽然看不大清楚,但总觉得这倒有些像江南人家的茅屋小舍。 一进门,舒颜还未作反应,握住柔荑的大掌突然抚上她的肩头,紧接着身子一转,背部就紧贴在了刚刚关上的屋门,错愕抬首,面巾被一把拽下。 女人紧紧抱着男人,唇角含笑,置身于他独有的青草香中,满载幸福。 “颜儿。” “嗯?”同样埋在他的颈间,声音也是不可避免的沉闷。 “颜儿。”某人再次唤了一声,清冷的声音满载柔情。 “嗯”某人再回声,仍是简单的一字箴言。 男人还是不死心,继续他的呼唤,“颜儿”,顿了顿,似是下了很大的勇气,再次开口,言道“我想你了。” 抱着他窄腰的纤臂紧了紧,舒颜鼻尖有些酸酸的感觉,“少渊,我也好想你!”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道出了他们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感,那种两地相思不得见的惆怅。 今夜入了我相思门,方知我相思之苦。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烛火燃起,昏黄的光亮扫去了暗夜的神秘,舒颜此时才看清屋内的摆设,简单的有些寒酸,狭小的厅堂里只是一桌一椅,再无其他。纤指轻轻在桌上划过,没有丝毫灰尘,显然是有人经常打扫的。 “这是哪儿?皇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抬首望向那个静立在烛火旁的人,摇曳的火光映照他的脸上忽明忽暗,让人看不真切。 “这是我母后度过一生中最后日子的地方。”平日里毫无情感的声音此刻溢满悲伤。 舒颜大惊,一个和后妃在最后的日子里居住的是这般简陋的地方,除了失宠,被打入冷宫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后宫之中,帝王之家,自然不同于平常百姓,要么母凭子贵,要么子凭母贵。而他,母后失势,还能有什么依靠,这么多年,在这样一个你争我夺的世界中,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那时,她被父皇打入冷宫,就住在这儿的。这桌子,这椅子,都是她当年用过的。”说话间,指节分明的长指慢慢抚摸着那张木桌,那把木椅,唇角含笑,似乎沉浸在快乐的记忆里。“苏姑姑说,那是我母后生活的最惬意的一段日子,没有烦恼,没有争斗,静看花开花落,遥望云卷云舒。” 突然间平静的眸中盛满怒气,“可是有些有些人就是不愿放过她,即使她万事不管,还是招人记恨,终是香消玉殒。” 从未见过这样的萧澈,面容紧绷,眸中的有着不可遏止的怒气、悲伤,舒颜心中一紧,哥哥与她说秦家故事的一幕犹在眼前,她不想他也再次掀开那道陈年伤疤,再痛一回。 急急忙忙阻止,上前抱住那人,将脸埋入那人的怀中,“少渊,别想了,以前的都让它过去吧。” 顺势揽住身前的娇躯,纳入怀中,“有些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颜儿不也是这般吗?” 闻言,舒颜一惊,他知道什么?从他怀中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可是,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正迷茫时,却感觉脖颈间一片冰凉,紧接着便是萧澈冷如冰雪的声音:“你这儿是怎么回事?” 慌忙退后一步,拉高衣领,企图遮住那片淤青。奈何某人就是不给她这样的机会,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伤的?”语气中是不可违逆的霸道,眼中是毫无掩饰地滔天怒火。舒颜甚至会想,如果她说出来是谁,他会不会去将那人碎尸万段。如此担心自己,心中很是欢喜呢!可那个人是太子啊。 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告诉他。她也相信,即使自己不说,他也会知道的。她不会傻到连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都不清楚。 抿唇一笑,拉起那个仍在愤怒中的某人,来到桌边,将他按到椅子上,“好了,少渊,你别生气了,我告诉你就是了。”然后,便将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萧澈的脸色是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 他居然敢轻薄颜儿,看来霁风说的没错,颜儿不能再呆在那儿了,她必须得离开。拉起某人的纤纤素手,温柔相望“颜儿,离开东宫吧!” 78.-我什么都知道 此话一出,满含笑意的素颜霎时僵硬,莺莺软语也变得坚硬无比,“不,我还不能离开!”转过身子,不再正视那人。她害怕她的眼睛会透露出一些什么。 萧澈自椅子上站起,来到舒颜身后,轻轻掰过她的身子,直直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